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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节:大比风云起,匹夫被迫征

青阳宗的晨雾还没散尽时,外门演武坪的铜锣已经敲得震天响。

陆昭正蹲在杂役院后的山涧边,用沉铁木扁担挑着两只木桶。桶沿的竹篾被水汽浸得发乌,他掌心的老茧却比竹篾更硬——这是五年挑水磨出来的印记,也是他无法引气入体的证明。山涧的流水映出他清瘦的轮廓,额角新添的疤痕还泛着红,那是昨天被张豹的鞭子擦过留下的。

“陆昭!发什么呆!”管事的呵斥声从石阶上传来,“外门大比的布告都贴出来了,还不去看?”

陆昭挑着水转身,扁担在肩头压出一道深陷的红痕。他没说话,只是加快了脚步。杂役院的人都知道,外门大比这种事,从来与他们无关。那是引气成功的外门弟子争夺资源的战场,而他们这些“凡胎”,连凑过去看的资格都得看执事脸色。

但今天的演武坪外却格外热闹。不仅外门弟子聚在公告栏前,连不少杂役都踮着脚张望,议论声像山涧的流水般哗哗作响。陆昭放下水桶时,恰好听到两个外门弟子的对话。

“这次大比前三,能得三枚蕴炁丹,还有机会进入内门长老的法眼!”

“听说赵乾师兄已经摸到炼气三层的门槛了,这次魁首肯定是他的。”

陆昭的手指无意识地攥紧了扁担。蕴炁丹,他攒了半年铜板才从药堂学徒手里换了半颗残丹,却连一丝气感都没引出来。而赵乾——那个总爱踩着他后背嘲笑他“废物”的外门弟子,如今已经是众人追捧的对象。

公告栏前的人群忽然分开一条缝,张豹挺着圆滚滚的肚子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卷红纸,三角眼在人群里扫来扫去。当他的目光落在陆昭身上时,嘴角勾起一抹不怀好意的笑。

“陆昭,过来。”

陆昭心头一紧,还是走了过去。周围的杂役都低下头,没人敢看他——谁都知道,张豹是赵乾的狗腿子,而陆昭是赵乾的眼中钉。

“外门大比的规矩改了。”张豹展开红纸,用鞭子指着其中一行字,“今年杂役院也能出一个名额参赛,我看你这五年挑水练得一身蛮力,就你去吧。”

周围瞬间响起窃笑声。杂役参赛?这简直是天大的笑话。别说引气入体,陆昭连最基础的吐纳法诀都没人教过,上去就是给外门弟子当活靶子。

“执事,我……”陆昭想拒绝,他不想成为别人的笑柄,更不想在赵乾面前出丑。

“怎么?敢抗命?”张豹猛地一甩鞭子,鞭梢擦着陆昭的耳朵飞过,抽在旁边的树干上,打掉几片叶子,“杂役院的名额,是宗主特批的恩典!你不去,就是藐视宗门!”

陆昭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他看到人群后排,赵乾正抱臂站着,嘴角噙着冰冷的笑意,眼神像在看一只待宰的羔羊。他忽然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恩典,而是一场精心策划的羞辱。赵乾要在大比上,当着全宗的面,把他彻底踩碎。

“我去。”陆昭抬起头,声音平静得像山涧的死水。

张豹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他会答应得这么干脆,随即狞笑道:“好!算你识相!三日后卯时,演武坪上要是见不到你,就按叛宗处置!”

人群渐渐散去,留下陆昭一个人站在公告栏前。红纸黑字的大比规则刺痛了他的眼,其中一条写着:“凡参赛者,生死自负”。他摸了摸胸口,那里贴身藏着一块冰凉的铁片,还有一枚刻着古怪纹路的玉佩——那是他在后山禁地得到的东西,也是他如今唯一的秘密。

这三个月来,靠着那块吸收了他血的铁片指引,他在禁地山洞里找到了《幽影诀》和这枚匿气佩。那功法修炼的不是寻常灵力,而是一种阴冷霸道的“煞力”,运行时经脉如被蚁噬,却真的让他感受到了力量的悸动。匿气佩则能掩盖他体内的煞力波动,让他看起来依旧是那个无法修炼的凡胎。

“赵乾……张豹……”陆昭低声念着这两个名字,指尖的寒意顺着手臂蔓延到心脏,“你们想让我死,我偏要活着。”

他挑起重担,转身走向杂役院。扁担压在肩头的疼痛提醒着他过去的五年有多屈辱,而胸口铁片传来的微弱温热,则暗示着未来的路有多凶险。三日后的演武坪,将是他第一次在人前展露獠牙,哪怕这獠牙还带着血痕。

路过伙房时,一个怯生生的声音叫住他:“陆昭哥。”

是负责烧火的少年阿木,手里捧着半块干硬的麦饼:“我……我听说你要去参加大比了,这个你拿着。”

陆昭看着阿木冻得通红的手指,那半块麦饼是他省了三天的口粮。他摇了摇头,把自己怀里的水囊递过去:“我不饿,你留着吧。”

阿木咬着嘴唇,把麦饼塞到他手里:“他们都说你会输……但我觉得你不会。”

陆昭的心猛地一颤。这是五年来,第一个对他说“不会输”的人。他握紧麦饼,转身快步离开,不敢回头——他怕自己眼里的湿意被人看见。

回到自己那间漏风的柴房,陆昭关上门,从怀里摸出匿气佩。玉佩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淡淡的灰光,将他体内刚刚运转起来的煞力彻底掩盖。他盘膝坐下,翻开那本残破的《幽影诀》,书页上的字迹扭曲如鬼爪,记载着一种与青阳宗正统功法截然不同的修炼法门。

“以煞炼体,以影匿形……”陆昭低声念着,指尖划过“噬气”二字。这功法最诡异的地方,是能吞噬他人的灵力转化为自身煞力,但每次运转都会让他心生暴戾,仿佛有无数怨魂在耳边嘶吼。

“三天……”他深吸一口气,将《幽影诀》记在心里,然后点燃火折子,把书页凑了上去。火光舔舐着纸页,将那些阴冷的文字化为灰烬——这秘密,绝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柴房外,月光透过破洞照进来,落在陆昭紧握的拳头上。那里,五年挑水磨出的老茧下,正有一股冰冷的力量在悄然苏醒,像蛰伏在深渊里的龙,等待着挣脱枷锁的那一天。

第二节:首战惊四座,幽影现端倪

演武坪的青石板被晨露打湿,映出周围看台的轮廓。陆昭站在坪边的候场区,身上还穿着那件洗得发白的杂役服,与周围锦衣华服的外门弟子格格不入。

“看,那就是杂役院来的废物。”

“听说赵乾师兄特意让他参赛,就是为了亲手废了他。”

“啧啧,真是可怜,还穿着这身破衣服。”

嘲讽声像针一样扎进耳朵,陆昭却面无表情。他的目光落在演武坪中央的高台上,那里坐着青阳宗的几位长老,还有一个穿着黑色锦袍的中年男人,面无表情地翻看着名册——那是负责记录大比结果的执事。

“第一场,外门弟子李虎,对阵杂役陆昭!”

随着司仪的高喊,一个身材魁梧的汉子跳上擂台,胸前的衣襟敞开,露出结实的肌肉,引气入体的灵力波动在他周身形成淡淡的光晕。李虎是炼气二层的弟子,在同辈中不算顶尖,但对付一个杂役,绰绰有余。

“小子,识相的就自己跳下擂台,省得我动手。”李虎活动着手腕,指节捏得咯咯作响。

陆昭没有说话,只是一步步走上擂台。青石板上的露水沾湿了他的草鞋,台下的哄笑声更大了。他看到赵乾坐在前排的看台上,手里把玩着一枚玉佩,眼神里满是戏谑。张豹站在赵乾身后,冲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开始!”

司仪的话音未落,李虎已经动了。他右脚猛地一跺,青石板裂开细纹,身形如猛虎般扑向陆昭,拳头带着呼啸的风声,显然是用了青阳宗的基础拳法“裂石拳”。这一拳要是打实了,普通人的肋骨至少要断三根。

台下不少人已经闭上眼睛,不想看到血腥的场面。阿木躲在人群后面,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指节发白。

就在拳头即将触到陆昭胸口的瞬间,他忽然动了。

没有惊天动地的气势,甚至没有明显的灵力波动。陆昭的身体像一片被风吹动的落叶,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向侧面滑出,恰好避开李虎的拳头。他的动作快得诡异,脚尖在青石板上只一点,整个人已经绕到了李虎身后。

“咦?”看台上响起几声惊讶的低呼。所有人都以为会是一边倒的碾压,却没想到陆昭能躲开。

李虎也是一愣,反手一拳横扫。但陆昭的身影再次变得飘忽,像融入了周围的阴影里,每次都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攻击。他的步法没有章法,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律,仿佛与擂台上的光影融为一体。

“只会躲吗?废物!”李虎被激怒了,体内灵力运转得更快,双拳如狂风暴雨般砸向陆昭,逼得他连连后退,险象环生。

台下的赵乾嗤笑一声:“不过是些杂耍般的闪避技巧,看他能撑多久。”

张豹附和道:“李师兄已经在玩猫捉老鼠了,等玩腻了,一根手指就能捏死他。”

但他们没注意到,高台上一位须发皆白的长老微微皱起了眉头。那是负责掌管藏经阁的墨渊长老,此刻正用审视的目光盯着陆昭的步法,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

擂台上,陆昭的呼吸已经有些急促。他能感觉到李虎的灵力越来越强,每一次拳风扫过,都像有石块砸在身上。单纯的闪避已经撑不了多久,必须反击。

就在李虎一记重拳逼得他退到擂台边缘时,陆昭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没有再躲,而是猛地矮身,左手如毒蛇出洞,精准地扣住了李虎的手腕脉门。

“找死!”李虎狞笑一声,灵力猛地爆发,想震开陆昭的手。但他忽然发现,自己的灵力像是流入了无底洞,顺着对方的指尖飞速流逝!

陆昭的指尖泛着淡淡的黑气,那是《幽影诀》的“噬气”之术。他能清晰地感觉到一股暖流顺着手臂涌入体内,转化为冰冷的煞力,让他紧绷的肌肉瞬间充满了力量。

“你……”李虎脸上的狞笑变成了惊恐,他想抽回手,却发现对方的手指像铁钳一样纹丝不动。

陆昭没有给他反应的机会。右脚猛地踏前一步,肩膀顶住李虎的胸口,左手顺势一拧。只听“咔嚓”一声脆响,李虎的手腕被生生拧断!

“啊——!”剧痛让李虎发出惨叫,体内的灵力瞬间紊乱。

陆昭眼神一厉,右手握拳,没有动用煞力,只用了五年挑水练出的肉身力量,狠狠砸在李虎的肋下。

“砰!”

李虎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倒飞出去,重重摔在擂台外的沙地上,喷出一口鲜血,昏死过去。

整个演武坪瞬间鸦雀无声。

所有人都惊呆了,包括高台上的长老。谁也没想到,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杂役,竟然能折断炼气二层弟子的手腕,还一拳将其打飞!

“这……这怎么可能?”张豹手里的茶杯“哐当”一声掉在地上,茶水溅湿了衣袍。

赵乾脸上的戏谑凝固了,眼神变得阴鸷。他死死盯着擂台上的陆昭,仿佛要将他看穿——那步法,那诡异的卸力手法,绝不是一个杂役能拥有的!

陆昭站在擂台上,胸口微微起伏。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煞力还在躁动,刚才吞噬的灵力虽然微弱,却让他尝到了力量的滋味。他看向台下目瞪口呆的人群,又抬头望了望高台上的墨渊长老,对方正用一种探究的目光看着他,眼神深邃如海。

“第一场,陆昭胜!”司仪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高声宣布结果。

台下先是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议论声。

“他不是不能引气吗?怎么力气这么大?”

“你没看到吗?李师兄的灵力好像被他吸走了!”

“那步法好诡异,根本看不清!”

阿木激动得跳了起来,用力挥舞着手臂,眼泪都流了出来。

陆昭没有理会周围的喧嚣,转身走下擂台。经过李虎身边时,他脚步顿了顿,从怀里摸出阿木给的那半块麦饼,放在李虎身边——他要的不是羞辱,是生存。

回到候场区,陆昭刚坐下,就感觉到一道阴冷的目光。赵乾不知何时走了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看来这五年挑水,倒是把你练得皮糙肉厚了。”

陆昭抬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承让。”

“承让?”赵乾笑了,笑容里却带着冰碴,“别得意得太早。下一场,我会让你知道,杂役永远是杂役。”

陆昭没有说话,只是握紧了拳头。他能感觉到,赵乾体内的灵力比李虎强盛数倍,像一座蓄势待发的火山。但他也感觉到,自己体内的煞力在蠢蠢欲动,仿佛嗅到了猎物的气息。

高台上,墨渊长老对身边的弟子低声道:“去查一下这个陆昭的底细,五年前入宗的所有记录,一丝一毫都不要放过。”

弟子疑惑道:“长老,不过是个杂役……”

“他的步法,像极了失传的‘幽影迷踪步’。”墨渊的目光依旧停留在陆昭身上,“而且你没发现吗?李虎倒飞出去时,体内的灵力波动乱得蹊跷。”

弟子心中一惊,连忙躬身退下。

阳光渐渐升高,驱散了演武坪的晨露。陆昭坐在角落里,感受着四面八方投来的目光——好奇、嫉妒、贪婪、杀意。他知道,从今天起,他再也不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欺辱的杂役了。他像一块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头,在青阳宗这潭水里,激起了越来越大的涟漪。

而他胸口的铁片,在阳光的照射下,传来一阵灼热的悸动,仿佛在回应着什么。

第三节:长老窥幽微,煞动巡天镜

第二场比试开始时,演武坪的看台上已经座无虚席。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擂台上,等着看这个名叫陆昭的杂役能创造多少奇迹。

他的对手是个炼气三层的女弟子,名叫苏晴,擅长使用软鞭。当她的长鞭如灵蛇般缠向陆昭的脖颈时,台下再次响起惊呼。

但这一次,陆昭没有再单纯闪避。

他脚下步法变幻,身影在鞭影中穿梭,看似险象环生,却总能在毫厘之间避开。就在苏晴的长鞭即将缠住他手腕的瞬间,陆昭忽然矮身,右手如电,精准地抓住了鞭梢。

“放手!”苏晴娇叱一声,灵力灌注在长鞭上,鞭身瞬间绷直,带着尖锐的破空声抽向陆昭的面门。

陆昭左手闪电般探出,中指和食指并拢,在鞭身上轻轻一弹。

“嗡——”

长鞭忽然剧烈地颤抖起来,苏晴只觉得一股阴寒的力量顺着鞭身传来,让她手臂发麻,灵力运转都滞涩了几分。她惊骇地发现,自己灌注在鞭身上的灵力,竟然在被对方的指尖一点点吞噬!

“这是什么邪术?”苏晴失声惊呼。

陆昭没有回答,只是猛地发力,将长鞭往回一扯。苏晴猝不及防,被拉得一个趔趄。陆昭顺势欺身而上,右手成掌,轻轻按在她的胸口。

没有惊天动地的巨响,只有一股阴柔却霸道的力量涌入苏晴体内,瞬间击溃了她的灵力防御。苏晴脸色一白,踉跄着后退了几步,看着陆昭的眼神充满了恐惧。

“我输了。”她咬着嘴唇,丢下长鞭,转身走下擂台。

又是一场碾压!

演武坪彻底沸腾了!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杂役,接连击败两名炼气弟子,而且用的是如此诡异的手法!

“他肯定修炼了什么邪功!”

“没错!否则怎么可能吞噬别人的灵力?”

“快禀报长老,查他!”

议论声越来越激烈,不少外门弟子看向陆昭的眼神已经充满了敌意。

高台上,墨渊长老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指尖掐诀,一缕微弱的灵力悄然探出,想要感应陆昭体内的力量波动。但那灵力刚靠近擂台,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了回来,仿佛撞进了一片深不见底的阴影里。

“匿气之术……”墨渊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这小子身上,藏着的秘密不小啊。”

他身边的几位长老也在低声交谈,神色各异。有人觉得陆昭是个可塑之才,有人则认为他修炼邪术,应该立刻拿下审问。

赵乾坐在台下,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他原本以为陆昭只是走了狗屎运,没想到对方竟然真的有诡异的手段。他阴恻恻地对身边的跟班道:“去,把我那瓶‘化气散’拿来。”

跟班一愣:“师兄,那可是……”

“少废话!”赵乾低喝一声,眼神里的杀意几乎要溢出来,“我要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第三场,第四场……陆昭一路过关斩将。他的打法始终如一,步法诡异,出手阴柔,总能在不经意间瓦解对手的灵力,然后用纯粹的肉身力量取胜。没人能看出他的修为深浅,只觉得他像个披着杂役外皮的鬼魅。

当他击败第五个对手时,连高台上的宗主都忍不住问墨渊:“墨渊,你怎么看?”

墨渊沉吟道:“此子肉身强横,步法精妙,最诡异的是那吞噬灵力的手段。老夫怀疑,他修炼的可能是某种失传的魔道功法。”

“魔道?”宗主眉头一挑,“青阳宗乃名门正派,绝不能容忍魔道邪徒。”

“但他并未下杀手,每次都留有余地。”墨渊看向擂台上那个依旧穿着杂役服的身影,“而且他身上的气息……很干净,不像沾过血腥的样子。”

宗主沉默了,目光在陆昭身上停留许久,最终道:“先看看再说。若他真有问题,再处置不迟。”

夕阳西下时,大比终于进入了半决赛。陆昭的对手,正是赵乾。

两人站在擂台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赵乾锦衣华服,灵力外放,周身环绕着淡淡的金色光晕,如同天之骄子。陆昭布衣草鞋,气息内敛,像一块沉默的顽石。

“陆昭,你可知罪?”赵乾忽然开口,声音传遍整个演武坪,“你修炼邪术,残害同门,今日我便替天行道,清理门户!”

这番话瞬间点燃了台下的情绪,不少被陆昭击败的弟子纷纷附和:“没错!他用的是邪术!”

“杀了他!”

陆昭看着赵乾,忽然笑了。那是他今天第一次笑,却带着刺骨的寒意:“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你想动手,便来。”

“找死!”赵乾怒吼一声,身形如箭般射出,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把长剑,剑气凌厉,直刺陆昭的咽喉。这一剑,他动用了全身灵力,显然是想一剑封喉!

陆昭眼神一凝,体内的煞力第一次毫无保留地运转起来。他没有闪避,而是迎着剑气冲了上去,《幽影诀》运转到极致,周身仿佛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阴影。

“嗤——”

长剑刺中了陆昭的肩膀,却只入寸许,被一层坚韧的肌肉挡住。赵乾脸色剧变,他没想到陆昭的肉身竟然坚硬到这种地步!

就在他愣神的瞬间,陆昭的右手已经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股比之前强盛数倍的阴冷力量疯狂涌入赵乾体内,他辛苦修炼的灵力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流失,丹田传来阵阵剧痛!

“啊——!”赵乾发出凄厉的惨叫,想要抽回手,却被陆昭死死钳住。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飞速流逝,修为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

“住手!”高台上的长老们终于坐不住了,几道灵力匹练同时射向擂台。

陆昭眼神一凛,知道不能再纠缠。他猛地发力,将赵乾甩了出去,同时身影一闪,避开了长老们的攻击。

赵乾摔在地上,头发花白,气息萎靡,竟然直接从炼气三层跌回了炼气一层!

全场死寂!

谁也没想到,陆昭竟然能重创赵乾!

就在这时,陆昭忽然抬头望向天空,眼神中充满了惊疑。他能感觉到,自己刚才爆发的煞力似乎触动了某种禁忌,天空中仿佛有一只无形的眼睛正在注视着他,带着冰冷的审视。

千里之外,一座悬浮在云端的黑色宫殿里,一面巨大的铜镜忽然剧烈地震动起来,镜面泛起层层涟漪,最终凝聚出一个模糊的身影——正是演武坪上的陆昭。

“巡天镜异动!”宫殿里的黑衣人大惊失色,“坐标锁定,青阳宗!”

为首的黑衣人看着镜中的身影,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幽影门的余孽,终于出现了吗?传讯下去,立刻派人前往青阳宗,务必将此人带回!”

“是!”

青阳宗的演武坪上,陆昭捂着流血的肩膀,感受着那来自九天之上的冰冷注视,心中警兆大生。他知道,自己刚才那一瞬间的爆发,不仅震惊了青阳宗,更惊动了某个更可怕的存在。

高台上,墨渊长老看着陆昭,眼神复杂。他能感觉到,刚才那一瞬间,陆昭体内爆发出的力量虽然阴冷,却带着一种极其古老的气息,绝非寻常魔道功法。

“这小子……到底是什么来头?”墨渊喃喃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扶手,陷入了沉思。

夕阳的余晖洒在演武坪上,将陆昭的影子拉得很长。他站在擂台上,周围是敬畏、恐惧、敌意的目光,远处是高台上长老们探究的眼神,而天空之上,似乎还有一双来自幽冥的眼睛在注视着他。

他知道,从今天起,他的路将更加艰难。但他握紧了拳头,感受着体内依旧奔腾的煞力,嘴角勾起一抹坚定的弧度。

哪怕前方是刀山火海,他也会走下去。因为他身后,早已没有退路。

第四节:锋芒太露遭人妒,奖励背后藏杀机

当赵乾惨白的脸贴在青石板上时,演武坪的喧嚣声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掐断了。所有人都盯着那个站在擂台中央的杂役,肩膀上的血顺着布衣草袖蜿蜒而下,在地上积成小小的血洼,却丝毫掩盖不住他身上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赵师兄……败了?”有外门弟子喃喃自语,声音里满是难以置信。赵乾可是内定的魁首,炼气三层的修为在同辈中罕逢敌手,怎么会输给一个连引气入体都做不到的杂役?

高台上的长老们脸色各异。掌管戒律的执法长老面色铁青,手里的茶盏被捏得咯咯作响;负责外门事务的长老则眉头紧锁,看向陆昭的眼神里带着审视;只有墨渊长老端坐着,指尖轻轻敲击着扶手,嘴角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咳咳。”司仪干咳两声,打破了诡异的寂静,“半决赛,陆昭胜!晋级决赛!”

台下死一般的寂静,随即爆发出比之前任何时候都要剧烈的骚动。

“他肯定用了妖法!不然怎么可能吸干赵师兄的灵力?”

“我就说杂役院里的人没一个好东西,果然修炼了旁门左道!”

“执法长老,快把他抓起来审问!”

愤怒的呼喊声浪中,几个与赵乾交好的外门弟子已经按捺不住,手按剑柄就要冲上台去。

“放肆!”墨渊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压下了所有喧嚣,“大比规则在前,胜者晋级,败者退场。谁敢在演武坪上动私刑?”

那几个外门弟子的脚步顿住了,脸上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悻悻地退了回去。他们再骄横,也不敢公然违抗长老的命令。

陆昭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右手,指尖似乎还残留着赵乾灵力流失时的灼热感。刚才那一瞬间,《幽影诀》几乎是本能地运转,那股吞噬之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狂暴,差点连他自己都控制不住。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煞力变得更加凝练,但也更加躁动,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

“你很不错。”墨渊长老的声音忽然从高台上传来,“年纪轻轻,竟有如此坚韧的肉身和诡异的身法,实属难得。”

陆昭抬头,对上墨渊长老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心中一凛,连忙低下头:“弟子只是侥幸。”

“侥幸?”墨渊笑了笑,“能在炼气三层手下走过十招,还能重创对手,这可不是侥幸二字能解释的。”他顿了顿,高声道,“决赛明日举行,陆昭,你先下去处理伤势吧。”

“是。”陆昭躬身行礼,转身走下擂台。经过赵乾身边时,他停下脚步,看着那个头发花白、气息奄奄的对手,低声道:“五年前,你踩断我手腕时,可曾想过有今天?”

赵乾猛地抬起头,眼中布满血丝,怨毒地盯着陆昭:“我不会放过你的……我赵家也不会放过你的……”

陆昭没有再说话,只是转身离开。他知道,这句话不是威胁,而是誓言。赵家在青阳宗颇有势力,赵乾的父亲更是内门执事,这次结下的梁子,恐怕很难善了。

回到杂役院的柴房,陆昭立刻关紧房门,从怀里摸出大比奖励的药瓶。那是一瓶“凝气散”,比他之前用的蕴炁丹品质高了不少,能快速修复经脉损伤。但他没有立刻使用,而是先检查肩膀上的伤口。

剑伤不算太深,但赵乾的剑上似乎淬了什么东西,伤口边缘泛着淡淡的黑气,隐隐作痛。陆昭皱了皱眉,从墙角摸出一个破旧的陶罐,里面装着他自己调制的草药——这是他五年杂役生涯学到的唯一傍身技能,能解些简单的毒。

他将草药嚼碎,敷在伤口上,顿时传来一阵清凉的感觉,压制住了那股刺痛。处理好伤口后,他才倒出一粒凝气散,却没有直接吞下,而是放在鼻尖闻了闻。

丹药的香气很纯正,没有异样。但陆昭的直觉却在报警。赵乾的父亲是内门执事,掌管药库,这次的奖励又是他亲手发放,难保不会在丹药里动手脚。

他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将丹药收了起来。他不敢赌,尤其是在这个关键时刻。

夜幕降临时,柴房的门被轻轻敲响了。

“陆昭哥,是我。”是阿木的声音。

陆昭打开门,看到阿木手里捧着一个食盒,脸上带着兴奋的红晕:“伙房的王伯听说你赢了,特意给你留了肉粥,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陆昭心中一暖,接过食盒:“替我谢谢王伯。”

“王伯说你是杂役院的骄傲!”阿木压低声音,凑近道,“我刚才听到张豹和几个外门弟子在密谋,说明天要在决赛里对你下死手……”

陆昭的眼神沉了下来:“我知道了。你别外传,免得惹祸上身。”

“嗯!”阿木用力点头,又塞给陆昭一个小小的布包,“这是我攒的铜板,你要是需要买药什么的……”

“我不需要,你自己留着吧。”陆昭把布包推回去,摸了摸阿木的头,“早点回去休息。”

送走阿木后,陆昭关上门,眼神变得无比凝重。他打开食盒,狼吞虎咽地吃着肉粥和馒头。他需要尽快恢复体力,应对明天的决赛,还有那些隐藏在暗处的杀机。

吃完东西,他盘膝坐下,再次运转《幽影诀》。这一次,他没有刻意压制那股吞噬之力,而是任由其在经脉中游走。他能感觉到,白天吞噬的赵乾的灵力正在被煞力同化,让他的力量变得更加强大,但也更加阴冷。

就在他沉浸在修炼中时,窗外闪过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落在屋顶上,偷听着里面的动静。

黑影在屋顶上潜伏了许久,直到确认里面只有平稳的呼吸声,才悄然离去,消失在夜色中。

而屋内的陆昭,在黑影离开的瞬间,缓缓睁开了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早就察觉到了外面的动静,只是没有点破。

“看来,盯上我的人,不止赵家和张豹啊。”陆昭喃喃自语,握紧了拳头。他知道,明天的决赛,将是他进入青阳宗以来最凶险的一战,不仅要面对明面上的对手,还要提防那些隐藏在暗处的冷箭。

但他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期待。五年的隐忍和屈辱,终于要在明天彻底爆发。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杂役,也能逆天!

夜渐渐深了,柴房里的呼吸声依旧平稳,却没人知道,在那平静的表象下,正有一股足以撼动青阳宗的力量在悄然凝聚。

第五节:墨渊长老暗观

天刚蒙蒙亮,墨渊长老就已经站在了藏经阁的顶楼。这里是青阳宗的至高处,能俯瞰整个宗门,包括演武坪的全貌。

他手里拿着一卷泛黄的古籍,封面上写着“青阳宗外门弟子名册”,正翻到五年前的那一页。当看到“陆昭”这个名字时,他停下了翻页的手。

名册上的记录很简单:陆昭,青阳城人士,父母双亡,以杂役身份入宗,资质平庸,无法引气入体,分配至杂役院挑水。

“资质平庸?无法引气入体?”墨渊长老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若是真的平庸,又怎能在五年内将肉身练到如此境界?又怎能掌握那诡异的步法和吞噬灵力之术?”

他放下名册,看向演武坪的方向。此刻那里已经聚集了不少弟子,都在等待着最终的决赛。而那个名叫陆昭的少年,应该正在杂役院做着最后的准备。

墨渊长老对陆昭产生兴趣,并非始于昨天的大比。早在半年前,他就注意到了这个特别的杂役。

那天他路过山涧,恰好看到陆昭在挑水。不同于其他杂役的气喘吁吁,陆昭的步伐异常平稳,扁担在他肩上仿佛没有重量,每一步都精准地踩在石阶的缝隙处,巧妙地化解了地心引力。

当时墨渊就觉得奇怪,一个无法引气入体的杂役,怎么会有如此精妙的肉身控制力?他本想上前询问,却又被其他事情耽搁了。

直到昨天的大比,他才真正看清了这个少年的底细。那步法,分明是早已失传的“幽影迷踪步”,属于一个名叫“幽影门”的古老宗门。而那吞噬灵力的手段,更是与幽影门的镇派功法《幽影诀》不谋而合。

“幽影门……”墨渊长老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三百年前,幽影门曾是修真界的巨头,却因为修炼邪功、滥杀无辜,被各大宗门联手剿灭,从此销声匿迹。没想到三百年后,竟然会在青阳宗看到幽影门的传人。

他拿起另一卷古籍,上面记载着关于幽影门的传说。据说幽影门的弟子能隐匿气息,吞噬他人灵力,修炼速度极快,但也极易走火入魔,心性大变。

“但这陆昭,似乎与传说中的幽影门弟子不太一样。”墨渊长老回想着昨天的比试,“他虽然手段诡异,却并未下杀手,每次都留有余地。而且他身上的气息虽然阴冷,却并不邪恶,反而带着一股坚韧不拔之意。”

这正是让墨渊感到疑惑的地方。如果陆昭真的是幽影门的传人,为何会出现在青阳宗做杂役?又为何心性如此沉稳?

“难道……幽影门还有后人存世,一直在暗中观察?”墨渊长老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还是说,这少年身上藏着更大的秘密?”

他决定亲自去探一探陆昭的底细。

墨渊长老没有走正门,而是施展身法,悄无声息地来到了杂役院。此刻的杂役院一片寂静,其他杂役都去演武坪看热闹了,只有陆昭的柴房还关着门。

他没有靠近,只是在远处释放出一缕微弱的神识,探向柴房。这缕神识极其隐蔽,就算是炼气期的弟子也无法察觉。

神识穿过柴房的木门,看到陆昭正盘膝坐在地上,双目紧闭,似乎在修炼。但奇怪的是,他身上并没有灵力波动,只有一股微弱的、阴冷的气息在缓缓流转。

“果然在修炼《幽影诀》。”墨渊长老心中了然,但更多的疑惑却涌上心头。《幽影诀》修炼时会产生强烈的邪气,为何陆昭身上的气息如此微弱?而且他修炼的姿势,竟然带着一丝青阳宗基础吐纳法的影子。

就在这时,陆昭忽然睁开了眼睛,目光精准地投向墨渊长老藏身的方向。

墨渊心中一惊,连忙收回神识。他没想到陆昭的感知竟然如此敏锐,连他的神识都能察觉到。

柴房的门打开了,陆昭走了出来,目光平静地看着墨渊长老藏身的方向:“不知哪位长老驾临杂役院,弟子陆昭有礼了。”

墨渊长老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索性不再隐藏,从暗处走了出来,笑道:“老夫墨渊,路过此地,听闻陆小友昨日大显神威,特来看看。”

陆昭心中掀起惊涛骇浪,他没想到来的竟然是墨渊长老,更没想到这位长老会亲自来找他。但他表面上依旧平静,躬身行礼:“弟子陆昭,见过墨渊长老。”

“不必多礼。”墨渊长老摆了摆手,目光落在陆昭的肩膀上,“你的伤怎么样了?赵乾的剑上淬了‘化灵散’,虽然剂量不重,但也需及时处理。”

陆昭心中一凛,没想到墨渊长老连这个都知道。他连忙道:“多谢长老关心,弟子已经处理过了,并无大碍。”

“那就好。”墨渊长老点点头,话锋一转,“老夫看你的步法颇为奇特,似乎是‘幽影迷踪步’?不知你是从何处学来的?”

陆昭的心脏猛地一跳,没想到墨渊长老竟然认出了这步法。他早就料到会有人询问,已经想好了说辞:“弟子只是在杂役院的旧书堆里看到过一些残页,觉得有趣,便自己琢磨着练习,没想到竟能派上用场。”

墨渊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没有再追问,只是笑道:“原来如此。你能从残页中悟出如此精妙的步法,实属难得。今日的决赛,老夫很期待你的表现。”

“弟子定不辜负长老期望。”

墨渊长老点了点头,转身离去,身影很快消失在杂役院的尽头。

陆昭看着他离去的方向,长长地舒了一口气,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他知道,墨渊长老肯定看出了他在撒谎,但却没有点破,这让他更加捉摸不透这位长老的用意。

“看来,这位墨渊长老,也不是简单人物。”陆昭喃喃自语,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他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卷入了一个巨大的漩涡之中,而墨渊长老的出现,只是这个漩涡的开始。

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杂念,朝着演武坪的方向走去。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和未知,他都必须走下去。因为他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改变命运的机会。

第六节:赵乾怀恨布毒计,阴云渐聚欲杀人

演武坪的气氛比昨天更加热烈,甚至可以说是狂热。所有人都在讨论着今天的决赛,讨论着那个创造了奇迹的杂役陆昭。

而在演武坪的角落里,赵乾正坐在一张椅子上,脸色苍白,头发花白,哪里还有半点昨日的意气风发?他的父亲,内门执事赵坤站在他身边,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爹,你一定要为我报仇啊!”赵乾的声音嘶哑,带着哭腔,“那个杂役不仅废了我的修为,还让我在全宗面前丢尽了脸面!我一定要让他死无葬身之地!”

赵坤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唯一的儿子,从小娇生惯养,天赋出众,没想到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这不仅是赵乾的耻辱,更是他赵家的耻辱!

“放心,爹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赵坤拍了拍赵乾的肩膀,声音冰冷,“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杂役,也敢在青阳宗撒野,我会让他知道,什么叫生不如死。”

这时,张豹凑了过来,脸上带着谄媚的笑容:“赵执事,您放心,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天的决赛,陆昭必死无疑。”

赵坤冷冷地看着他:“你有什么办法?那小子诡异得很,连乾儿都栽在了他手里。”

张豹压低声音,阴恻恻地笑道:“执事放心,我已经买通了今天决赛的裁判,还有几个外门弟子。只要陆昭上台,他们就会找机会发难,说他修炼邪功,然后一拥而上,将他乱刀砍死。到时候就算有人想保他,也来不及了。”

赵坤皱了皱眉:“这样会不会太明显了?要是被长老们发现……”

“长老们?”张豹不屑地笑了笑,“执法长老早就看那小子不顺眼了,墨渊长老虽然好像对他有点兴趣,但也不会为了一个杂役和整个宗门作对。再说了,到时候人赃并获,谁也说不出什么来。”

赵坤沉吟片刻,最终点了点头:“好,就按你说的办。但一定要干净利落,不能留下任何把柄。”

“放心吧,执事。”张豹拍着胸脯保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就在他们密谋的时候,陆昭已经来到了演武坪。他刚一出现,就立刻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有好奇,有敬畏,有嫉妒,也有隐藏在深处的杀意。

陆昭对此毫不在意,他只是平静地走到候场区,等待着决赛的开始。他的对手是外门弟子中的另一个佼佼者,炼气三层的林风,擅长使用飞刀,速度极快。

“陆师兄,没想到你竟然能走到这一步,真是让人佩服。”一个声音在陆昭身后响起。

陆昭回头,看到林风正站在他身后,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

“林师兄过奖了。”陆昭淡淡道。

“待会儿的比试,还请陆师兄手下留情。”林风笑道,“不过说真的,我很佩服你。从杂役院一路打到决赛,整个青阳宗,你是第一个。”

陆昭看着林风,从他眼中没有看到敌意,只有真诚的敬佩。他心中微动,点了点头:“林师兄放心,点到为止。”

林风笑了笑,转身离开了。

看着林风离去的背影,陆昭心中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他总觉得今天的演武坪有些不对劲,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仿佛有什么大事要发生。

他环顾四周,看到不少外门弟子看他的眼神都带着异样,还有几个执法堂的弟子在不远处徘徊,目光时不时地投向他。

“怎么回事?”陆昭心中疑惑,“难道他们真的要对我动手?”

就在这时,司仪的声音响起:“决赛开始!外门弟子林风,对阵杂役陆昭!”

陆昭深吸一口气,走上擂台。林风也随之走上台来,两人相对而立。

“请指教。”林风拱手道。

“请指教。”陆昭回礼。

就在司仪准备宣布开始的时候,一个不和谐的声音响起:“等一下!”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张豹快步走上擂台,指着陆昭厉声道:“此子修炼邪功,残害同门,不配参加决赛!我建议立刻将他拿下,交由执法堂审问!”

此言一出,立刻引起了轩然大波。不少与赵乾交好的外门弟子纷纷附和:“没错!他用邪术吸干了赵师兄的灵力,必须严惩!”

“拿下他!”

陆昭冷冷地看着张豹:“张执事,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你说我修炼邪功,有什么证据?”

“证据?”张豹狞笑道,“昨天的比试大家都看在眼里,你用诡异手段吞噬赵师兄的灵力,这就是最好的证据!”

“那是我的修炼功法,并非邪术。”陆昭沉声道。

“哼,强词夺理!”张豹看向执法堂的弟子,“还愣着干什么?把他抓起来!”

几个执法堂的弟子对视一眼,最终还是硬着头皮走上擂台,想要拿下陆昭。

“谁敢动他?”一个威严的声音响起。

众人抬头,只见墨渊长老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高台上,目光冷冷地看着张豹:“张豹,你好大的胆子,竟敢在演武坪上扰乱大比秩序!”

张豹脸色一白,连忙道:“长老息怒,弟子也是为了宗门着想,此子确实形迹可疑……”

“形迹可疑?”墨渊长老冷哼一声,“大比规则在前,胜者晋级。陆昭连胜六场,凭的是自己的实力,何来形迹可疑之说?你要是再敢扰乱秩序,休怪老夫不客气!”

张豹被墨渊长老的气势吓得瑟瑟发抖,再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灰溜溜地走下了擂台。那些执法堂的弟子也连忙退了下去。

台下的赵坤脸色更加阴沉,他没想到墨渊长老竟然会如此维护陆昭。

“决赛继续。”墨渊长老沉声道。

司仪连忙宣布:“决赛开始!”

林风深吸一口气,双手一扬,数柄飞刀瞬间出现在他手中,闪烁着寒光。他没有立刻动手,而是看着陆昭道:“陆师兄,对不起了。”

陆昭一愣,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说对不起。

就在这时,林风忽然动了。但他的目标不是陆昭,而是高台上的墨渊长老!

“长老小心!”林风大喊一声,手中的飞刀如同流星般射向墨渊长老!

所有人都惊呆了,谁也没想到林风竟然会突然袭击长老!

墨渊长老眼中闪过一丝厉色,随手一挥,一股强大的灵力将飞刀尽数挡下。

“放肆!”墨渊长老怒喝一声。

就在这混乱之际,台下忽然冲上来十几个外门弟子,手持兵器,朝着陆昭杀来:“抓住这个修炼邪功的妖孽!”

陆昭心中一凛,终于明白过来。这一切都是一个圈套!林风袭击长老,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而这些人则趁机上台杀他!

“好阴险的计谋!”陆昭暗骂一声,体内的煞力瞬间运转起来,《幽影诀》施展到极致,身影如同鬼魅般在人群中穿梭。

他没有恋战,知道现在情况危急,必须尽快突围。他看准一个方向,猛地发力,撞开两个外门弟子,朝着擂台边缘冲去。

“想跑?没那么容易!”一个声音响起,赵坤不知何时已经出现在擂台边缘,挡住了他的去路,眼中闪烁着冰冷的杀意。

陆昭看着赵坤,知道自己今天恐怕很难善了了。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煞力疯狂运转,准备迎接一场恶战。

演武坪上,混乱已经达到了顶点。所有人都没想到,一场好好的大比,竟然会演变成这样。而陆昭,正处在这场风暴的中心,生死一线。

第七节:困兽犹斗显凶性,幽影乍现破重围

赵坤的身影如磐石般挡在擂台边缘,内门执事的威压如实质般压向陆昭,让他呼吸都变得困难。炼气五层的灵力波动如同涨潮的海水,一层层漫过擂台,将陆昭周身的空气都凝固了。

“杂役,敢伤我儿,今日定要你神魂俱灭!”赵坤的声音里不带一丝温度,右手缓缓抬起,五指成爪,指尖萦绕着淡淡的青芒——那是青阳宗的拿手绝技“裂山爪”,练到深处能裂石分金,此刻被他用来对付一个杂役,显然是动了真怒。

陆昭的后背已经贴上了擂台的木栏,退无可退。周围的十几个外门弟子手持刀剑,形成半圆形的包围圈,脸上都带着嗜血的兴奋。台下的赵乾发出怨毒的笑声,张豹则得意地捋着胡须,仿佛已经看到了陆昭被撕碎的场景。

“赵执事,以大欺小,不怕被人耻笑吗?”陆昭的声音异常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嘲讽。他的右手悄悄握住了藏在袖中的铁片,冰凉的触感让他混乱的心跳稍稍平复。

“对付你这种邪门歪道,何需讲规矩?”赵坤狞喝一声,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

“小心!”高台上的墨渊长老突然出声示警,同时屈指一弹,一枚玉符化作流光射向擂台。

但赵坤的速度太快了!青芒闪烁的爪影已经出现在陆昭眼前,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啸,指尖的灵力甚至割破了陆昭的脸颊,留下一道血痕。

千钧一发之际,陆昭体内的煞力如火山般爆发!

《幽影诀》运转到极致,他的身影仿佛化作了一道淡黑色的影子,以一个违背常理的角度向右侧滑出半尺。这半尺之差,恰好避开了赵坤势在必得的一爪。

“嗤啦——”

赵坤的利爪抓在陆昭身后的木栏上,坚硬的铁木瞬间被撕成碎片,木屑飞溅中,陆昭已经欺身到一名外门弟子面前。

那弟子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一麻,手中的长剑已经被陆昭夺过。紧接着,一股阴冷的力量顺着手臂涌入体内,他辛苦凝聚的灵力如同开闸的洪水般流失,眼前一黑便栽倒在地。

“邪术!”赵坤回身怒吼,看到陆昭又在吞噬弟子的灵力,气得目眦欲裂。他没想到陆昭的身法如此诡异,更没想到他的吞噬之力如此霸道。

陆昭没有理会他的怒吼,脚尖在那名倒地弟子的胸口一点,借力腾空而起,手中的长剑化作一道匹练,逼退了左侧两名围攻者。他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天生就该握剑,五年挑水磨练出的强悍肉身让他在借力腾挪时毫无滞涩,而《幽影诀》赋予的鬼魅速度,则让他总能在间不容发之际避开致命攻击。

“铛!铛!铛!”

接连三声脆响,三名外门弟子的兵器被他格开,每人胸口都挨了一记重拳。陆昭的拳头没有灌注灵力,却带着千钧之力——那是五万次挑水、十万次登山磨练出的纯粹肉身力量,足以击碎青石。三名弟子惨叫着倒飞出去,口吐鲜血,不知死活。

短短几个呼吸间,围攻的弟子就倒下了四个!

台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在炼气五层的赵坤面前,陆昭不仅没死,反而还能反击,甚至重创了四名外门弟子!

“这小子的肉身怎么这么强?”

“他的步法太诡异了,根本看不清轨迹!”

“赵执事怎么还没拿下他?”

赵坤的脸色铁青,他感觉自己的威严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挑战。一个杂役,竟然在他眼皮底下逞凶,这要是传出去,他赵坤还有何面目在青阳宗立足?

“给我死!”赵坤不再留手,灵力毫无保留地爆发,周身的青芒变得浓郁如实质,双爪齐出,漫天爪影笼罩了整个擂台,封死了陆昭所有闪避的路线。这一击已经动用了他七成的力量,足以重创炼气六层的修士!

陆昭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他知道自己避不开了。他猛地转身,将刚夺来的长剑横在胸前,同时将体内所有的煞力都灌注到后背——那里是《幽影诀》运转时防御最强的地方。

“噗——”

爪影与剑光碰撞的瞬间,长剑应声而断。陆昭感觉一股狂暴的力量如海啸般撞在后背,整个人像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狠狠撞在擂台的木栏上,发出一声闷响,口中喷出一大口鲜血。

“陆昭哥!”台下的阿木发出撕心裂肺的哭喊。

赵坤冷笑一声,缓步走向倒地的陆昭:“现在知道怕了?晚了!”

陆昭挣扎着抬起头,嘴角挂着血迹,眼神却依旧锐利如刀:“你……打错地方了。”

赵坤一愣,随即感觉到一股阴寒刺骨的力量顺着自己的爪子蔓延上来!那股力量霸道而贪婪,疯狂地吞噬着他的灵力,让他的经脉传来阵阵刺痛!

“怎么可能?!”赵坤惊骇欲绝,他明明击中了陆昭,怎么会被反噬?

他哪里知道,陆昭刚才的倒飞是故意为之,就是为了让他的爪子触碰到自己后背——那里的衣物下,正贴着那块吸收了他鲜血的铁片。此刻铁片仿佛活了过来,散发出淡淡的黑光,将赵坤的灵力源源不断地导入陆昭体内。

“啊——!”赵坤发出痛苦的嘶吼,想要收回手,却发现自己的爪子像被磁石吸住了一样,根本抽不回来。他能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在飞速流失,炼气五层的修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倒退!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惊呆了。高台上的墨渊长老猛地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幽影噬魂术!果然是幽影门的功法!”

就在这时,陆昭眼中闪过一丝疯狂。他猛地按住赵坤的手臂,将《幽影诀》的吞噬之力催发到极致!他要赌一把,借着吞噬赵坤灵力的机会,彻底突破当前的境界!

“不——!”赵坤的惨叫声响彻演武坪,他的头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花白,脸上的皱纹越来越深,整个人仿佛瞬间苍老了几十岁。

台下的张豹吓得魂飞魄散,他怎么也想不到,炼气五层的赵坤竟然会被陆昭反制,甚至有性命之忧!他顾不上其他,转身就想跑——要是赵坤死了,他这个帮凶肯定没好下场。

“哪里跑?”高台上的墨渊长老冷哼一声,屈指一弹,一道灵力匹练瞬间追上张豹,将他死死钉在地上,动弹不得。

陆昭的身体正在发生惊人的变化。吞噬来的庞大灵力被煞力同化,在他的经脉中奔腾咆哮,冲击着一个又一个堵塞的节点。他的骨骼发出“咔咔”的脆响,肌肉贲张,皮肤下仿佛有游龙在涌动。

“突破!给我突破!”陆昭在心中狂吼。

“咔嚓!”

一声轻响,仿佛有什么枷锁被打开了。陆昭感觉到一股全新的力量涌遍全身,丹田处的煞力变得更加凝练,甚至隐隐形成了一个气旋——那是炼气一层的标志!

他终于引气入体了!虽然引的是阴寒的煞力,却也意味着他不再是那个无法修炼的废柴!

就在他突破的瞬间,赵坤的灵力终于被吞噬殆尽,整个人软软地倒在地上,气息奄奄,如同风中残烛。

陆昭站起身,抹了抹嘴角的血迹,感受着体内奔腾的力量,眼中闪过一丝睥睨之色。他看向周围剩下的几名外门弟子,那些人早已吓得面无人色,手中的兵器都掉在了地上。

“滚!”陆昭低喝一声,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威压。

几名弟子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跑下擂台。

整个演武坪鸦雀无声,所有人都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一个杂役,不仅打败了炼气三层的赵乾,重创了炼气五层的赵坤,甚至还在战斗中突破到了炼气一层!这简直是天方夜谭!

陆昭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他走到擂台边缘,看向高台上的墨渊长老,躬身行礼:“弟子陆昭,多谢长老刚才示警。”他知道,刚才墨渊的那声提醒,虽然没能阻止赵坤,却也让他有了一丝准备的时间。

墨渊长老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缓缓道:“你可知,你刚才的所作所为,已经触犯了青阳宗的门规?”

陆昭抬头,平静地迎上他的目光:“弟子只知,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有人要杀我,我便只能杀他。”

“好一个‘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墨渊长老忽然笑了,“你可知你修炼的功法是什么来历?”

陆昭心中一紧,知道最关键的时刻来了。他沉吟片刻,决定实话实说:“弟子不知,只知此功法名为《幽影诀》,是弟子在后山禁地偶然所得。”

“后山禁地?”墨渊长老眼中闪过一丝讶异,随即点了点头,“看来你与幽影门,确实有几分缘分。”他顿了顿,高声道,“今日之事,皆因赵坤父子挑衅在先,陆昭属于自卫。赵坤滥用职权,残害同门,罚其面壁十年,废除执事之位!张豹助纣为虐,杖责百下,贬为外门杂役!”

台下一片哗然,谁也没想到墨渊长老会如此处置!这分明是在偏袒陆昭!

但没人敢反驳,墨渊长老在青阳宗的地位极高,仅次于宗主,他的决定,无人敢质疑。

陆昭也有些意外,他没想到墨渊长老会如此维护自己。

“陆昭。”墨渊长老的目光再次落在他身上,“你的功法过于霸道,容易引来非议。从今日起,你便入我门下,做我的记名弟子吧。”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

墨渊长老已经百年没收过弟子了,如今竟然要收一个杂役出身、还修炼了疑似邪功的人为记名弟子?这简直是石破天惊!

陆昭也愣住了,他看着墨渊长老那双深邃的眼睛,忽然明白了什么。这位长老,恐怕早就知道《幽影诀》的来历,甚至可能与那个神秘的幽影门有着某种联系。

他深吸一口气,郑重地躬身行礼:“弟子陆昭,拜见师尊!”

夕阳的余晖洒在演武坪上,将陆昭的身影拉得很长。谁也不知道,这个曾经被视为废物的杂役,从这一刻起,命运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而他身上的秘密,以及那个神秘的幽影门,都将随着他的崛起,逐渐揭开神秘的面纱。

第八节:尘埃落定暗流涌,记名弟子初入门

夜色像一块巨大的黑布,缓缓覆盖了青阳宗。演武坪上的喧嚣早已散去,但关于陆昭的议论却像野草般在宗门各个角落疯长。

杂役院的柴房里,陆昭正收拾着简单的行李——其实也没什么可收拾的,只有几件破旧的衣服,还有阿木塞给他的那半块没吃完的麦饼。

“陆昭哥,你真的要去墨渊长老那里了吗?”阿木红着眼睛,声音带着不舍。

“嗯。”陆昭点点头,摸了摸阿木的头,“以后在杂役院,没人再敢欺负你了。”他今天在演武坪的表现,足以震慑那些曾经欺凌过他们的人。

“可是……”阿木咬着嘴唇,“我听说内门弟子都很厉害,你去了那里,会不会……”

“放心吧。”陆昭笑了笑,笑容里带着前所未有的自信,“我不会有事的。”经历了今天的生死之战,他的心境已经发生了蜕变,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少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脚步声,一个青衣弟子站在门口,面无表情地说:“陆师兄,师尊让我来带你去藏经阁。”

陆昭点点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间住了五年的柴房,转身跟着青衣弟子离去。阿木站在门口,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夜色中,用力挥了挥手。

藏经阁位于青阳宗的中心地带,是一座古朴的七层塔楼,塔身刻满了玄奥的符文,散发着淡淡的书香和灵力波动。这里不仅是存放典籍的地方,也是墨渊长老的居所。

青衣弟子将陆昭带到三楼的一间房门外,恭敬地行了一礼,便转身离开了。

陆昭深吸一口气,推开了房门。

房间不大,却收拾得很整洁。靠窗的位置放着一张书桌,上面堆满了古籍,墙角燃着一炉檀香,散发着令人心安的气息。墨渊长老正坐在书桌后的太师椅上,闭目养神。

“弟子陆昭,拜见师尊。”陆昭躬身行礼。

墨渊长老睁开眼睛,示意他坐下:“不必多礼。坐吧。”

陆昭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心中有些忐忑。他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长老收自己为徒,究竟是出于什么目的。

“你一定很奇怪,我为什么要收你为徒。”墨渊长老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淡淡道。

陆昭点了点头:“弟子确实不解。”

“因为你的功法。”墨渊长老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幽影诀》,幽影门的镇派之宝。三百年前,幽影门被各大宗门联手剿灭,没想到三百年后,竟然还能看到有人修炼此功。”

陆昭心中一惊:“师尊,您知道幽影门?”

“何止知道。”墨渊长老叹了口气,“三百年前,我曾与幽影门的门主有过一面之缘。”

陆昭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墨渊长老竟然和幽影门有这么深的渊源。

“你一定很想知道,幽影门为什么会被剿灭。”墨渊长老缓缓道,“世人都说幽影门修炼邪功,滥杀无辜,但事实并非如此。”

陆昭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文。这不仅关系到他修炼的功法,可能还关系到他的身世——他总觉得,自己的父母双亡,或许与幽影门有着某种联系。

“幽影门的覆灭,源于他们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墨渊长老的声音低沉下来,“一个关于‘九狱’和‘判官殿’的秘密。”

“九狱?判官殿?”陆昭重复着这两个词,感觉它们带着一股莫名的寒意。

“九狱,并非传说中的地府,而是一个真实存在的空间,里面封印着无数上古妖魔。”墨渊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而判官殿,则是负责看守九狱的神秘组织。三百年前,幽影门的门主发现判官殿正在暗中做一些可怕的事情,似乎想释放九狱中的妖魔,于是便想将此事公之于众。”

“结果呢?”陆昭追问。

“结果?”墨渊长老苦笑一声,“结果就是,判官殿联合了各大宗门,给幽影门扣上了修炼邪功、勾结妖魔的罪名,然后将其彻底剿灭。”

陆昭的心猛地一沉,他没想到事情的真相竟然是这样。那岂不是说,自己修炼的《幽影诀》,其实是名门正派的功法?而所谓的邪门歪道,不过是判官殿和各大宗门编造的谎言?

“师尊,您说的是真的吗?”陆昭的声音有些颤抖。

“千真万确。”墨渊长老点点头,“我当年曾亲眼看到过判官殿的手段,他们行事狠辣,为了保守秘密,不惜滥杀无辜。幽影门的覆灭,只是其中之一。”

陆昭沉默了,心中五味杂陈。他忽然想起了那块铁片,还有山洞里的那具骸骨。难道那骸骨的主人,就是幽影门的弟子?而自己,是被选中的传承人?

“你胸口的那块铁片,应该就是幽影门的信物吧。”墨渊长老忽然道。

陆昭一惊,下意识地捂住胸口:“师尊怎么知道?”

“那块铁片,名为‘幽影令’,是幽影门门主才能拥有的信物。”墨渊长老的眼中闪过一丝讶异,“没想到竟然会在你手里。看来,你和幽影门的缘分,比我想象的还要深。”

陆昭将铁片从怀里掏出来,放在桌上。在烛光的照耀下,铁片上的纹路仿佛活了过来,散发着淡淡的黑光。

“有了这枚幽影令,你以后或许会遇到很多危险。”墨渊长老郑重地说,“判官殿的人一直在寻找幽影门的余孽,一旦让他们发现你,绝不会放过你。”

陆昭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弟子不怕。既然我继承了幽影门的功法和信物,就有责任查明当年的真相,为幽影门正名。”

墨渊长老欣慰地点点头:“好!有这份担当就好。从今天起,你就在我这里安心修炼。我会教你青阳宗的正统功法,同时也会帮你完善《幽影诀》。不过你要记住,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在人前使用幽影门的功法,以免引来不必要的麻烦。”

“弟子明白。”

“好了,你先去休息吧。”墨渊长老指了指旁边的一间厢房,“明天开始,我会正式教你修炼。”

“是,师尊。”陆昭躬身行礼,拿着铁片走进了厢房。

躺在床上,陆昭却毫无睡意。今天发生的事情太多了,从生死之战到拜入名师,从得知自己功法的来历到了解到三百年前的惊天秘密,他的大脑一片混乱。

但他的心中,却有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在涌动。他不再是那个迷茫无助的杂役,他有了目标,有了方向,也有了保护自己的力量。

“判官殿……九狱……”陆昭喃喃自语,握紧了手中的幽影令,“不管你们是什么来头,我陆昭都不会怕!”

窗外,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照亮了他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一场席卷整个修真界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而他,将是这场风暴的中心。

第九节:煞力冲霄引天变,巡天镜动鬼神惊

接下来的日子,陆昭开始了全新的生活。

他搬进了藏经阁,成为了墨渊长老的记名弟子。每天除了学习青阳宗的基础功法“青阳诀”,就是在墨渊长老的指导下修炼《幽影诀》。

墨渊长老的学识极为渊博,不仅精通青阳宗的各种功法,对幽影门的《幽影诀》也有着独到的见解。在他的指导下,陆昭逐渐掌握了控制煞力的方法,避免了煞力反噬的危险,修为也稳步提升,很快就巩固了炼气一层的境界,甚至隐隐有了突破到炼气二层的迹象。

与此同时,他也开始接触到更多关于修真界的知识。他知道了青阳宗只是修真界众多宗门中的一个,在它之上,还有更强大的门派,比如掌控着中原地区的“浩然书院”,盘踞在南疆的“万毒谷”,以及远在极北之地的“冰雪神殿”。

而判官殿,则是一个凌驾于所有宗门之上的神秘组织,据说他们的成员遍布天下,拥有着难以想象的力量,就连浩然书院这样的巨头,也要给他们几分面子。

“判官殿的势力,比你想象的还要庞大。”一次授课时,墨渊长老忧心忡忡地说,“他们不仅掌控着九狱的钥匙,还拥有一件至宝,名为‘巡天镜’。据说这面镜子能监视天下所有修士,一旦发现有威胁到他们的人或事,就会立刻派人清除。”

陆昭的心猛地一沉:“那他们岂不是早就发现我了?”

“应该还没有。”墨渊长老摇摇头,“我在藏经阁布下了隔绝神念的阵法,巡天镜应该无法穿透。但你要记住,一旦离开藏经阁,就必须时刻小心,尤其是在动用幽影门功法的时候,很容易被巡天镜感应到。”

陆昭点点头,将墨渊长老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日子一天天过去,陆昭的修为越来越高,对《幽影诀》的掌握也越来越熟练。他甚至能在运转青阳诀的同时,悄悄运转《幽影诀》,让自己的灵力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煞力,大大增强了攻击力。

这天,墨渊长老带着陆昭来到藏经阁的顶楼。这里是一个巨大的露台,站在这里,可以俯瞰整个青阳宗,甚至能看到远处的青阳城。

“今天,我要教你如何引动天地灵气,进行第一次‘筑基’尝试。”墨渊长老郑重地说。

陆昭心中一喜,筑基是修真路上的一个重要门槛,一旦筑基成功,就能拥有更长的寿命和更强的力量。

“筑基需要借助天地灵气,洗涤自身经脉,凝练金丹。”墨渊长老讲解道,“但你的体质比较特殊,体内既有青阳诀的灵力,又有《幽影诀》的煞力,筑基时很容易出现冲突,你一定要小心控制。”

“弟子明白。”

在墨渊长老的指导下,陆昭盘膝坐下,开始运转青阳诀。很快,周围的天地灵气就像受到了吸引,朝着他汇聚而来,形成一个巨大的灵气漩涡。

这些灵气温和而精纯,顺着他的经脉缓缓流淌,滋养着他的四肢百骸。陆昭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正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变得更加坚韧,更加强大。

但就在灵气即将凝聚成金丹的时候,他体内的煞力忽然躁动起来!

那些阴寒霸道的煞力仿佛受到了灵气的刺激,开始疯狂地冲击他的经脉,试图吞噬那些温和的灵气。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在他体内激烈碰撞,让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像是要被撕裂一般。

“不好!”墨渊长老脸色一变,连忙出手,一股柔和的灵力注入陆昭体内,试图压制那些躁动的煞力。

但煞力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尤其是在陆昭即将筑基的关键时刻,更是变得异常狂暴。墨渊长老的灵力刚一接触到煞力,就被瞬间吞噬,甚至还顺着他的手臂反噬而去!

“噗!”墨渊长老闷哼一声,后退了几步,嘴角溢出一丝鲜血。

“师尊!”陆昭大惊,想要停止筑基,却发现自己已经控制不住体内的力量了。

煞力彻底失控,疯狂地吞噬着周围的天地灵气,甚至开始吞噬他自己的生命力!陆昭的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苍白,头发也开始变得花白。

“完了……”陆昭心中闪过一丝绝望。他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筑基时走火入魔。

就在这时,他胸口的幽影令忽然爆发出耀眼的黑光!

一股庞大而古老的力量从幽影令中涌出,瞬间包裹住他的全身。那些狂暴的煞力仿佛找到了归宿,开始在幽影令力量的引导下,缓缓平静下来,甚至开始与那些天地灵气融合!

一阴一阳,一冷一热,两种截然不同的力量竟然开始相互交融,形成一种全新的、更加强大的力量!

陆昭的身体剧烈地颤抖起来,体内的金丹正在快速凝聚,而且比普通的金丹要大上一倍,一半呈金色,一半呈黑色,散发着既神圣又诡异的气息。

“这是……阴阳金丹?”墨渊长老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传说中只有同时修炼阴阳两种极致功法的人才能凝聚的阴阳金丹,竟然真的存在!”

就在阴阳金丹凝聚成功的瞬间,陆昭的气息猛地暴涨,直接冲破了炼气三层的瓶颈,达到了筑基初期的境界!

一股强大的气息从他体内爆发出来,直冲云霄,将天空中的云层都震散了!

与此同时,千里之外的判官殿。

一座巨大的黑色宫殿悬浮在云端,宫殿中央,一面一人多高的铜镜正在剧烈地颤抖,镜面之上,陆昭的身影清晰地浮现出来,周身环绕着黑白两色的光芒,散发出强大的气息。

“巡天镜异动!”一个身穿黑袍、面戴青铜面具的人厉声喝道。

“坐标锁定!青阳宗藏经阁!”另一个黑袍人迅速报出位置。

“是幽影门的气息!还有阴阳金丹的力量!”为首的黑袍人眼中闪过一丝厉色,“三百年了,幽影门的余孽终于还是出现了!”

“大人,要不要立刻派人去剿灭?”

“不必。”为首的黑袍人摇了摇头,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青阳宗的墨渊那老东西不好对付。传我的命令,让‘黑无常’去一趟。告诉她,不惜一切代价,把那个人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是!”

黑色的宫殿再次陷入寂静,只有巡天镜还在微微颤抖,映照着陆昭的身影,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风暴。

青阳宗,藏经阁顶楼。

陆昭缓缓睁开眼睛,感受着体内前所未有的强大力量,心中充满了惊喜。他成功筑基了,而且凝聚的还是传说中的阴阳金丹!

“恭喜你,陆昭。”墨渊长老走上前来,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忧虑,“你成功凝聚了阴阳金丹,实力大增。但你也要小心,刚才你的气息冲霄而起,恐怕已经惊动了某些不该惊动的人。”

陆昭心中一凛,瞬间明白了墨渊长老的意思:“师尊是说……判官殿?”

墨渊长老沉重地点了点头:“恐怕用不了多久,他们就会派人来了。我们必须做好准备。”

陆昭的眼神变得坚定起来:“弟子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无论他们派谁来,我都接着!”

阳光洒在藏经阁的顶楼上,照亮了陆昭年轻而坚定的脸庞。他知道,一场更大的危机即将到来,但他已经做好了准备。他不再是那个任人欺凌的杂役,他是幽影门的传承人,是墨渊长老的弟子,是凝聚了阴阳金丹的强者!

他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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