擂台上,风声微止。
洛星掏了掏耳朵,神情散漫。
“说完了吗?反派死于话多,这个道理没人教过你?”
苏婵脸上的笑容凝固。
“你……”
“你什么你?”洛星毫不客气的打断她,“不就是被我炸掉了一个境界吗?至于这么记仇?”
“再说了,要不是你先对我动手,我会反击?归根结底还不是你自己作死。”
苏婵脸色一沉,眼中寒芒闪烁:“牙尖嘴利!”
“这叫实话实说。”洛星摊了摊手,“不过我能理解,毕竟掉了一个境界,心里不平衡嘛。”
“要不这样,你现在认输,我保证不打脸,给你留点最后的体面。”
“找死!”
苏婵彻底被激怒,她一声娇喝,缚仙绫从袖中飞出,化作一条粉色长龙直扑洛星而来。
洛星脚下雷光一闪,轻松闪开。
缚仙绫扑了个空,却在空中一个诡异的转折,再次袭来。
这次速度更快,几乎是瞬间就出现在洛星身后。
洛星头也不回,右拳燃起赤金色火焰,反手就是一拳。
轰!
赤金色的拳印与粉色绫罗撞在一起,并没有发出预想中的交鸣声。
那看似柔弱无骨的绫罗竟如灵蛇般缠绕而上,瞬间卸去了拳劲中刚猛霸道的力道。
反而顺势收紧,勒住了洛星的手腕。
“给我开!”
洛星手臂一震,雷火迸发,试图震开束缚。
但这缚仙绫乃是玄阶上品的法器,韧性极强。
在苏婵灵力的加持下,竟硬生生抗住了雷火的灼烧,反而越缠越紧,勒得洛星手腕骨骼咯吱作响。
“哼,天真。”
苏婵手腕一抖,更多的绫罗铺天盖地涌来,封锁了洛星所有的退路。
“真以为打赢了孙萍那个半截入土的老废物,就能在我面前撒野了?”
苏婵眼中满是轻蔑,手指连弹,数道灵力打入缚仙绫中。
漫天绫影化作利刃,带着刺耳的破空声绞杀而来。
洛星只觉周身压力倍增,那粉色的绫罗此刻哪里还有半点旖旎之感,分明就是索命的阎罗索。
嗤!
一道绫影擦过洛星的脸颊,护体灵气瞬间告破,留下一道血痕。
“有点意思。”
洛星抹了一把脸上的血迹,眼神终于认真了几分。
这疯女人虽然掉到了筑基初期,但底子还在。
灵力的凝练程度和对法器的操控,根本不是孙萍那种靠药堆上去的老货能比的。
洛星不再保留,体内那座沉寂的烘炉轰然运转。
金色的雷弧在他体表疯狂跳跃,原本赤金色的火焰瞬间暴涨三尺,将周围的空气烧得扭曲变形。
“雷动三千!”
洛星脚下一踏,化作一道残影消失在原地。
苏婵只觉眼前一花,漫天绫影竟然全部落空。
下一刻,一股炽热到令人窒息的气浪扑面而来。
“大日阳雷手!”
洛星出现在苏婵左侧,一只缠绕着金色雷霆的大手狠狠拍下。
苏婵心中一惊,反应却极快,身形如柳絮般向后飘退,同时召回缚仙绫护在身前。
砰!
雷手拍在绫罗盾墙上,炸开漫天金光。
苏婵被巨大的力道震退了七八步,脸色微变。
这小子的力量怎么比刚才打孙萍时还要强横霸道?
还没等她站稳,洛星的攻势又到了。
“焚天拳!”
拳影如雨,每一拳都裹挟着焚山煮海的纯阳之力,那是专门克制阴柔路数的至刚至阳!
轰轰轰!
擂台上炸响连连,两道人影快得让人看不清动作。
台下的弟子们全都看呆了。
原本以为会是一边倒的碾压,毕竟苏婵成名已久,手段狠辣。
可谁能想到那小子竟然真的跟苏婵打得有来有回!
“这……这真的是聚灵境能拥有的实力?”
有人咽了口唾沫。
“太离谱了,那可是苏婵啊!哪怕境界跌了,那也是实打实的筑基强者!”
擂台上,苏婵越打越心惊,越打越憋屈。
洛星就像个不知疲倦的怪物,灵力仿佛无穷无尽。
而且他的肉身强横得离谱,偶尔被缚仙绫抽中一下,也只是晃一晃身子,根本造不成实质性的伤害。
反倒是她,在洛星那狂风骤雨般的攻势下,灵力消耗巨大,甚至开始有些喘息。
“该死!该死!该死!”
苏婵心中怒火中烧。
当着这么多同门的面,若是连个曾经的玩物都拿不下,甚至还打成了平手,她以后在极乐殿还怎么混?
必须要速战速决!
苏婵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小畜生,能逼我动用这一招,你足以自傲了!”
她双手猛地一合,竟然直接收起了那漫天飞舞的缚仙绫。
下一刻,她周身的灵力突然变得粘稠浑浊,令人作呕的腥气弥漫全场,如同置身于糜烂的酒池肉林之中。
“这可是我采补了九十九个炉鼎,将他们临死前那一刻的极乐与怨毒彻底炼化,才修成的至高神通!”
苏婵面容扭曲,双臂展开,无数道灰黑色的虚影从她体内哀嚎着冲出。
那些虚影面目模糊,却能依稀辨认出是男子的轮廓,每一个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死气。
“千面欢喜煞!”
随着她一声凄厉的尖叫,那漫天虚影在她身后凝聚成一尊巨大的、由无数扭曲肢体和痛苦面孔组成的黑色魔像。
魔像双手合十,脸上挂着诡异至极的笑容,带着靡靡之音和阴毒煞气朝着洛星轰然压下。
“在极乐中痛苦地死去吧!”
苏婵狂笑出声。
巨大的欢喜魔像轰然落下,擂台的地面瞬间崩碎。
洛星只觉脑海中嗡的一声,仿佛有无数人在耳边同时发出绝望的呻吟与嘶吼,护体灵气在这股精神与肉体的双重冲击下如纸糊般破碎。
砰!
他整个人被狠狠拍进了擂台地面,胸口一阵气血翻涌,一口鲜血溢出嘴角。
身上的衣衫尽碎,露出的精壮上身多了数道青紫发黑的掌印,那是煞气入体的征兆。
“洛星!”
台下的林菲儿和宁幽儿惊呼出声,心提到了嗓子眼。
高台上,陈雪霖微微蹙眉。
玉流苏端着茶盏的手指不自觉收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