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内的光源来自桌上的一盏电子油灯,昏黄的光线摇曳不定,将整个房间笼罩在一片朦胧的氛围中。
温黛走到书案前坐下,指尖轻轻划过冰凉的桌面,心中对接下来的剧情充满了期待。
与此同时,在场馆另一端的闺房内,云落歆正安静地坐在梳妆台前,任由妆造老师为她打理最后的妆容。
她身上的大红嫁衣比温黛的更加华丽,裙摆层层叠叠,上面用金线绣着展翅欲飞的凤凰,每一片羽毛都栩栩如生,仿佛下一秒就要冲破衣料的束缚,翱翔天际。
头上的赤金点翠头面分量十足,凤钗、步摇、发簪一应俱全,翠绿色的宝石与赤金色的金属相互映衬,流光溢彩。
长长的流苏垂落在脸颊两侧,随着她细微的呼吸轻轻晃动,挠得人有些发痒,她却依旧面无表情。
妆造老师为她画上了浓艳的妆容,殷红的唇瓣像是沾染了鲜血,上扬的眼线勾勒出妩媚的弧度,额间贴着一枚红色的花钿,增添了几分娇俏。
然而,这浓艳的妆容落在她过于白皙、缺乏血色的脸上,却显得格外诡异。
烛光下,云落歆看着镜中的自己,那张脸美则美矣,却毫无生气,像是从古墓中走出的女尸,又像是即将进行某种献祭的新娘,艳丽中透着一股非人的、令人心悸的鬼气。
她的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这身华贵的嫁衣与平日穿的素色衣衫并无不同,只是一件普通的衣物而已。
“您的妆造完成了,看看是否满意?”
妆造老师小心翼翼地问道,眼前这位姑娘自始至终都没说过几句话,周身散发的清冷气质让人有些望而生畏。
云落歆微微颔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触碰了一下头上的凤钗,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她混沌的思绪清醒了几分。
她知道,这场婚礼,注定不会平静。
同一时间,其他玩家也都完成了各自的妆造,陆续被工作人员引导至对应的房间。
刘倩扮演的公主帝姝,身着一身明黄色的宫装,上面绣着繁复的龙纹,领口和袖口镶嵌着白色的狐裘,雍容华贵。
她的妆容精致大气,眉形是标准的宫眉,眼神锐利,眉宇间自带一股不容侵犯的傲气,完美契合了公主的身份。
李馥芳扮演的庶女乐鸣悠,穿着一身素雅的淡粉色衣裙,上面绣着简单的兰草纹样,妆容柔和,柳叶眉,樱桃唇,看起来温婉可人。
沈荷扮演的伶人苏苑玉,一身精致的水袖罗裙,湖蓝色的衣料上绣着白色的莲花,清雅脱俗。
她的妆容精致秀美,柳叶眉微微蹙起,眼底笼着一层化不开的轻愁与哀伤。
她坐在梳妆台前,轻轻拨动着手中的琵琶,发出断断续续的哀婉曲调,仿佛在诉说着心中的苦楚。
但若是定晴一看,便会发现她的眼睛空洞无物……
宁言扮演的驸马连休景,身着一身宝蓝色的锦袍,上面绣着暗纹,手持一把折扇,扇面上画着山水图,他的妆容俊朗,眉眼间带着几分风流不羁,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颇有几分风流才子的模样。
赵明扮演的丞相乐丰华,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官袍,上面绣着仙鹤纹样,腰间系着玉带,脸上粘了胡须,眉宇间刻意营造出几分老成与威严。
众人各自进入对应的房间后,房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界的声音。
房间内的灯光都被调得昏暗,只剩下桌上的电子油灯散发着昏黄的光芒,照亮了面前那份角色本。
温黛在书案前坐下,深吸一口气,伸手拿起属于“江礼行”的角色本。
封面是暗红色的布料,上面用金色的丝线绣着“江礼行”三个字,触感粗糙却又带着几分庄重。
她翻开角色本,纸张泛黄,上面的字迹是仿手写的宋体,墨色浓淡不一,仿佛是真正流传下来的古籍。
【角色本:江礼行】
【背景:大靖王朝镇国少年将军,今日是你与丞相嫡女乐雪凝大婚之日。】
随着书页的翻动,一段尘封的往事与复杂的情感纠葛,在温黛面前缓缓展开。
江礼行并非天生的将门虎子。
他出身书香门第,父亲是当朝有名的翰林学士,母亲是温柔贤淑的大家闺秀。
按理说,他本该继承父亲的衣钵,饱读诗书,考取功名,成为一名文人墨客。
可偏偏他自幼体弱多病,身形消瘦,性格也有些怯懦,常常被同龄的孩子欺负。
在那段灰暗无光的时光里,唯一的光亮来自邻家那个笑容明媚的女孩——苏苑玉。
苏苑玉比江礼行小一岁,长得粉雕玉琢,性格活泼开朗。
每当江礼行被欺负后,她总会偷偷跑到他身边,从口袋里掏出甜甜的糖果塞给他,用软糯的声音安慰道:“礼行哥哥,你别难过,我保护你。”
苏苑玉的出现,像是一道暖阳,照亮了江礼行灰暗的童年。
他们一起在庭院里放风筝,一起在小河边捉蝌蚪,一起在书房里读书写字。
江礼行教苏苑玉写诗,苏苑玉为江礼行唱歌,两人青梅竹马,两小无猜,感情深厚。
江礼行曾以为,他们会一直这样幸福下去,长大后结为夫妻,相伴一生。
然而,好景不长。永和十年,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彻底打碎了江礼行的美梦。
苏苑玉的母族被卷入一桩“勾结南蛮”的重案,朝堂之上证据确凿,皇帝龙颜大怒,下旨将苏家全族获罪,男丁女眷皆被流放至北疆苦寒之地。
那一天,江礼行亲眼目睹了苏家被查抄的惨状。
官兵们破门而入,将苏家的财物洗劫一空,男人们被铁链锁住,拖拽着往外走,女人们的哭声、孩子们的尖叫声此起彼伏。
他看到苏苑玉的母亲被官兵推倒在地,头发散乱,嘴角流着鲜血;他看到苏苑玉的父亲被铁链锁住,眼神绝望;他还看到年幼的苏苑玉被官兵抓住,她拼命地挣扎着,朝着他的方向哭喊:“礼行哥哥,救我!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