石板村和石桥村以黄毛哥和东哥为首的两大流氓团伙成员全部被抓,两大流氓团伙被捣毁,当地老百姓和力达鞋厂的工人都是欢欣鼓舞。
这两个犯罪团伙犯案磊磊,还有不少的人命案,就是在平常的情况下也会处决一批,在当前严打的背景下,很多罪犯会判处死刑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了。
于是部分案犯的父亲在一起商议以后,恶从胆边生。决定报复社会,在力达鞋厂八万女工的宿舍投放红色鸡公蛇,作案的一共有十二人,现在已经全部被抓。由于罪行极其严重,基本上都是难逃一死。
父子俩同时走上了不归路,整个家都完了,实在是令人唏嘘不已。
这一天,星辰如往常一样,迈着轻快的步伐去上班。当他走到女宿舍门口时,眼前的一幕让他的好心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十几道身影佝偻着,像是被寒霜打蔫的枯草。那些中年妇女身上的碎花衬衫洗得发白,裤脚还沾着泥点,她们齐刷刷地跪在冰凉的水泥地上,膝盖下的地面被泪水浸出深色的印子。有人双手合十,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有人垂着头,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脸颊,嘴里反复念叨着“求求你们”,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一个字都裹着化不开的绝望。
这些妇女都是来乞求宿舍女工们的原谅,恳请女工们为自己的丈夫求情的。
星辰停下脚步,注视着这些妇女。他能感受到她们的绝望和无奈。
有些穿着工装的女工停在宿舍门口围观,一想起红色鸡公蛇大部分女工心里还有阴影,那些毒蛇缠在床脚、从衣柜缝里探出头的画面,让她们至今不敢在夜里关灯。
“又是为那些放毒蛇的人来求情?”一个女工的声音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他们往宿舍扔毒蛇的时候,怎么没想过我们会不会死?”
“找我们求情也没有用,这事得找法院。”
这些话像一块块巨大的石头投进平静的水面,人群里立刻起了骚动。
有个妇女抬起头,红肿的眼睛里满是哀求:“姑娘,我家那口子是糊涂啊!他就是听说儿子被抓了,急疯了才做傻事……”
话没说完,就被一位女工打断:“急疯了就能害人命啊?要不是星辰当时发现,我们至少几百人没命!”
争吵声越来越大,突然,一个穿灰布褂子的妇女猛地从人群里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李星辰的面前。她的膝盖重重砸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额头很快渗出血珠。“小保安!求求你救救我们家那口子吧!”她死死抓住星辰的裤腿,指甲几乎要嵌进布料里,“我儿子犯了法,该抓该判我认!可孩子他爸要是也没了,我这老婆子,该怎么活啊!”
妇人的哭声像针一样扎在人心上。星辰看着她布满老茧的手,那双手上还留着做农活时被镰刀割伤的疤痕,有些心软。
他犹豫了几秒,最终还是掏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顿了顿,拨通了陈警长的电话。
“陈哥,”星辰的声音比平时低了些,“那些投放毒蛇者的家属又来了,跪在女宿舍门口……能不能想想办法,从轻处理?”
电话那头的沉默持续了几秒,接着传来陈警长严肃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星辰,你糊涂!你忘了宿舍里的情况?那些毒蛇要是没及时清理,至少得死几百人!这事情太大,现在又是严打,我算哪根葱啊?有什么办法从轻处理!?”说完直接挂了电话。
忙音从听筒里传来,星辰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指节泛白。他蹲下身,轻轻掰开妇人的手,声音里带着歉意:“阿姨,对不起,我尽力了。你们试试找村干部?或许还有机会。”
妇人的身体猛地一僵,像被抽走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星辰站起身,准备去找鲁波接岗,刚走没两步,身后突然炸开一阵凄厉的笑——那笑声简直不像人声,更像受伤的野兽在哀嚎,尖锐地刺进耳朵,听得人头皮发麻。
“找村干部?谁还理啊!”那妇人撑着地面站起来,脸上的泪水还没干,嘴角却咧开一个诡异的弧度,“我儿子没被抓的时候,村里谁不围着我们家转?送鸡蛋的、递烟酒的,恨不得把我们供起来!可现在呢?邻居家见了我都躲着!谁还会帮我们这些杀人犯的家属!”
话音未落,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妇人突然从怀里掏出一把亮闪闪的菜刀——那是一把磨得很锋利的旧菜刀,刀身上还沾着点点锈迹,是农家用来切菜剁骨头的。她没有丝毫犹豫,双手握住刀柄,猛地朝着自己的脖颈抹去!
“不要!”星辰瞳孔骤缩,几乎是凭着本能冲了过去。但还是晚了一步——鲜血瞬间喷涌而出,像一条红色的绸带在空中划过,溅落在水泥地上,开出一朵朵狰狞的血花。妇人的身体软软地倒下去,脖颈上的伤口还在不断涌出鲜血,那道深可见骨的口子,像一张咧开的嘴巴,泛着骇人的红。
尖叫声瞬间炸开!有人吓得往后退,撞到了身后的自行车,“哐当”一声响;有人捂住眼睛,却忍不住从指缝里偷看那片刺眼的一幕,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星辰冲到妇人身边,毫不犹豫地从怀里摸出一个白瓷瓶,拧开盖子,取出一颗疗伤药,捏成粉全部倒在伤口上。药粉接触到鲜血的瞬间,发出“滋滋”的声响,白色的粉末很快被染成深红色,在伤口处凝结成一层薄薄的痂。
他深吸一口气,掌心抵在妇人的后背,体内的真气像温热的溪流,源源不断地输进她的身体。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往下淌,滴在衣服上,湿了一大片。
时间一秒一秒地过去,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小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星辰身上。有人双手合十,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有人拿出手机准备报警,却又放下——没人敢打破这紧张的氛围。终于,一刻钟后,妇人的手指轻轻动了一下。
“动了!她的手动了!”人群里有人激动地喊出声,声音里带着难以置信的狂喜。
星辰松了一口气,加大了真气输出。又过了几分钟,妇人的眼睛缓缓睁开,原本苍白如纸的脸上,终于有了一丝血色。周围立刻响起惊叹声,有人甚至当场跪了下去,嘴里念叨着“活菩萨显灵了”,对着星辰连连磕头。
然而,妇人醒来后的第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愣住了。
“你为什么要救我!”她的声音里满是愤怒,死死盯着星辰,眼神像要将他生吞活剥,“我儿子要判死刑,我男人也要死!我一个人活着还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不知道我有多痛苦!你怎么不让我去死!?”
星辰被这突如其来的指责弄得措手不及。他不指望自己救了一条命,换来的会是感激,却没想到是这样尖锐的敌意。他看着妇人眼中的绝望,那是一种连死亡都无法解脱的痛苦,让他喉咙发紧。
“阿姨,我知道你难受,”星辰深吸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但活着就有希望,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也比死了强。”
“希望?什么希望!”妇人突然歇斯底里地尖叫起来,她挣扎着想要爬起来,脖颈上的伤口因为动作太大,又渗出几滴血珠,“我家都散了!我活着就是遭罪!你滚!别在这里假好心!”
星辰无奈地叹了口气。他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没用——这个女人的心,已经绝望了。他看了一眼周围的人,想说几句话,却又一句都没有说出来,然后默默地转身,走进了女宿舍的铁门。
可他刚和鲁波在值班室交代完工作,外面就传来撕心裂肺的呼喊:“快救人啊!她喝毒药了!”
星辰的心猛地一沉,拔腿就往回跑。
冲回宿舍大门口的时候,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发冷——那个妇人躺在地上,身旁放着一个空了的农药瓶,嘴角不断涌出白色的泡沫,七窍流血,脸色白得像纸,完全没有了一丝生机,她的身体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看样子已经中毒身亡,一命呜呼了。
星辰没有放弃,立刻蹲下身子,迅速从怀里掏出一颗绿色的解毒丹,撬开妇人的嘴,将丹药毫不犹豫地塞进了妇人的口中。再运用自己体内的真气,将丹药引导进入妇人的腹部。
然后再次掌心抵在她的后背,真气源源不断地输入,用内力为她续命。
周围渐渐围满了人,下班的女工们也停下了脚步,有人递过来一瓶矿泉水,有人小声地说“加油”,原本的怨恨和不满,此刻都被担忧取代。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妇人一动不动,但脸色依旧苍白得吓人。星辰体内的真气也消耗得差不多了,可他不敢停——他知道,只要一停下来,这条生命就可能永远消失。
人群里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所有人都盯着妇人的脸,心里在问:奇迹还能再出现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