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少林传人!”鲁连义惊呼出声。
擒龙功是少林绝学,与控鹤功齐名,乃是一种短距离隔空取物和擒拿敌人的武学。
按理而言,此等功法在面对同阶高手时,往往难以发挥决定性作用。
然而,沈言所施展的擒龙功,却打破了这一认知。
那股吸扯之力之强,简直匪夷所思——众人早已退至数丈之外,竟仍未能脱离其影响范围。
而正处其中的孟神通,更是首当其冲。
果不其然,空中的孟神通根本无处借力,一口真气已然耗尽,身子抵挡不住这吸扯之力,径自飞向沈言。
孟神通此时眼眸当中才有了忌惮,他心一横,右脚踢在左脚脚背之上,猛然再度提气,双掌齐出,血色掌影叠叠,铺天盖地。
他想要以血杀掌逼迫沈言撤去擒龙功,但是沈言抬起了左手,伸出食指,指尖处,金色的光芒汇聚。
锋锐的剑意凌空而来,孟神通心中一凛,只觉自己浑身都被这剑意包围,无一处不是破绽。
这小子手中分明没有剑,这剑意是从哪儿来的。
须知,剑道高手,万物可为剑,但依旧是抛不开外物。
唯有大宗师以上人物,方能抬手为剑,意动而剑出,剑气实质,无坚不摧。
他是天人?
想到此处,孟神通骇然至极,自己这是疯了?和天人交手?
孟神通心中大骂范征,同时大声喊道:“饶命——!”
饶命?众人皆是一愣,刚才是孟神通在喊饶命?
不可能吧。
孟神通这一声饶命很快便被惨叫声所取代,金色的剑气直接洞穿了他的脚踝,剑气顺着经脉直逼太乙脾经。
此刻已然是巳时,太乙脾经受创,乃是死穴。
岳青松忍不住按了一下腰间跳动的长剑,眼睛当中满是骇然神色,若不是他及时按住长剑,刚才这腰间的佩剑怕是要立时出鞘了。
不仅仅是岳青松,其余佩剑的高手也感受到了长剑的异常。
众人回神再度看向宴会堂之时,宴会堂已经被震的四分五裂,尘烟弥漫之处,隐约可见一道人影。
只见一道身影,范征不疑有他,面露喜色,“不愧是孟老,已然将沈言诛杀。”
鲁连义正想附和两句,却猛地瞳孔急速收缩,目光所及之处,站着的哪里是孟神通,分明是沈言。
只见沈言右手轻轻掸着灰尘,左手五指如钩,正抓着一颗脑袋,拖着对方的身体慢慢走了出来。
早先冯巧云护着朱清荷退到了一旁,现在看到沈言走了出来,朱清荷跑了上去,“大人!”
“嘣。”
沈言随手将孟神通的尸体甩到了众人面前的空地上。
孟神通此刻头发凌乱,脸上、身上都是血渍,双臂袖子湮灭,皮肉翻卷,仅剩的完整之处,皮肤如火灼了一般,窜出颗颗的水泡。
右腿商丘、三阴交等脾经大穴被洞穿,鲜血横流。
众人纷纷咽了一口唾沫,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惊惧地看着沈言。
范征更是不堪,身子颤抖不已,浑身的力气几乎被抽空,孟供奉被杀了?
沈言眼神冰冷,慢慢扫过众人,众人不敢与之对视,各自移开目光。
“范大人,你的靠山似乎有些不可靠啊。”沈言走到范征的跟前,戏谑道。
范征指着沈言,颤声道:“沈.....沈言,你杀了孟供奉,王爷......王爷不会放过你的。”
王爷对供奉的看重,范征可是一清二楚的。
王府实力雄厚,但死一个供奉,也是极大的损失。
加上,孟供奉是自己向王爷求来的帮手,现在却死在了衡阳城,自己的小命也到头了。
沈言蹲下身子,语气不急不缓,“范大人,不知你说的王爷是哪位?”
“自然是......”范征差一点就脱口而出,却在最后一刻硬生生咬住舌尖,将话咽了回去。
“不说?也无妨,我会查清楚的。”沈言轻笑一声,似嘲似讽。
从交手到结束,还没有半炷香的时间,这沈言到底是什么修为?
“来人,将范大人带下去。”沈言朗声道。
立时便有几个锦衣卫窜出,将范征押到了一处。
沈言扫视了一下全场,“衡山派、嵩山派、逍遥派的人留下,其他的人可以滚了。”
沈言的恐怖出乎了所有人的意料,若是在这衡山大开杀戒,他们这些人哪里能够抵挡。
没想到沈言只留下了衡山派、嵩山派和逍遥派的人,其余人暗道一声侥幸,来不及与刘玄风告辞,便都落荒而走。
五岳剑派的人没动,武当和少林的人也是如此。
“怎么?五岳剑派想要生死一体?”沈言问道。
岳青松心中咯噔一下,但还是硬着头皮,站了出来,朝着沈言拱手道:“还望沈大人高抬贵手!”
沈言眯着眼睛看着华山派掌门,没有说话。
岳青松被僵在原地,头皮发麻,如芒在背,但依旧保持着拱手的动作,强装镇定。
沈言转身看向五神峰的方向,“不走也好,有些事情需要你们去办。”
岳青松的夫人薛凝也是松了一口气,她知自家夫君的秉性,而且衡山派与华山派交好,他自然不愿意看着沈言血洗衡山派。
只是,这沈言看着年岁不大,到底是怎么修炼的这一身功力。
薛凝看向沈言的眸子,凝重了几分。
“嗖。”
五神峰的方向,一束传讯烟火在空中炸开。
“走吧!”沈言的声音平静却不容置疑。
五岳剑派之人虽不明所以,却也只得跟随下山。
唯鲁连义面色凝重,眉头紧锁。五神峰乃衡山派历代祖师练剑之地,地势险峻,山势巍峨,寻常弟子难以涉足,唯有掌门莫问曾上过一次。
如今锦衣卫竟然登上了五神峰,并发出传讯烟火,显然已有所发现。
莫问与刘玄风并肩而行,脸色难看至极,心中亦是五味杂陈。
锦衣卫押着苏星湖与范征,以及孟神通的尸体,紧随其后。其余锦衣卫则刀柄在手,目光如鹰,死死盯着五岳剑派众人。
嵩山派弟子抬着费斌的遗体,沉默地走在中间。
丁轩与陆松亦无言语,气氛沉重如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