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大家坐在功善阁烤火，火塘里烧着松木，噼啪作响。
阿风在给大家削木簪，用的是黑风林里的桃木，据说能辟邪；林逸在看书，时不时记点什么；阿月在缝袜子，给每个人都缝了双厚袜子，冬天穿不冻脚。
明辉看着窗外的月亮，觉得这日子真好。
“等下雪了，咱们就在宗门堆雪人，”她忽然说，“用灵谷穗当鼻子，肯定好看。”
“好耶！”阿禾拍着手笑，灵狐也跟着叫了两声，像是在应和。
大家都笑了，笑声在功善阁里回荡，和火塘里的噼啪声混在一起，像首温暖的歌。
雪来得比往年早，早上一开门，外面白茫茫一片，灵田、屋顶、牌坊上都盖着层雪，像撒了把白糖。
阿禾第一个冲出去，在雪地里蹦蹦跳跳，小辫子上沾着雪花。“下雪了！下雪了！”她举着双手转圈，“可以堆雪人了！”
丫蛋跟在后面，手里拿着扫帚，想把牌坊上的雪扫掉，却被阿禾拉住了：“别扫，这样好看，像画里的一样。”
罗小虎扛着把大扫帚跑出来，看见雪乐得直蹦：“俺们堆个大雪人，比牌坊还高！”
明辉笑着走出来，呼出的气都变成了白汽：“别玩疯了，雪化了会着凉。林逸，把药圃的草棚加固下，别让雪压塌了。”
“哎！”林逸应着，扛着竹竿往药圃走。他给紫芝搭的棚子上积了不少雪，用竹竿轻轻一捅，雪“哗啦”掉下来，差点砸到他。
阿风不知从哪找了块木板，正在雪地上滑冰，动作又快又稳。罗小虎看得眼馋，也找了块木板，结果刚站上去就摔了个屁股墩，逗得大家直笑。
“笨死了，”阿禾跑过去拉他，“要像阿风哥那样，身子往前倾。”
罗小虎爬起来，拍着屁股笑：“俺再试试，就不信学不会！”
中午在食堂煮了红薯粥，还烤了野兔，香气飘满了屋子。灵狐蜷在阿禾怀里，穿着小红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大家。
“雪下得这么大，镇上肯定有人来求助，”明辉喝着粥说，“林逸，你把药膏备足了，说不定有人摔伤。”
果然，下午就有人来敲门，是邻镇的王二，说他爹上山砍柴摔了腿，动弹不得。“郎中说治不好，”王二急得直搓手，“听说你们星枢宗的药膏管用，能不能救救俺爹？”
林逸赶紧背上药箱：“我去看看，应该能治。”
明辉让阿风跟着去，顺便帮忙抬人。两人踩着雪往邻镇走，罗小虎非要跟着，说明天能在雪地里打只野鹿回来。
阿禾和丫蛋在家缝棉袄，棉花弹得松松软软的，丫蛋的针脚又细又匀，阿禾在棉袄上绣着小狐狸，灵狐在旁边看着，时不时用尾巴扫扫线团。
狗蛋在功善阁记账，把今天收的草药数量记下来，还在旁边画了个小雪花，代表今天下雪了。
傍晚时，林逸他们回来了，还把王二的爹也接来了，老人腿上打着夹板，被罗小虎背着，脸上却带着笑：“多谢小仙师，这药膏真管用，不疼了。”
明辉让丫蛋收拾间空屋，把老人安置好：“就在这住几天，等腿好了再回去。”
王二千恩万谢，非要留下帮忙干活，明辉让他跟着罗小虎扫雪。
晚饭时，食堂里更热闹了。王二给大家讲邻镇的事，说李财主家的粮仓被雪压塌了，正在找人修；林逸给老人换药，说再有三天就能拆夹板了；阿风在擦剑，剑身映着灯光，亮得晃眼。
明辉看着满屋子的人，心里暖暖的。这雪天虽然冷，却挡不住人心的热乎。她给每个人盛了碗红薯粥，灵狐也有个小碟子，里面放着点肉汤。
“明天雪停了，去山上看看，”阿风突然说，“雪地里的妖兽好抓，脚印清楚。”
“俺们也去！”阿禾举着手，“灵狐能找妖兽，肯定能帮上忙。”
明辉点头：“早去早回，注意安全，雪天路滑。”
雪停了，太阳出来了，雪地上闪着光，像铺了层碎玻璃。阿风带着罗小虎、阿禾、林逸往山上走，灵狐在前面带路，鼻子贴着地面嗅，时不时停下来对着某个方向叫。
“这边有脚印，”阿风指着雪地上的爪印，“是熊瞎子，挺大的。”
罗小虎举起斧头：“俺去砍它！正好炖肉吃！”
“别莽撞，”阿风拦住他，“熊瞎子皮厚，得用剑捅眼睛。”
大家跟着脚印走了没多远，果然看见只大黑熊，正在扒树皮找虫子吃。
阿风使了个眼色，罗小虎从左边绕过去，举着斧头喊了声，黑熊果然转过身，阿风趁机一剑刺中它的眼睛，黑熊哀嚎着倒了下去。
“搞定！”罗小虎拍着手笑，“这熊够吃好几天了！”
林逸在旁边采了些雪地里的草药：“这是雪莲花，治风寒最好，王大爷的腿正好用得上。”
灵狐叼着朵小红花跑过来，递给阿禾，阿禾插在辫子上，红配白，好看极了。
回到宗门时，夕阳把雪地染成了金红色。
王二正在帮着修猪圈，罗小虎把黑熊扛回来，吓得丫蛋赶紧躲到明辉身后。
“这熊肉得炖三天，”明辉笑着说，“放点萝卜，肯定香。”
大家围着黑熊忙开了，罗小虎负责剥皮，阿风帮忙砍肉，林逸把熊胆收起来，说能炼好药。
晚上，食堂里炖着熊肉，香气飘得老远。王大爷喝着雪莲花煮的汤，说腿好多了；王二给大家讲笑话，逗得阿禾直笑；灵狐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时不时叼块肉骨头。
明辉看着窗外的月光，雪地上泛着银辉，牌坊上的铃铛在风里轻轻响。她知道，这冬天虽然冷，但只要大家在一起，就不怕。
等开春了，雪化了，灵田又能种新的庄稼，宗门又能升新的等级，日子会像这锅炖熊肉，慢慢熬，越来越香。
离过年还有七天，山谷里就开始热闹起来。罗小虎在后山套了只野猪，阿风打了只野鹿，挂满了食堂的屋檐下，冻得硬邦邦的。
“今年能好好过个年了，”罗小虎擦着玄铁斧笑，“去年就吃了顿灵谷粥，连块肉都没有。”
“去年咱们还住破茅屋呢，”阿禾在旁边编新的门帘，用红绳编了个“福”字，“今年有新屋住，有肉吃，还有灵狐陪咱们。”灵狐似懂非懂，对着她摇尾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