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顿晚饭,最终在刘海中患得患失的沉默中结束了。
众人各自散去。
临走时,李向阳特意拉住了何雨柱,低声道:
“柱子哥,跟雨水说一声,明天早点起。
我骑车带你俩去厂里,我给雨水找了一个广播员的工作。
面试的事儿,宜早不宜迟。”
何雨柱闻言,用力握着李向阳的手,激动地说:
“向阳!兄弟!啥也不说了,哥记心里了!明天一早,一准儿让她准备好!”
他又叫来了何雨水嘱咐道,“雨水,听见没?明天早点起,别赖床,精神点!”
何雨水也是满脸期待,连连点头:
“嗯!哥,向阳哥,我知道了!我肯定早早起来!”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李向阳三人便来到了摩托车旁边,准备出发。
“快上车,柱子哥坐边斗,雨水坐后面,扶稳了。”李向阳招呼道。
“好嘞!”
何雨柱乐呵呵地坐进边斗,何雨水则小心翼翼地跨上后座,紧紧抓住了座垫下的架子。
摩托车突突地驶出胡同,汇入清早上班的人流中。
李向阳没有直接去广播站,而是先带着两人来到了医务室。
“雨水,你先在这儿坐会儿,暖和一下,定定神。”
李向阳给何雨水倒了杯热水。
“我去看看劳资科王科长在不在,约一下具体时间。”
“哎,谢谢向阳哥。”何雨水捧着热水杯,手指因为紧张有些发白。
李向阳出去转了一圈,很快回来了,脸上带着轻松的笑意:
“妥了,王科长说广播站的赵站长现在就有空,咱们现在过去就行。”
他看了看何雨水,鼓励道。
“别紧张,雨水。你就把你在学校朗诵课文那个劲儿拿出来就行,没问题的。”
何雨柱也在一旁给妹妹打气:
“对!我妹子高中毕业,文化水平够硬!怕啥?肯定行!”
何雨水和闫解成,刘光天俩人情况不一样。
何雨水是正儿八经的高中毕业生。
在这年头,国家包分配工作的。
轧钢厂也是有一定的分配名额的,每年必须要接收多少应届毕业生。
所以雨水进厂只是占了一个分配名额,和他们的俩的情况是不一样的。
三人来到位于厂部办公楼二层的广播站。
敲开门,一个戴着眼镜、穿着蓝色工装的中年女同志正在整理稿件,她就是广播站的赵站长。
劳资科的王科长已经打过招呼,赵站长见到李向阳,客气地站起身:
“李主任来了,这位就是何雨水同志吧?”
她目光看向何雨水。
“赵站长,您好,打扰您工作了。这就是何雨水,我妹子,今天带她来试试。”
李向阳笑着介绍,又轻轻推了何雨水一下。
何雨水深吸一口气,微微鞠躬:“赵站长您好,我叫何雨水。”
赵站长上下打量了她一下,点点头:“嗯,形象不错,挺精神的。高中毕业?”
“是的,今年夏天刚毕业。”何雨水赶紧回答。
“平时喜欢看书看报吗?”
赵站长一边示意他们坐下,一边随意地问道。
“喜欢的,”何雨水渐渐放松了一些,
“经常看《人民日报》和《北京晚报》,也喜欢看一些小说。”
“哦?都看过什么小说?”赵站长似乎来了兴趣。
“看过《红岩》、《青春之歌》,还有……《林海雪原》。”
何雨水努力回忆着,这些都是当时流行的革命题材小说。
赵站长脸上露出一丝满意,她拿起桌上的一份《工人日报》,指着上面的一篇社论:
“来,何雨水同志,你把这一段,用广播的感觉读一下。不急,先看一遍,找找感觉。”
何雨水接过报纸,手微微有些抖,快速浏览了一遍那篇关于提高生产效率的社论。
她清了清嗓子,调整了一下呼吸,然后抬起头,目光尽量平视前方,用富有顿挫感的语调开始朗读:
“……同志们!当前,我国社会主义建设事业正处在关键时期。
每一个工人阶级的成员,都要充分发挥主人翁精神,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到生产劳动中去。
努力提高技术水平,挖掘生产潜力,为超额完成国家生产计划,贡献我们工人阶级的力量……”
她的声音起初还有点紧张,但越读越顺畅。
音色清亮,字正腔圆,带着年轻人特有的朝气。
李向阳和何雨柱在一旁听着。
何雨柱紧张得拳头都握紧了。
李向阳则微微点头,从赵站长逐渐舒展的眉头来看,情况应该不差。
何雨水读完指定的段落,停了下来,有些忐忑地看着赵站长。
赵站长没有立刻评价,又拿起一份厂里内部的通知稿,是关于下周安全生产大检查的:“再试试这个,这个更贴近我们实际工作。”
何雨水接过通知,这次明显从容了许多。
“好了,可以了。”赵站长脸上露出了笑容,她转向李向阳。
“李主任,何雨水同志基础很不错啊!嗓音条件好,口齿清晰,文化底子也扎实,是个好苗子。
我们广播站正需要这样有文化、有朝气的年轻同志!”
李向阳心里一块石头落了地,连忙说:“赵站长您过奖了,主要还是您给机会。”
赵站长摆摆手,对何雨水说:
“何雨水同志,欢迎你加入我们轧钢厂广播站!
你回去准备一下户口本、毕业证复印件,还有街道的介绍信。
明天上午过来,直接办理入职手续!”
“真的?谢谢赵站长!谢谢您!”
何雨水惊喜得几乎要跳起来,连忙鞠躬道谢。
何雨柱也激动得直搓手,咧着嘴傻笑:“太好了!谢谢赵站长!谢谢!”
从广播站出来,何雨水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李向阳看着她高兴的样子,也由衷地替她开心:“雨水,你可以先回家了,好好准备明天入职的东西。”
“嗯!谢谢向阳哥!我这就去准备!”何雨水用力点头。
晚上下班,李向阳刚推着摩托车进院子。
早已等候多时的何雨柱就迎了上来,一把拉住他:
“向阳!回来了!快,屋里坐!你嫂子做了几个好菜,今天咱们必须得好好喝两杯!”
不由分说,就把李向阳拉进了自家屋里。
桌上果然摆着几道菜,还开了一瓶二锅头。
田秀兰和张红梅也都笑容满面,何雨水乖巧地给李向阳拿碗筷倒茶。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何雨柱从口袋里掏出一个用手帕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塞到李向阳手里。
李向阳一愣,入手沉甸甸的,打开一看,是厚厚一沓钱,大多是十元的大团结,看样子得有二百块。
“柱子哥,你这是干什么?”李向阳立刻推辞。
“向阳,你拿着!”何雨柱按住他的手。
“哥知道,雨水能进广播站,是托了你的福,虽然她自己争气,有那个学历。
但这年头,往厂里安排个工作,哪有不打点、不走人情的?
我知道你肯定也欠了王科长、赵站长他们人情。
这钱,你拿着!该请客请客,该送礼送礼!不能让你们又出力又搭钱!
那我何雨柱成什么人了?”
田秀兰也在一旁帮腔:
“是啊,向阳兄弟,你就收下吧。柱子说得对,这钱该我们出。
雨水有了工作,以后就好了,这点钱不算什么。”
张红梅也连连点头:
“向阳,你是好人,帮了大忙,但这人情往来的,不能让你破费。”
李向阳看着何雨柱的脸,知道这钱要是不收,他心里肯定过意不去。
他沉吟了一下,将钱收了起来,笑了笑:
“行,柱子哥,嫂子,大娘,这钱我先收着。
王科长和赵站长那边,我的确得表示一下感谢。
这钱,我就用来买点烟酒,把这份人情走周到点。”
见李向阳收了钱,何雨柱这才如释重负:
“这就对了嘛!来,喝酒!今天不醉不归!庆祝我们家雨水,也感谢我最好的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