奥雷格尴尬地“嗯”了一声,目光扫过那几个正眼巴巴望着他的新生精灵,喉咙动了动,却不知道该说什么。
索瑞亚立刻飞到他面前,小爪子揪住他的衣领,尾巴焦躁地拍打着空气:“奥雷格!这到底怎么回事?你进去一趟怎么就多出几个女儿了?你做了什么?快说!”
“呃,这个……”奥雷格刚想开口。
“是不是你偷偷用了什么奇怪的魔法?”索瑞亚眯起眼睛,爪子收紧,“还是说你和那个母亲树做了什么交易?”
“不是,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你明明才第一次来精灵这里!”索瑞亚打断他,翅膀扇得呼呼作响,“怎么可能突然就有女儿了?你是不是瞒着我们干了什么?”
“嗷呜!”二哈也凑了过来,湿漉漉的鼻子在奥雷格腿上蹭了蹭,瞳孔里满是困惑,(老大,你真的有女儿了?那她们是不是也能给我肉吃?)
奥雷格揉了揉太阳穴,无奈道:“确实发生了许多事情,但一时半会儿讲不清楚的。虽然我是她们的‘父亲’,但并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父亲……”
他试图搪塞过去,但索瑞亚显然不满意这个回答,刚要再追问,瑟兰迪丝适时地开口了。
“好了,大家,别围着了。”她温和地拍了拍手,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准备欢迎一下新的姐妹同胞吧。”
新生精灵们松了一口气,最小的那个偷偷拽了拽奥雷格的袖子,小声道:“父……父亲?”
奥雷格嘴角一抽,连忙摆手:“好了,如果可以的话不用喊我父亲,说实话我还没有成为一名父亲的准备呢,当然,其他精灵也一样。”
瑟兰迪丝见状,微微一笑,似乎松了口气:“嗯,那么奥雷格大人,请吧。”
而那些新生精灵眼泪汪汪的看着奥雷格:“父亲是不要我们吗?”
“我…唉——父亲就父亲吧。”
几个精灵顿时喜笑颜开,刚刚的样子似乎是装的。
欢迎宴会很快开始,精灵们端上各式各样的水果、花蜜和晶莹剔透的晨露酒,空气中弥漫着清甜的香气。
二哈兴致缺缺地趴在一旁,爪子拨弄着一颗浆果,但是却完全没有胃口。
因为没肉啊……虽然这些蔬果都很好吃,但它还是更想念烤得滋滋冒油的肉……
奥雷格坐在长桌旁,头顶是索瑞亚,身边则是那几个新生精灵。她们小心翼翼地靠近他,最小的那个甚至偷偷往他手里塞了一颗月光莓,眼睛亮晶晶的:“这、这个很甜……”
奥雷格愣了一下,接过果子,干巴巴地道了声谢。
瑟兰迪丝坐在他对面,优雅地端起一杯晨露酒。
过了一会,奥雷格开口道:“瑟兰迪丝,你们精灵……能吃肉吗?”
“嗯?”瑟兰迪丝回过神来,点头道,“当然能吃。”
“瑟兰迪丝放下杯子,“我们精灵其实也可以吃肉,但很难消化和吸收肉的营养,所以大多以蔬果为食。”
奥雷格点点头,目光扫过宴会上的精灵们,忽然问道:“说起来,我一直都知道,当年那件事情究竟是什么?当初到底发生了什么让你们和妖精分开,而且对生命之树的嫩叶看的那么重要。”
瑟兰迪丝的手指微微一顿,眼眸闪过一丝黯淡。她沉默了一会儿,才低声道:“……这涉及到一段很久以前的往事。”
“在很久以前,精灵和妖精共同生活在一片广袤的森林里,那里被称为‘永恒之森’,母亲树就扎根在森林的中心。”瑟兰迪丝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传说。
“那时候,我们与外界并非完全隔绝,偶尔也会有其他种族的旅者来访。直到有一天,一个人类王国突然对我们发起了进攻。”
奥雷格皱眉:“他们疯了吗?以你们精灵和妖精的实力,普通人类军队根本构不成威胁。”
“是的。”瑟兰迪丝点头,“他们的军队甚至没能突破森林的外围防线,就被我们击退了。更可笑的是,在他们进攻我们之后,其他人类国家立刻以‘破坏和平’为由,联合起来讨伐他们。”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进攻?”索瑞亚忍不住插嘴。
瑟兰迪丝苦笑了一下:“后来我们才知道,那个国家的国王想要母亲树的嫩叶。他的妻子重病垂死,他走投无路,才选择了最愚蠢的方式。”
奥雷格沉默。
“如果他直接请求,或者用其他方式交易,母亲树未必不会答应,毕竟虽然母亲树的嫩叶虽然珍贵,但也没珍贵到那种连一点点都不愿意给出的程度。”
瑟兰迪丝的声音带着一丝冷意,“但他选择了战争。”
“然后呢?”最小的新生精灵小声问。
“然后……”瑟兰迪丝闭了闭眼,“那个国王在绝望中,不知从哪里得到了禁忌的力量,召唤出了一个恐怖的存在。那个东西瞬间击溃了我们的防线,精灵和妖精被迫分开逃亡。”
“母亲树为了保护我们,发动了一次损耗极大的攻击,才终于击败了那个存在。但自那以后,她陷入了长久的虚弱,再也无法诞生新的同胞。”
“所以……你们才藏了起来?”奥雷格问。
“是的。”瑟兰迪丝点头,“我们不再与外界接触。直到……你的突然出现。”
她看向奥雷格,目光复杂。
宴会仍在继续,但气氛已经变得有些沉重。新生精灵们似乎感受到了瑟兰迪丝的情绪,乖乖地坐在一旁,不再缠着奥雷格。
二哈打了个哈欠,唉,故事听完了,肉还是没有……
索瑞亚飞下来,落在奥雷格肩膀上,难得没有吵闹,只是小声问:“奥雷格,你觉得……那个国王做得对吗?”
奥雷格沉默了一会儿,摇头:“不知道。但无论如何,战争永远是最糟糕的选择。”
瑟兰迪丝轻轻叹了口气,举起酒杯:“敬和平。”
奥雷格端起杯子,和她轻轻一碰:“敬和平。”
宴会的声音渐渐重新热闹起来,但那段往事,却像一根刺,深深地扎在了每个人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