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跟着雾影走进迷雾阵宗的议事厅,刚跨过门槛,就闻到一股淡淡的墨香混合着草药的味道。议事厅不算特别大,中间摆着一张巨大的红木案几,案几上摊着一张比门板还宽的图纸,旁边堆着几卷泛黄的古籍。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老者正趴在案几上,背对着他们,手里拿着一支毛笔,时不时用手指戳戳图纸,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连苏然和雾影进来都没察觉。
“宗主,我把苏公子带来了。” 雾影放轻脚步,轻声说道。
那老者这才缓缓抬起头,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精神矍铄的脸 —— 他头发花白,下巴上留着长长的白胡须,用一根蓝色的绳子系着,眼睛虽然有些浑浊,却透着一股睿智的光芒。他就是迷雾阵宗的宗主雾山,在修仙界也是有名的阵法大师。
雾山的目光落在苏然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里满是疑惑:“你就是那个独自闯过迷雾沼泽,还能通过水面颜色分辨危险区域的凡人?”
苏然赶紧拱手行礼,态度恭敬:“晚辈苏然,见过雾山宗主。之前在沼泽里多有莽撞,能顺利出来,还要多谢雾影使者和各位的帮助。”
雾山放下手里的毛笔,轻轻叹了口气,指了指案几旁的椅子:“坐吧,我正好有件事想请教你。说起来也惭愧,我们这些修仙者解决不了的问题,说不定你这个凡人能看出些门道。”
苏然心里一愣,坐下后顺着雾山的手势看向案几上的图纸 —— 那图纸是用特制的宣纸画的,上面用墨线和银粉勾勒出复杂的圆形纹路,纹路之间用朱砂标注着 “阵眼”“灵力通道”“雾气出口” 等字样,密密麻麻的,看得人眼花缭乱,像极了前世他见过的复杂电路图,只是把电线换成了阵纹,元件换成了阵眼。
“这是迷雾阵的核心设计图。” 雾山指着图纸,语气里满是焦虑,“迷雾阵是我们新迷雾城的核心防御阵法,靠它产生的护城雾隐藏城市,抵御妖兽和敌人。可最近不知道怎么回事,阵法的‘隐蔽性’越来越差 —— 上个月有三个外来修仙者,没找向导就误打误撞摸到了城市附近;上周更危险,有一群沼泽蜥蜴循着雾气的薄弱区域闯到了城门口,还好守军反应快,不然就要冲进城里伤到人了!”
苏然凑近了仔细看图纸,虽然很多专业术语看不懂,但大致能看出阵纹是循环分布的,像是要把雾气均匀地输送到城市各个方向。他刚想开口询问,就听雾山继续说道:“我们尝试过很多办法,一开始以为是灵力输入不够,就把上品灵石都拿出来用,结果呢?阵法的消耗倒是变大了,每天要多浪费十块下品灵石,隐蔽性却一点没改善,再这样下去,宗里的灵石储备都要见底了!”
旁边一个穿着深蓝色长袍的阵法师也跟着叹气:“是啊宗主,我们几个用灵识检查了无数遍阵纹,都没发现问题,可这阵法就是不对劲,真是急死人了!”
苏然心里嘀咕:“用灵识检查不出来?难道问题不在灵力层面,而在阵纹本身?” 他想起前世帮邻居修电路的经历 —— 当时邻居家的灯总是忽明忽暗,电工用仪器测了半天没找到问题,结果苏然发现是电线接头处氧化断了,重新接好就好了。说不定这阵法的问题,也和 “线路断点” 有关?
雾山似乎看出了苏然的思考,站起身说:“走,我带你去看看聚雾台,说不定你能发现我们忽略的地方。”
苏然跟着雾山和几个阵法师来到宗门禁地,之前见过的巨大圆形石台就矗立在空地中央。此时石台上的银色纹路正泛着微弱的光芒,只是这光芒很不均匀 —— 有的地方亮得刺眼,有的地方却暗淡无光,甚至还有几处纹路像是被磨损了,只剩下浅浅的痕迹,几乎看不见光。
苏然蹲下身,征得雾山同意后,用手指轻轻抚摸那些暗淡的纹路 —— 指尖能清晰地感觉到,暗淡区域的阵纹有明显的 “凹陷”,像是被什么东西磨平了,形成了一个个细小的断点,就像电线被切断后留下的缺口。而那些明亮区域的阵纹,则光滑完整,雾气正从纹路末端的出口缓缓释放出来,只是这些雾气刚飘到断点附近,就像遇到了无形的墙,根本无法扩散过去,导致断点周围的区域几乎没有雾气,形成了一个个明显的薄弱区。
“原来问题出在这些纹路断点上!” 苏然心里瞬间恍然大悟,忍不住在心里用电路知识类比,“这就像家里的电线断了,电流无法通过,灯泡自然不亮;阵法的阵纹断了,灵力和雾气无法正常流通,自然会出现薄弱区域。那些修仙者只想着增加灵力输入,就像给断了的电线加大电压,不仅没用,还会浪费电,甚至烧坏电器,难怪灵石消耗越来越大!”
他猛地站起身,眼睛亮得像发现了新大陆,对雾山说:“宗主!我知道问题所在了!这聚雾台的阵纹有多处断点,就像…… 就像断了的绳子,无法把雾气输送到每个角落,所以才会出现薄弱区域。只要修复这些断点,再稍微调整一下阵纹的走向,让雾气能均匀分布,不仅能增强隐蔽性,还能减少灵力消耗,不用再浪费那么多灵石!”
雾山和几个阵法师都愣住了,脸上满是难以置信。雾山快步走到苏然指的断点处,用灵识仔细探查了一遍,眉头渐渐舒展,又带着一丝惊讶:“还真有断点!这些断点太细小了,用灵识探查时,很容易被周围的灵力干扰,我们之前居然都没发现!你一个凡人,没有灵识,怎么能看出来?”
旁边一个胖阵法师也凑过来,挠了挠头,一脸疑惑:“是啊苏公子,我们这些修仙者,灵识比凡人敏锐百倍,都没察觉这些细微的断点,你是怎么发现的?总不能是瞎猜的吧?”
苏然摸了摸后脑勺,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编了个借口:“我就是观察得比较仔细,发现有的区域阵纹颜色深,光芒亮,有的区域颜色浅,光芒暗,浅的地方摸起来还不平整,就觉得可能是断了。之前在家乡见过工匠修农具,要是木头上有裂纹,就会影响使用,道理应该差不多吧。”
心里却在吐槽:“还好前世学过点电路知识,不然哪能这么快看出问题?这些修仙者也太依赖灵识了,连最基础的‘看颜色、摸质感’都做不到,难怪解决不了问题。要是让他们修电路,估计得把整个房子拆了都找不到断点!”
雾山看着苏然,眼神里满是敬佩,忍不住感叹:“真是英雄出少年!没想到你一个凡人,观察能力这么强,还能举一反三,比我们这些固守成规的修仙者强多了!之前是我小看你了,多有得罪,还请见谅。”
苏然赶紧摆手:“宗主客气了!我只是运气好,碰巧发现了而已。能帮上忙就好,毕竟这关系到新迷雾城的安全。”
雾山点点头,转身对旁边的阵法师说:“快!把修复阵纹的工具和材料拿来!既然找到了问题,我们现在就开始修复,争取今天就能让迷雾阵恢复正常!”
几个阵法师也来了精神,之前的焦虑一扫而空,赶紧跑去准备工具。苏然看着忙碌的众人,心里松了口气 —— 没想到系统任务的第一步这么顺利,不仅找到了问题,还得到了雾山宗主的认可,接下来只要协助修复阵纹,应该就能拿到那本 “阵法设计手册” 了。
他蹲在聚雾台旁,看着那些细小的断点,心里开始琢磨修复的办法 —— 虽然不懂修仙者的修复手段,但从凡人的角度来看,只要把断点处的阵纹重新连接起来,让它变得平整光滑,应该就能恢复流通。说不定还能建议他们在断点周围加固一下,防止以后再出现磨损,这样既能彻底解决问题,又能减少后续的麻烦。
阳光透过薄雾洒在聚雾台上,银色的阵纹在光线下闪烁着微光。苏然看着眼前的一切,心里充满了期待 —— 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凡人的身份,帮助修仙者解决阵法问题,说不定以后,他还能靠这些 “凡人智慧”,在修仙界闯出一片不一样的天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