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的火苗刚刚在废墟上点燃,冰冷的现实便如同北地的寒风,再次呼啸而至。
“银辉荆棘”的防线尚未完全成型,资源短缺的困境依然严峻,赵枭和他那信奉“新秩序”的爪牙,就如同嗅到腐肉气息的鬣狗,开始了他们阴险而持续的骚扰。
第一次袭击发生在清晨,一支由五名经验老练的战士和两名觉醒者(一名速度强化,一名皮肤岩石化)组成的小型搜索队,按照计划前往堡垒西面一片废弃的居民区,试图寻找可能遗留的食物、药品或可用零件。
他们谨慎地穿过断壁残垣,搜索着每一个可能藏匿物资的角落。起初一切顺利,甚至在一个半塌的地窖里找到了几罐尚未过期的主食罐头,这让队员们精神一振。
然而,就在他们带着收获,准备沿原路返回时,异变陡生!
“咻——!”
一支尾部带着哨音的弩箭,毫无征兆地从一栋三层小楼的破窗内射出,精准地射穿了队伍末尾那名岩石化觉醒者的小腿!尽管他及时发动了能力,皮肤变得灰白坚硬,但那弩箭的箭头似乎经过特殊处理,竟然破开了岩石防御,深深扎入肌肉!
“敌袭!找掩护!”队长厉声喝道,众人迅速扑向附近的掩体。
但袭击者并未现身强攻。紧接着,更多的弩箭从不同方向、不同高度的隐蔽点射来,角度刁钻,专门瞄准队员们的非要害部位,或者他们携带的物资包裹!
“噗!”一个战士的肩膀被射穿,惨叫着倒地。
“啪!”另一人背后装着罐头的背包被射破,罐头滚落一地。
那名速度觉醒者试图凭借高速冲出去找出袭击者,但他刚冲出掩体,就被一阵密集的、覆盖了他所有前进路线的箭雨逼了回来,手臂还被擦出一道血痕。
袭击者显然对他们的位置、人数甚至能力都了如指掌!攻击精准而克制,不追求致命,只为了造成伤亡和破坏,消耗他们的有生力量和物资。
“是赵枭的人!这帮杂种!”岩石化觉醒者忍着腿上的剧痛,怒吼道,他的能力在这种远程骚扰下几乎无用武之地。
队长脸色铁青,知道不能再待下去了。对方占据地利,目的明确,继续僵持只会造成更大损失。
“撤退!放弃物资!相互掩护,撤回堡垒!”他果断下令。
一行人狼狈不堪地拖着伤员,在零星却精准的弩箭“欢送”下,逃回了庇护所的范围。带出去的物资几乎全部丢失,还多了两名伤员。唯一带回来的,是插在岩石化觉醒者腿上的那支造型奇特的弩箭,以及满腔的愤怒和憋屈。
这仅仅是个开始。
随后的几天,类似的骚扰变本加厉,手段也更加多样。
外出取水的小队,会发现他们常用的水源被人投下了腐烂的动物尸体污染。
夜间巡逻的哨兵,会遭到远处冷枪的恐吓,虽然枪法似乎刻意避开了人体,但那子弹呼啸而过、击碎墙砖的声音,足以让人神经崩溃。
几个试图在堡垒外围相对安全区域设置捕兽陷阱的居民,不仅陷阱被破坏,还差点被反向设置的陷阱所伤。
甚至有一次,一队人马伪装成流浪的幸存者接近庇护所,声称愿意加入,却在被接纳入内、吃饱喝足后,趁夜偷走了武器库附近存放的几把备用刀具和一批珍贵的金属零件,消失得无影无踪。
赵枭的策略阴险而有效:不进行正面决战,避免自身伤亡;通过持续不断、花样翻新的骚扰和破坏,一点点放干“磐石庇护所”本就不多的血,消耗他们宝贵的人力、物力和精力,打击他们的士气,让他们始终处于高度紧张和疲惫的状态,最终从内部拖垮他们。
堡垒内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起来。人们不敢再轻易外出,有限的搜索和采集工作几乎陷入停滞。每个人都提心吊胆,不知道赵枭的下一次黑手会从何处伸来。疲惫和愤怒在沉默中积累,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
“妈的!有本事真刀真枪干一场!玩这些阴的算什么玩意!”雷猛一拳砸在墙上,震落簌簌灰尘,肋下的伤口因为激动又隐隐作痛。他这种直来直去的性格,最受不了这种憋屈的战术。
秦武脸色阴沉,独臂紧握,指节发白。他知道赵枭的意图,但却有些无可奈何。庇护所力量有限,不可能对每一次骚扰都做出强力反应,也不可能完全龟缩不出,那同样是坐以待毙。
单鹏站在墙头,望着堡垒外那片危机四伏的荒野,目光锐利。他的“本能之眼”在这些天的防御中发挥了不小作用,几次提前感知到了靠近的恶意,避免了更大的损失。但他也清楚,被动防御永远解决不了问题。
“必须想办法打破这种局面。”单鹏对秦武说道,“要么找到他们的据点,主动出击;要么,找到他们必须依赖的某种资源,进行反制。”
秦武叹了口气:“谈何容易。赵枭狡猾得很,他们的据点肯定隐蔽,而且不断移动。至于资源……我们现在连自己都快养不活了。”
就在这时,一名负责清理之前战斗残留物的战士,急匆匆地跑来,手里捧着一个沾满泥污、有些变形的金属物件。
“秦队!单鹏哥!你们看这个!”战士将东西递过来,“这是在之前被击退的那次骚扰中,一个家伙逃跑时掉落的,当时没注意,刚才清理战场才发现的。”
那是一个大约巴掌大的装置,结构精巧,像是某种通讯器或者信号发射器的一部分,上面沾着干涸的血迹和泥土。但引起单鹏和秦武注意的,是镶嵌在装置外壳上的一个徽记——
那并非赵枭“新秩序盟”自己设计的任何一种标志,而是一个陌生的、线条硬朗的图案:一座巍峨的堡垒轮廓,背景是交叉的齿轮与闪电。
这个徽记,散发着一股冰冷的、秩序森严的工业气息,与赵枭那群乌合之众的风格格格不入。
秦武拿起那个装置,翻来覆去地看着,眉头紧锁:“这是……哪个势力的标志?没见过。”
单鹏盯着那个徽记,心中念头飞转。赵枭的队伍里,怎么会出现带有这种明显属于某个大型、且有组织势力标志的装备?是缴获的?还是……合作?
他想起之前从钢铁城垒方向传来的零星消息,那个北方巨擘似乎一直在扩张和渗透。
一个令人不安的猜想,浮现在单鹏心头。
赵枭如此有恃无恐、骚扰手段也透着训练有素的风格,难道背后……有了新的靠山?
如果真是这样,那么磐石庇护所面临的威胁,将远远超出他们的想象。
那冰冷的齿轮与闪电徽记,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悄然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