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雨薇只觉得神魂一轻，那种无形中被窥视、被束缚的感觉彻底消失了。
“谢谢……”她看着灵儿，欲言又止。这个小女孩，绝不简单。
“不客气。”灵儿甜甜一笑，随即转向林峰，“哥哥，我调息好了，但还需要几天巩固。另外，我感应到秘境外面有动静。”
“什么动静？”
“有几股微弱但很隐蔽的气息在附近山脉探查，应该是神殿的侦查队。”
灵儿左眼银光流转，“他们还没发现秘境入口，但越来越近了。”
林峰皱眉。神殿的反应比他预想的快。
“我去找江会长。”
议事厅里，江擎天正在和几个秘境管理者开会。看到林峰进来，众人起身。
“林前辈，令妹情况如何？”
“已无大碍。”林峰直接道，“灵儿感应到外面有神殿侦查队，秘境可能暴露了。”
众人脸色一变。
一个满脸横肉的光头大汉拍案而起：“怕什么！我们有九宫镇灵阵，他们找不到入口！就算找到了，跟他们拼了！”
“老胡，冷静！”另一个戴眼镜的中年文士摇头。
“侦查队只是前奏，一旦确认我们在这里，黑骨真人甚至其他神使都可能亲至。硬拼不是办法。”
“那你说怎么办？再转移？秘境里两千多人，老弱妇孺占一半，怎么走？”
众人争论起来。
林峰静静听着。
救亡会内部明显有分歧：以老胡为代表的激进派主张死战；以中年文士陈明为代表的保守派主张避战；江擎天则眉头紧锁，显然在权衡。
“江会长，”林峰开口，议事厅安静下来，“神殿侦查队有多少人？实力如何？”
“根据外围岗哨汇报，发现三支小队，每队十人左右，领队是筑基初期，其余炼气后期。”
江擎天道，“他们很谨慎，没有深入，只是在山脉外围用探测法器扫描。”
“不能让他们把情报传回去。”林峰道，“我去清理掉。”
“前辈，这太冒险了！”陈明急道，“万一有埋伏，或者他们身上有紧急传讯手段……”
“我会处理干净。”林峰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自信。
“另外，秘境要做好两手准备：一，加强阵法，准备迎战；二，规划撤离路线，万一守不住，要有退路。”
江擎天深吸一口气：“听林前辈的。老胡，你带战斗队加强巡逻；陈明，你组织老弱妇孺，整理物资，做好撤离准备；韩七，你带影刺小队，配合林前辈行动。”
“是！”
众人领命散去。
夜幕降临。
林峰、灵儿、韩七，以及影刺小队另外五名擅长潜行的队员，悄悄离开秘境。
山脉外围，密林深处。
一支神殿侦查队正在休息。
十个人围坐在隐蔽的营地，中间是一个青铜罗盘，指针缓缓转动。
“队长，这都搜了三天了，连个鬼影都没找到。救亡会那帮老鼠真在这里？”一个年轻队员抱怨。
“闭嘴。”领队的疤脸汉子瞪了他一眼，“黑骨大人亲自下令，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继续搜。”
“可是……”
年轻队员话未说完，忽然脖子一凉。他低头，看到一截银色剑尖从自己胸口透出，然后眼前一黑，失去意识。
“敌袭！”疤脸汉子反应极快，瞬间跃起，长刀出鞘。
但已经晚了。
六道黑影从不同方向扑出，影刺小队成员如同真正的影子，每一击都精准致命。
三个呼吸间，九名队员全部倒下，连警报都没发出。
疤脸汉子惊怒交加，正要激发传讯符，一只小手从背后按在他头顶。
暗金气息灌入，他身体僵住，眼神迅速涣散。
灵儿右眼暗金光芒闪烁，读取着他浅层的记忆。
“哥哥，他们是黑骨真人直属的‘暗影卫’，一共派了五支小队，分散搜索。另外四支在东、南、西、北四个方向，距离这里十里到三十里不等。”灵儿松开手，疤脸汉子软倒在地，气息全无。
“全部清除。”林峰下令。
影刺小队分散行动。有灵儿的神识感应和林峰的速度，另外四支小队在半个时辰内被逐一拔除，无一活口。
清理完现场，毁掉所有探测法器和传讯工具，众人返回秘境。
路上，灵儿忽然拉住林峰：“哥哥，我在读取那些暗影卫记忆时，发现一件事。”
“什么？”
“黑骨真人……已经回来了。”
林峰脚步一顿：“这么快？会议不是要开七天？”
“东海灵眼的会议提前结束了。”灵儿脸色凝重。
“因为……尊上亲自传讯，命令七大神使齐聚东亚。黑骨真人是第一个赶回来的，其他六位神使也在路上，最迟五天内到齐。”
“七大神使齐聚？”林峰眼神锐利，“为什么？”
“不清楚，暗影卫只知道是尊上的严令。”灵儿道，“但肯定和神殿被袭、两位殿主被杀有关。哥哥，我们可能……捅了马蜂窝。”
林峰沉默片刻，加快脚步：“回去，立刻通知江会长。”
一个时辰后，议事厅灯火通明，所有高层再次聚集。
听到七大神使齐聚的消息，众人脸色煞白。
“七大神使……每个都是金丹后期以上，大神使更是金丹圆满……”陈明声音发颤。
“加上黑骨真人，就是八个金丹强者，还有上万神卫军……我们……我们怎么可能挡得住？”
老胡也沉默了，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江擎天闭眼，深深呼吸，再睁眼时，眼中只有决绝：“诸位，百年抗争，今日或许到了最后时刻。但就算死，也要让神殿付出代价！”
“江会长，不必如此悲观。”林峰开口，“七大神使齐聚需要时间，我们还有五天。这五天，可以做很多事。”
“前辈有何高见？”
“第一，立刻启动撤离计划，将所有非战斗人员转移到备用地点——你们应该有预案吧？”
“有。”陈明点头，“三百里外有一处更隐蔽的地下溶洞群，储存了足够三个月的物资。”
“好。第二，战斗人员分为三部分：一部分护送撤离；一部分留守秘境，依托阵法拖延时间；第三部分，随我主动出击。”
“主动出击？”众人愕然。
“七大神使还未到齐，现在东亚神殿只有黑骨真人一个金丹。趁他立足未稳，打他个措手不及。”
林峰平静道，“目标不是攻破神殿，而是骚扰、破坏、制造混乱，让他们无法安心集结。”
“这太危险了！”陈明反对。
“留在这里等死就不危险？”老胡却兴奋起来，“林前辈，我跟你去！”
江擎天看着林峰：“前辈有把握？”
“五成。”林峰实话实说，“但坐以待毙，连一成生机都没有。”
江擎天沉默良久，重重点头：“好！就依前辈！老胡，你挑选一百名最精锐的战斗队员；陈明，你负责撤离；我留守秘境！”
“会长，你的伤……”
“无妨，还能一战。”江擎天摆手，“林前辈，何时出发？”
“黎明之前。”林峰看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另外，我需要秘境库房里所有关于燕京地下结构的老旧图纸——不是现在的神殿结构，是大灾变前的地铁、人防、管线图纸。”
陈明一愣：“那些图纸……有倒是有，但百年过去了，很多通道恐怕早就塌了或者被神殿改造了。”
“没关系，只要有大概脉络就行。”林峰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我要给黑骨真人一个……惊喜。”
深夜，林峰在洞府中研究着陈明送来的厚厚一叠图纸。
这些是旧时代燕京的城市建设蓝图，有些已经泛黄破损。
灵儿在旁边看着，忽然指着其中一张地铁线路图：“哥哥，你看这条线路，它经过故宫——也就是现在神殿主殿的正下方。”
林峰顺着她手指看去，果然，一条老地铁线从故宫下方穿过，虽然图纸注明该段隧道“已废弃封堵”，但结构还在。
“还有这些。”灵儿又翻出几张人防工程图，“这些地下掩体四通八达，很多出口就在现在神殿控制的区域附近。虽然大部分被神殿发现并封锁了，但总有一些遗漏的。”
“很好。”林峰在地图上标记出几个关键节点，“我们不需要大规模进攻，只需要小股精锐潜入，在这些节点布置‘礼物’，然后撤离。”
“礼物？”灵儿歪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