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她耳边突然冷不丁地传来一声：“你在笑什么？”
文心悠一个机灵，直接原地蹿出几十米远——从埃那的右手蹿到了她的左手。
是萨那，人鱼们不知何时全部聚集到了埃那身边，像一群灰色的小精灵。
外貌上她们有了点变化，牙齿变尖了，长出了连接手和身体的薄翼，耳鳍也变得巨大，长得跟埃那一样了。
原来埃那才是标准模板吗？
话说回来，文心悠这会儿真是出了一身冷汗，这么多活物一起靠近，她居然一点都没察觉到。
这要是真的打起来，她们这群人怕是会被秒杀吧？
文心悠从没有像这一刻这样为自己是这么喜欢到处瞎转还贪小便宜的性格感到庆幸。
“抱歉，吓到你了？我以为你早发现我们了呢。”
萨那飘到她身边，微笑着说，这一笑攻击性不高侮辱性极强。
文心悠选择忍。
那边赛叶和莱其已经扑到利利身边撒欢了，那边还有一堆跟她们差不多大小的小人鱼。
“你把门打开了吗？”萨那给她擦了擦脸上的雨水，帮她把黏在脸上的刘海拨到耳后。
人鱼似乎很喜欢触摸人类，想起刚刚埃那说她软软的暖暖的，文心悠感叹没想到有一天‘软软的’这个形容词会被放到她身上。
她摇摇头：“打开了，但不是我。”
萨那惊讶地瞪大眼：“什么？不是你？为什么？为什么不是你？那东西呢？谁拿走了？”
周围的人鱼听到这话也很震惊，那东西还从来没被人拿走过，从这以后也不会再有新的出现了，她们以为一定会到文心悠手上呢。
“被偷走了吗？谁？我们去帮你抢回来！”
萨那愤愤不平地挥了挥拳头，小偷最讨厌了！
后面的人鱼们都跟着点头。
“好了，别闹了，小悠说了，那是她的朋友是她们的约定，我们不要瞎掺和了。”
此时埃那终于说话了，因为体型变大，声音也变得格外有穿透力，还好她的声音没有那么尖，否则普通人鱼的声波攻击都能刺穿人的耳膜，大boSS就更不用说了。
萨那听了还是有些不满，撇撇嘴：“可那对人类来说是很好的东西吧？我就是想给小悠嘛……”
文心悠笑着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嗯，头发也滑溜溜的，像海带一样，好奇怪。
“谢谢你萨那，不过我很强，没有那个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我的朋友能因此活下去，我会很高兴，就像如果之后你们能越变越好，我也会很高兴一样，比我自己拿到道具更高兴。”
她不是在打嘴炮，而是真心话。
因为她有信心靠自己的力量掌控自己的生死，但是她再强大也无法干涉别人的命途。
假如她真的拿到那个道具，而又不是强制绑定的话，她大概也会留给更重要的人用。
这话萨那爱听，赞同地点了点头：“好吧，朋友的话就没办法了，我们接下来要去抓那些坏人，小悠要一起吗？”
文心悠摇摇头：“陆先生受伤了，我得先把他带回去基地，他的家人也在等他，你们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
萨那偏头看向埃那，文心悠也跟着看过去，只见埃那不知何时闭上了眼睛，紧接着所有人鱼都跟着缓缓合眼。
文心悠感觉胸口有点发烫，她也微妙地感觉到了什么，是那颗珠子，珠子跟她们产生了群体共鸣。
突然间，一张有点模糊的定位图浮现在她脑海中，仔细看还是3d立体的，或许是因为她只有一颗珠子，她得到的信息不够全面，可也完全足够了。
地图上面标记着很多红点，主要分布在政府大楼那一片附近，两个基地也有零星的分布。
是她们要猎杀的对象所在地，基地里果然也混进了不少。
等她再睁眼的时候，人鱼们都早已将视线聚焦在她身上。
她疑惑：“怎么了？要抓人的话，我这边肯定配合，还是说我跟着你们一起去抓比较好？”
埃那又用拇指搓了搓她的脸，她真的很喜欢摸她啊，文心悠感觉自己变成她的小手办了一样。
“没关系吗？那里面可能有你认识的人，还可能是你的朋友，不过如果是你希望的话，我们也可以放他们一马。”
文心悠笑笑：“一开始就说好的，我不会妨碍你们做事，我三申五令过的事，要是还有乱来的人，那就是他们自己选的路，我向来尊重他人命运。”
她真正在乎的人就那么几个，其他人的死活，说实话，她其实并不太在意，能活下来自然最好，非要作死的人拦也拦不住。
“你是个好孩子。”埃那也笑了笑，把她轻轻放到图书馆破破烂烂的地板上。
“我们先送你回去吧，雨太大了，你的朋友们走起来不方便，对吗？”
文心悠两眼一亮：“真的吗？太谢谢你了埃那！”
太好了，她本来是打算用提前做好的玻璃箱和特制的推车把他们运回去的，途中还得绕路去接萧起，有点麻烦，但谁让这群人都是脆皮，这个雨就算有雨衣，用脚走一个小时也走不回去。
但要是埃那愿意帮忙搬运一下，那就省大力气了。
埃那轻轻往图书馆吹了一口气，那口气和雨水一起凝结成一个灰色的水泡，将地下入口的位置包裹起来。
“让他们上来吧。”
文心悠不耽搁，立刻准备下楼去找人，这时埃那又开口：“等等。”
“嗯？”
“差点忘了，还有几只小老鼠。”
她低声说着，用指甲抠着文心悠的兜帽把她拽远了点，接着水泡破裂，她的手指在半空画了个圈，再往入口方向一指。
周围的雨水就像是被漩涡吸引了一般，像一股龙卷风，旋转着涌进地下通道。
楼下又接连传来一阵惨叫，很快又没了声响。
是了，她都忘了，刚刚有几个跑得快的跟着下去了来着。
埃那又画了个圈，往上一勾，刚涌进去水流又重新卷了上来，里面夹杂着几团黑黢黢的东西，埃那随意一指，那团水便精准地落入不远处的江面，和奔流的江水一起冲向远方。
“好了，收拾干净了，去吧，小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