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息传到病房时，花青墨正帮封景辰擦手，听到程砚舟的汇报，忍不住皱起眉，“池家和阮家怎么也掺和进来了？”
封景辰握住她的手，指尖轻轻摩挲着她的掌心，安抚道，“别急，我早有准备。”
她对程砚舟说，“让食品公司发公告，就说‘设备检修期间，冷链业务由花家旗下的生鲜冷链承接’...”
“半年前我让你收购的池家49%股份，现在可以派上用场了，通知池氏的股东，明天开临时股东大会，罢免池家家主的执行董事职位。”
“那阮家呢？”程砚舟问。
“闫雅欣的合约，我早就让法务部备好了‘解约协议’，上面写着她是因为‘违约私接外活’被解约，”封景辰眼底闪过一丝冷光，“把协议发给媒体，再曝阮逸城给林薇薇塞钱让她撒谎的录音...”
“另外，阮家28%的股份在我们手里，联系阮氏的小股东，联名举报阮逸城‘挪用公司资金炒作舆情’。”
程砚舟刚要走，封景辰又补充，“告诉苏颜，把#秦家欠薪#和#阮家炒作#的话题绑在一起推，让大家看看，这几家是怎么‘抱团欺负’封氏的。”
三天后，海城商界接连爆出两条重磅消息。
池氏集团发布公告，“因执行董事池易恒决策失误，罢免其职位，由封氏委派代表接任”；
阮氏集团则被股东举报“财务造假”，股价暴跌45%，封氏趁机收购了剩余的32%股份，彻底控股阮氏。
而秦家，还在为发不出工资的事焦头烂额，银行催贷的电话打爆了，员工堵在公司楼下维权，连之前谈好的几个小项目都黄了。
秦浩宇站在办公室的落地窗前，看着楼下举着“还我工资”牌子的员工，突然明白过来：从他决定抢城南地块的那天起，秦家就已经掉进了封景辰布下的陷阱里。
这半个月里，封景辰大多数时间都在昏睡，醒着的时候不过两三个小时。
而花青墨，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房里，连衣服都没换过几次。
有一次，封景辰半夜醒过来，看到花青墨的头靠在床边，头发凌乱，眼下有淡淡的乌青，心里一阵酸涩。
她伸出没输液的手，轻轻抚摸着花青墨的头发，花青墨瞬间醒了，眼睛还没睁开，就下意识地问，“是不是渴了？我给你倒水。”
封景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床边，“别这么累，我没事。”
“你都这样了，还说没事。”花青墨的声音带着哭腔，指尖划过她胸口的纱布，“当时要是我在老宅，肯定不会让你捅自己。”
封景辰笑了笑，把她拉进怀里，动作很轻，怕碰到伤口，“傻丫头，我要是不这么做，外婆不会死心，那些人也不会上钩。”
12月31日上午十点，市中心医院VIp病房的窗帘拉开了半扇，暖金色的阳光斜斜地铺在病床上。
封景辰靠在叠得厚实的白色靠枕上，蓝白条纹病号服的袖口被小心挽起，左手的输液管顺着手臂蜿蜒到床头的输液架，透明的药液正以均匀的速度滴落。
程砚舟站在病床左侧，手里举着的平板调整到最佳角度，屏幕里连通着封氏集团总部的大会议室，以及各子公司的分会场，密密麻麻的人脸挤满了画面。
花青墨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膝头放着一个保温杯，里面是刚泡好的蜂蜜柠檬水。
她知道封景辰说话多了会口干，指尖一直搭在杯盖上，随时准备递过去。
“大家辛苦了。”封景辰的声音透过麦克风传到每个分会场，不算洪亮，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沉稳，屏幕里原本轻微的嘈杂瞬间安静下来，“这半个月，从秦家抢项目到池阮两家的反扑，谢谢大家顶住了压力，没让封氏乱了阵脚。”
她顿了顿，指尖在腿上放着的薄文件夹上轻轻点了点，那是程砚舟早上带来的员工考勤和业绩汇总，即使在病床上，她也逐条看过。
“关于年终奖，我做三个决定：第一，所有员工，无论职级，年终奖额度叠加三倍；”
“第二，元旦后至明年三月，封氏不允许任何部门主动辞退员工，且每个员工额外享受13薪；”
“第三，提前准备的元旦岁礼，今天已经由行政部开始配送，家里没人的同事，年后回来找行政部补领，一个都不能少。”
话音刚落，屏幕里瞬间炸开了锅。
市场部总监激动得拍了下桌子，桌上的笔都震得跳了起来，“封总！您这决策太给力了！年后我们市场部保证再拓三个新客户！”
客服部的员工红着眼眶，声音带着哽咽，“平时的福利就不少，现在又加三倍年终奖，跟着封总干，值了！”
技术部部长也凑到镜头前，推了推眼镜，“研发团队年后再加两个新项目，保证不辜负封总的信任！”
程砚舟适时地调整了平板角度，让封景辰能更清楚地看到屏幕里的热闹，嘴角也忍不住跟着上扬。
封景辰看着那些熟悉或陌生的面孔，眼底泛起一丝暖意，轻轻咳嗽了两声。
花青墨立刻拧开保温杯，用棉签沾了些柠檬水，小心地递到她唇边，“慢点说，别累着。”
封景辰含着棉签点了点头，等咳嗽平息，才继续道，“还有放假安排，法定假日三天，封氏多加三天带薪假，共六天。”
“年后回来，我们会启动新的员工福利计划，包括一线城市的住房补贴，以及员工子女的学前教育基金...”
“具体细则，行政部会在放假前发邮件。”
没有冗长的铺垫，没有空泛的画饼，每一条都落到了实处。
屏幕里的欢呼声此起彼伏，有人举着手机拍照，有人互相击掌，连原本最沉稳的财务总监都笑着摇了摇头，“封总这是把我们想说的、没敢说的，都给想到了。”
原本计划两小时的会议，只用了十五分钟就结束。
程砚舟刚要关掉视频，封景辰突然开口，“程特助，让留守总部的财务和风控团队留到今晚零点，零点一到就做年终结算，所有数据直接同步给我，不能出半点差错。”
“是，我现在就去安排。”程砚舟立刻应下，眼神里满是敬佩，即使病着，她对工作的严谨也半分未减。
挂了视频，封景辰靠在花青墨怀里，头轻轻搭在她的肩上，声音带着掩饰不住的疲惫，“终于...可以歇会儿了。”
花青墨轻轻拍着她的背，指尖划过她颈后柔软的发丝，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睡会儿吧，我陪着你。”
窗外的夕阳透过玻璃洒进来，落在两人交握的手上，把病房里的暖意，晕染得愈发浓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