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斐成为统帅,是在铁卫机甲正式列装后的第三个星历周。
那时雷克斯的泰坦计划已露出獠牙——他用掠夺来的资源组装出三台原型机,在边境挑起冲突,短短一周就毁掉了两个小型殖民星。联盟议会吵了三天三夜,有人主和,有人主战,直到锈铁空间站传来铁卫机甲以一敌三、击退泰坦原型机的战报,争论才戛然而止。
那天胡斐刚调试完铁卫三号机,通讯器里就炸开了锅——议会以全票通过,任命他为联盟机甲部队统帅,统管所有铁卫机甲编队。消息传来时,他正蹲在机甲的检修舱里拧螺丝,油污顺着指尖滴在防护服上,听见消息的瞬间,手里的扳手“当啷”掉在地上。
“我?统帅?”他对着通讯器确认了三遍,直到凯伦把议会任命书的全息投影打在机甲外壳上,他才傻笑着挠了挠头,“成,那我试试。”
只是谁也没想到,“试试”的第一步,就是带着五台铁卫机甲直捣泰坦的边境补给站。那一战打得极其惨烈,胡斐驾驶着铁卫一号冲在最前面,左臂被炮弹削掉一块装甲,露出里面滋滋作响的线路,他愣是咬着牙撕开补给站的能量核心,用余波把三台泰坦原型机掀翻在陨石带里。
战后小雅一边给他包扎伤口,一边骂他疯了:“你现在是统帅了!统帅哪有自己扛着炮冲在最前面的?你要是炸成了碎片,整个机甲部队怎么办?”
胡斐举着缠满绷带的左手,嘿嘿笑:“可那会儿就顾着琢磨怎么拆他们的能量阀了,忘了自己是统帅了……”
这话传到议会耳里,老议员们气得拍桌子,却又没法真罚他——毕竟那一战断了泰坦的补给线,为联盟争取了整整一个月的喘息时间。最后只能折中:给胡斐配了个“战术协调官”,美其名曰“协助制定战略”,实则是盯着他别再把统帅部当成检修车间,更别总把“冲上去拆了它”当成战术指令。
成为统帅后的胡斐,确实变了,但又没完全变。
他学会了在作战指挥室里盯着全息沙盘,用红笔在星图上圈出伏击点,对着通讯器给各编队下指令:“铁卫二队绕后,断他们的退路;三队守住左舷陨石带,别让泰坦的支援机插进来……” 可一旦战局胶着,他总会攥紧座椅扶手,指节发白——那是他想钻进铁卫一号驾驶舱的信号。
有次泰坦的新型机突破防线,眼看就要冲进殖民星大气层,胡斐一把推开战术协调官,直接接管了铁卫一号的远程操控系统。所有人都以为他要远程指挥,没想到屏幕上的铁卫一号突然原地跳起,用背包推进器撞开友机,拖着冒火的右腿冲进泰坦的驾驶舱,硬生生用高频振动刀劈断了对方的神经接驳线。
“统帅!你又……”通讯器里传来协调官的怒吼。
“知道了知道了,”胡斐的声音混着机甲内部的警报声传来,“这不是情况紧急嘛……对了,刚才那招‘倒挂金钩劈’,记下来给新兵做教材啊。”
后来联盟出了条不成文的规矩:只要胡斐说“我去检修一下前线机甲”,所有人就得立刻把他的指挥权限临时锁死——这是小雅想的招,用技术手段把统帅“焊”在指挥室里。可胡斐总有办法钻空子,要么借口“测试新机甲的神经同步率”,要么找个新兵当幌子“陪练”,最后总能出现在最热闹的战场上。
有人说他不像统帅,像个没长大的驾驶员。但铁卫编队的士兵们都懂:胡斐的“横冲直撞”里藏着对机甲的极致理解——他知道铁卫的每一块装甲能抗住多少冲击,知道哪根线路短路了还能撑三分钟,更知道敌人的机甲哪个关节最脆。这种“带着脑子的莽撞”,反而成了铁卫部队最锋利的矛。
就像他自己说的:“统帅的职责是赢,不是站在后面喊加油。铁卫的驾驶舱里,才是离胜利最近的地方。”
至于什么时候才能彻底改掉这毛病?小雅翻着白眼说:“等他哪天真把自己的机甲拆得只剩骨架,就知道安分了。” 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在铁卫一号的驾驶舱里加了三层缓冲垫,偷偷把自爆程序的启动密码改成了自己的生日——总得让这个爱横冲直撞的统帅,有个人拽着他别玩脱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