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然是被窗外的叽叽喳喳声吵醒的。
他揉着眼睛坐起来，心里还纳闷：往常杂役房这时候静悄悄的，顶多只有老张哼着小调劈柴的声音，今天怎么跟菜市场似的？他趿拉着鞋走到窗边，撩开破了个洞的窗帘一看 —— 好家伙，十几个穿蓝白校服的弟子正围在练功场门口探头探脑，眼神跟瞅珍稀动物似的往他平时扫地的区域瞟。
“不是吧？这才刚亮天，你们就来打卡了？” 苏然赶紧缩回脑袋，心脏砰砰直跳，“昨天不还只是偷偷看吗？今天怎么直接组团围观了？再这么下去，我这练功场都要成雪域学院的‘网红景点’了！”
他磨磨蹭蹭地穿好衣服，揣上两个硬馒头就往练功场走。还没到地方，就听到前面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你说那个杂役高人今天会用什么方法扫地？会不会藏着什么修炼秘诀啊？”“我听说王教授昨天用他说的‘节奏练习法’教冰刃术，弟子们练得可快了，连最笨的李胖子都能控制冰刃方向了！”“要不我们一会儿假装丢个东西，跟他搭搭话？说不定能求到两句指点呢！”
苏然听得脑壳疼，赶紧加快脚步，想趁着他们没注意赶紧把地扫完。可刚拿起扫帚，就有个穿白校服的小弟子 “哎呀” 一声，故意把佩剑穗子扔到他脚边，然后快步跑过来：“杂役大哥，不好意思，我的穗子掉了，您能帮我捡一下吗？”
苏然弯腰捡起穗子，心里把这小弟子的小心思摸得透透的：“捡穗子是假，想跟我套近乎才是真吧？这演技也太假了，穗子扔得比投篮还准，当我瞎呢！” 可表面上，他还是笑着把穗子递过去：“下次小心点，别再弄丢了。”
小弟子接过穗子，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谢谢大哥！对了，我听说您帮王教授想了冰刃术的练习方法，您能不能再跟我说说，怎么才能更快掌握节奏啊？”
苏然赶紧摆手，摆得跟拨浪鼓似的：“别听他们瞎传，我就是个普通杂役，哪懂什么练习方法啊！那都是王教授自己琢磨出来的，跟我没关系。”
可小弟子根本不信，还以为他在谦虚，凑过来小声说：“大哥，我知道您是隐世高人，故意装成杂役体验生活。您就指点我两句吧，我保证不告诉别人！”
苏然心里哀嚎：“我要是高人，还会在这儿扫雪吗？早就找个山头逍遥快活去了！你们能不能别给我加戏了？再这么下去，我都快信自己是高人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真没有什么指点，你还是好好听王教授讲课吧，比在这儿跟我瞎聊管用多了。”
小弟子见他不肯说，也不气馁，给他鞠了个躬才走。苏然刚想继续扫地，又有几个弟子围了过来，七嘴八舌地问：“杂役大哥，您是不是某个大宗门的长老啊？我听我师父说，以前有个厉害的长老就喜欢装成普通人历练！”“您会不会什么厉害的功法啊？能不能露一手给我们看看？”“您要是收徒弟，我第一个报名！”
苏然被问得头都大了，手里的扫帚都差点掉地上。他赶紧往后退了两步，苦着脸说：“各位弟子，我真不是什么高人，就是个想混口饭吃的杂役。你们别再瞎猜了，再这么下去，我都没法扫地了！”
可弟子们根本不听，还以为他是在考验他们的诚意。有个胖弟子甚至从怀里掏出一个油纸包，递到苏然面前：“大哥，这是我娘给我做的肉包子，您拿着吃。您要是肯指点我两句，我明天再给您带！”
苏然看着肉包子，肚子不争气地叫了一声。昨天王教授给的腊肉还没吃完，要是再加上这肉包子，今天的午饭就有着落了。可他转念一想，要是收了包子，这些弟子肯定更以为他是高人了，到时候麻烦更大。他赶紧把包子推回去：“不用不用，我自己带了干粮，你还是自己吃吧。”
胖弟子见他不收，急得脸都红了：“大哥，您是不是嫌我这包子不好啊？我娘的手艺可好了，您就尝一个吧！”
就在苏然僵持不下的时候，老张扛着扫帚路过，看到这场景，赶紧凑过来解围：“各位弟子，苏然还得扫地呢，你们要是有问题，还是去问王教授吧，别在这儿耽误他干活了。”
弟子们见老张来了，也不好意思再围着苏然，只好恋恋不舍地离开。走之前，还有个弟子回头喊：“杂役大哥，我们下午再来找您啊！”
苏然看着他们离开的背影，松了口气，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老张拍了拍他的肩膀，笑着说：“苏然，你可真行啊！现在全院的弟子都知道你是‘杂役高人’了，连外门长老都问我你到底是什么来头呢！”
苏然苦着脸说：“张哥，我哪是什么高人啊，这都是误会！王教授就是随便说了两句，没想到他们竟然当真了，现在我连扫地都不安生。”
老张哈哈一笑：“误会？我看不像！王教授是什么人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眼光高得很，一般人根本入不了他的眼。他能这么看重你，肯定是你有本事！我看你啊，就是太谦虚了。”
苏然心里吐槽：“我这哪是谦虚，我是真没本事啊！要是让他们知道我连灵力都感应不到，不得把我当成骗子抓起来？到时候别说完成系统任务了，能不能活着离开学院都不一定！”
他拿起扫帚，赶紧开始扫地。可刚扫了没几下，就看到之前那个滑倒的瘦高个弟子走了过来。瘦高个弟子手里拿着一个布包，走到苏然面前，恭恭敬敬地鞠了个躬：“杂役大哥，之前谢谢您帮我，还帮王教授想了那么好的练习方法。这是我家传的《冰系功法心得》，虽然不是什么绝世功法，但对初学者很有用，您拿着看看，说不定能给您点启发。”
苏然吓得赶紧摆手：“别别别，这东西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就是个杂役，看这东西也没用，你还是自己留着吧。”
瘦高个弟子却硬是把布包塞到他手里：“大哥，您就拿着吧！要不是您，我现在还在为冰刃术头疼呢。这东西在我手里也发挥不了多大作用，给您才是物尽其用。”
苏然看着手里沉甸甸的布包，心里又急又无奈：“这要是让别人看到，还不得以为我真的在偷偷研究功法啊！到时候‘杂役高人’的传闻就更难解释了！” 他赶紧把布包塞回瘦高个弟子手里：“真不用，我真的不懂功法，你要是真想感谢我，以后练剑的时候小心点，别再滑倒就行了。”
瘦高个弟子见他态度坚决，只好把布包收了回去，但还是不死心：“那好吧，不过大哥，您要是以后想了解功法，随时可以找我，我一定知无不言！” 说完，又给苏然鞠了个躬才走。
苏然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无奈地叹了口气，继续扫地。可他总感觉背后有无数道目光在盯着他，扫得浑身不自在。他一边扫，一边在心里嘀咕：“这日子什么时候是个头啊！再这么下去，我迟早得被逼疯！早知道当初就不用那个方法处理冰痕了，现在好了，不仅被教授盯上，还成了全院弟子的‘重点关注对象’，我这‘被迫低调的高人’人设也太离谱了！”
好不容易扫完地，苏然赶紧收拾好东西往杂物间跑。刚走到半路，就看到王教授迎面走来，手里还拿着两本书。王教授看到他，眼睛一亮，赶紧快步走过来：“苏然，可算找到你了！我昨天跟其他教授说了你的‘节奏练习法’，他们都觉得特别好，想让你跟他们也聊聊，给他们的教学提提建议。”
苏然吓得差点跳起来：“教授，您别开玩笑了！我就是个杂役，哪懂什么教学啊！您还是找其他教授讨论吧，我就不瞎掺和了。”
王教授却拍了拍他的肩膀：“哎，你别谦虚啊！你这脑子灵光得很，肯定能给他们带来启发。就当帮我个忙，下午去教授楼一趟，怎么样？”
苏然心里哀嚎：“去教授楼？那不是自投罗网吗？到时候一群教授围着我问东问西，我要是答不上来，不就露馅了吗？” 他赶紧找借口：“教授，下午我还有好多活要干呢，杂役总管安排我去劈柴，还得去挑水，实在没时间啊！”
王教授想了想，说：“那没关系，我跟杂役总管说一声，让他给你安排点轻松的活。你放心，不会耽误你干活的，就聊半个时辰，怎么样？”
苏然见推脱不掉，只好硬着头皮答应：“那…… 那好吧，不过我可不一定能说出什么有用的东西，您到时候可别失望。”
王教授笑着说：“放心吧，我相信你！下午申时，我在教授楼门口等你。” 说完，就拿着书走了。
苏然看着王教授离开的背影，心里凉了半截：“完了完了，这下彻底躲不过去了！一群教授围着我问功法教学，我要是用生活常识蒙混过关，他们会不会觉得我在耍他们啊？到时候要是被当成骗子，可就惨了！”
他回到杂物间，刚想歇会儿，就听到外面传来弟子们的议论声：“你们听说了吗？王教授要带那个杂役高人去教授楼，跟其他教授讨论教学呢！”“我的天！连教授都要跟他讨论，他肯定是隐世高人没错了！”“我下午一定要去教授楼门口看看，说不定能看到高人指点教授的场景！”
苏然听得头皮发麻，赶紧捂住耳朵。他靠在墙上，心里盘算着：“下午去教授楼，要是他们问功法问题，我就继续用生活常识蒙混过关。比如他们问怎么让弟子更快掌握冰盾术，我就说跟和面似的，水多了加面，面多了加水，控制好量就行。要是他们问更难的问题，我就说我不懂，让他们自己琢磨。反正只要不暴露身份，怎么蒙混过关都行！”
他从怀里掏出早上没吃完的硬馒头，咬了一口，干得差点噎住。他喝了口水，心里安慰自己：“没事没事，不就是跟教授聊聊天吗？之前都蒙混过关了，这次肯定也能行。只要再坚持几天，完成系统任务，就能离开这个是非之地了。”
可他刚吃了两口馒头，就听到杂物间的门被推开了。他抬头一看，是杂役总管，手里还拿着一个布包。总管笑着把布包递给了他：“苏然啊，这是王教授让我给你的，里面有一件棉袄和一双棉鞋，说最近天气冷，让你注意保暖。王教授还说了，下午你去教授楼，不用穿杂役服，穿这件棉袄去就行。”
苏然接过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一件崭新的棉袄，还有一双厚厚的棉鞋，摸起来特别暖和。他心里又惊又喜，惊的是王教授竟然这么贴心，喜的是终于有件暖和的衣服了。可转念一想，穿这件棉袄去教授楼，肯定会被更多弟子注意到，到时候 “杂役高人” 的传闻就更难解释了。
他赶紧说：“总管，这太贵重了，我不能要。我有衣服穿，您还是还给王教授吧。”
总管却摆了摆手：“这是王教授特意给你准备的，你就拿着吧。王教授现在可看重你了，你要是不收，他该不高兴了。再说了，你下午去教授楼，总不能穿得破破烂烂的，给咱们杂役房丢脸不是？”
苏然见总管这么说，只好把布包收下：“那好吧，谢谢总管，也谢谢王教授。”
总管拍了拍他的肩膀：“你啊，好好跟王教授相处，以后有他罩着你，在学院里没人敢欺负你。下午去教授楼，好好表现，别给咱们杂役房丢脸。” 说完，就转身走了。
苏然看着手里的棉袄和棉鞋，心里五味杂陈。他把棉袄套在身上，大小正合适，暖和得让他差点哭出来。长这么大，他还没穿过这么好的棉袄呢。可一想到下午要去教授楼，还要面对一群教授，他就头疼。
他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的雪景，心里嘀咕：“算了，既来之则安之。不就是被当成‘杂役高人’吗？只要不暴露身份，被议论就议论吧。反正还有几天就能完成任务了，到时候拿到奖励，就能去下一个地方了。现在最重要的，就是好好准备下午跟教授的‘讨论’，可别露馅了！”
他拿起扫帚，又去练功场检查了一遍，确保没有遗漏的积雪。阳光照在身上暖暖的，可苏然的心里却七上八下的，满脑子都是下午跟教授讨论的场景。他只希望时间能过得慢一点，再慢一点，让他多一点时间想想怎么蒙混过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