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酥走了之后,陶丽还在想她的话。
直到大伯他们下工回来,她还有点魂不守舍。
“小丽,你咋了?”大娘问她。
大娘有点紧张,以为是张凯几天了都没来接她回去,她心情不好呢。
陶丽轻轻摇头,抓着大娘的手,试探着问,“娘,你说,我要是离婚,你觉得丢人不?”
“什么?你要离婚?”大娘的声音把其他人的目光全吸引过来。
陶丽紧张的磕磕巴巴的说,“不,不是,我就是,就是问问。”
大娘喜出望外,她还以为这傻闺女会不肯离婚,闹着要跟张凯回去呢。
昨天晚上她都跟老头子商量,要是陶丽最后还是没想明白,就把她关在家里算了。
老头子说了她一顿,现在婚姻自由,不能这么干。
她都愁死了,就怕陶丽是个榆木脑袋。
这一上午过去,就想通了?
大娘忙说,“那有啥丢人的,咱家不怕别人说闲话,谁要是敢叫我听见,我就骂上门去,你不用有顾虑。”
陶丽点点头,“我知道了。”
大娘小心的问,“你想离婚?”
陶丽想了想才说,“我觉得小酥说的有道理。日子是我自己的,开不开心都是我过,别人没有替我过一天,没资格评论我的事。”
“哎呦,你这么想就对了。”大娘高兴的说,“要不还是小酥有本事呢,不枉费我豁出老脸把她叫来陪你。”
陶丽说,“娘,我还没想好呢。”
大娘温和的说,“没关系,你慢慢想,想透了才好。这是大事,不能随随便便的就决定。”
陶丽不好意思的说,“娘,我以前的想法太简单了,让你们替我操心了。”
大娘抹抹眼睛,“这有啥,你是我们闺女,都是应该的。”
下午陶酥午睡完,又过来找陶丽一起织毛衣。
陶丽的精神看着好了不少。
两人没有说上午的事,陶酥全身心的沉浸在重复的手部运动中。
陶丽看了她好几回,才鼓起勇气,“小酥,谢谢你。”
陶酥埋头苦干,“不谢。”
陶丽,“那个,我帮你织件毛衣吧。”
陶酥终于把头抬了起来,疑惑的看她。
“那个,我也没啥事干,帮你织件毛衣,当是我的谢礼。”陶丽说完又补充一句,“我的手工活儿不错的。”
陶酥当然知道她毛衣织的好,想了想,说,“我画一个样子,你能帮我织出来不?”
陶丽自信的点头,“可以。”
“那你找纸笔给我。”陶酥开心的跃跃欲试。
陶丽打开抽屉,果然找到纸笔,她拿给陶酥。
陶酥趴在炕上,回忆着前世各种毛衣的花样,最后选了一个宽松的高领的款式,袖子稍微有一点蝙蝠袖的样子。
“就这样就行,用乳白色的毛线织,身上织绞花的,行不?”
陶丽仔细看图纸,“可以倒是可以,就是你这个样子好看,但是费毛线啊。这比合身的款式能多出一条围巾的线呢。”
陶酥财大气粗,“没事,好看就行,毛线不是问题。”
陶丽不多问,“那好,我织的快,一个礼拜就能织好。”
陶酥看着自己夜以继日的织了好几天才织了一个下摆的毛衣,有些挫败的想,果然术业有专攻啊。
“我回去拿毛线。”陶酥说完跳下炕跑了。
她回来的时候,拿了两斤乳白色毛线,还有几个苹果。
陶丽闲着没事,正拿着她织了一半的毛衣继续织呢。
看到陶酥手里的毛线,她稀罕的摸了又摸,“这毛线真好看,这么多用不完。”
陶酥小手一挥,“用不完送你了。”
陶丽忙拒绝,“你这毛线挺贵的,我不能要。”
陶酥无所谓的说,“没啥,你看看你要织啥,不够的话我还有。你想要别的颜色也行。”
陶丽说,“我先把你的织完再说。”
陶酥心情好,“你说了算。”
陶丽织的肯定不能差了,这些好看的有些花样的款式,让她自己又学又织的,不知道要多久才能穿上呢。
织毛衣的人从陶酥一个变成两个人,屋里更安静了,只有下窸窸簌簌的织毛衣的声音。
陶虎两口子和陶峰三人卡在大伯他们下工的时间回来了。
三人脸色都不大好看。
陶酥织的入迷,今天走的有些晚,被人堵在大伯家了。
她再不想掺和,也不好直接走。
大伯他们没有心思做饭,围坐在院子里,打算先看看他们查出什么了。
陶酥拿着毛衣针,坐在后面一边织一边听。
大娘让陶丽先在屋里不要出来,怕她听了受不了。没想到陶丽自己出来了。
不等大娘说什么,她抢先说,“娘,我想听听。这是我的事,我得知道真相。”
她的话让大爷爷另眼相看,小丫头成长不少。
只不过看到她手里的毛线,大爷爷这么沉稳的人都忍不住嘴角抽了抽。
陶丽自己拿着椅子,坐到在陶酥旁边,两人一起埋头织毛衣。
大伯指着她们,看看大爷爷,又看看大娘,不知道说啥。
“咳咳,好了,都说说情况吧。”大爷爷咳嗽两声,把被惊呆了的众人的魂儿拉回来。
大家这才回神,压抑的气氛被两人的行为冲淡了不少。
胡小曼压下勾起的嘴角,举手道,“那就我先说?”
她看大爷爷微微点头,继续说,“我去小酥说的那户人家问了,那婶子确实跟赵春不对付。但是她还是不愿意管闲事,后来我把情况给她一说,她非常气愤,说了好多咱以前不知道的事。”
说到这里,她转头去看坐在后面的陶丽,陶丽手上的动作变慢,有点发抖。
她低着头,不知道大家都在看她,只是胡小曼不说了,她疑惑的抬头想看看怎么回事。
对上大家担忧的目光,她平静的声音里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别看我,继续说啊。”
大爷爷给胡小曼一个眼神,胡小曼会意,继续说道,“咱的猜测是对的,那个张丽不是赵春亲生的。”
尽管有心理准备,陶丽还是觉得耳边一阵轰鸣,什么也听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