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夏也感到极度疲惫,眼皮沉重得几乎要粘在一起。但他不敢有丝毫松懈,作为这支队伍的统帅,他必须保持清醒。他勒住马,回头望了望身后绵延不绝的队伍,心中焦急万分。
“还有多久能到涅阳地界?”孙夏问身边的燕顺。燕顺是本地人,对地形比较熟悉。
向导揉了揉惺忪的睡眼,辨认了一下方向和周围的景物,答道:“将军,快了。再往前走十里地,就进入涅阳县境了。过了涅阳,北上,就是宛城方向了。”
涅阳……孙夏听到这个名字,心中就是一紧。那里本是自己刚攻陷的城池,现在是徐璆的地盘。虽然他们是绕城而过,但谁知道徐璆会不会在通往宛城的必经之路上设下埋伏?
“传令下去,加快速度!务必在天亮前穿过涅阳地界!”孙夏再次下令。他希望能趁着夜色,神不知鬼不觉地通过这片危险区域。
队伍再次加快了脚步。疲惫不堪的黄巾军战士们咬紧牙关,透支着最后的体力。
天快亮的时候,东方泛起了鱼肚白。孙夏部终于抵达了涅阳县附近。这里地势相对平坦,一条官道横贯东西,连接着涅阳城和其他城镇。孙夏不敢走官道,命令部队沿着官道南侧的一片树林边缘行进,尽量隐蔽行踪。
涅阳城已经落入汉军手中,城头飘扬着汉军的旗帜。孙夏命令部队远远绕过城池,不敢靠近。他以为,只要小心谨慎,就能顺利通过这片区域,跳出汉军的包围圈。
然而,他还是低估了荆州刺史徐璆的军事才能。
徐璆,字孟玉,广陵海西人,出身官宦世家,颇有才干。他奉朝廷之命,秦颉之邀,率领荆州军北上围剿南阳黄巾。攻克涅阳城,只是他计划的第一步。他料定,正在攻打安众县的孙夏得知涅阳失守,必定会惊慌失措,放弃攻城,向北逃窜,试图返回宛城。
因此,在攻克涅阳之后,徐璆并没有急于休整,而是立刻做出了部署。他一面派人向正在围攻禳县的南阳太守秦颉通报战况,并建议秦颉迅速派兵,封堵孙夏北逃的其他路线,一面则亲自点选了一支精锐部队,交由自己的心腹副将陈武率领,前往涅阳县西北方向的一处险要隘口设伏。
那处隘口,是孙夏部从安众逃往宛城的必经之路,两侧是低矮的丘陵,中间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地势极为险要,正是打伏击的绝佳地点。
陈武,字子烈,庐江松滋人。此人虽然年轻,但勇猛善战,颇有韬略,是徐璆麾下最得力的将领之一。他接到命令后,不敢怠慢,立刻率领五千精锐荆州军,星夜兼程,赶到了预定地点。
陈武到达后,迅速勘察地形,布置伏兵。他将主力部队隐蔽在两侧的丘陵之上,命令士兵们偃旗息鼓,不许发出半点声响。弓箭手占据制高点,箭在弦上,引而不发。他自己则亲自率领一支小队,埋伏在通道入口附近,负责诱敌和发出进攻信号。
时间一点点过去,晨曦微露,山林间弥漫着薄薄的雾气。陈武隐藏在一块巨石后面,目光锐利地盯着通道的另一端,耐心地等待着猎物的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