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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默对峙了片刻之后,裴父的肩膀松懈下来,他先退了一步。
“是为父对不住你,可这一切和你弟弟都无关。”
“我看得出你并不爱柳氏,只是占有欲作祟罢了,若你是为了……”
“我自己都不知道爱不爱,父亲又是怎么知道我爱不爱?”
裴父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缓和了语气。
“你这样她不会喜欢你的。”
沈修祈似笑非笑,眼神寒凉,“父亲,你觉得我会需要虚无缥缈的喜欢吗?”
裴父厉声道:“柳氏同你弟弟两情相悦,琴瑟和鸣,你执意如此,你可曾想过柳氏是否愿意?”
“我愿意就好。”
“你不在意她喜不喜欢你,也不在意她恨不恨你吗?”
裴靳想说他不在意,可想到那双潋滟的双眸。
他迟疑了。
他能接受柳夕颜不喜欢自己。
也不在乎她喜欢谁、爱谁,唯独受不了她对自己的排斥。
父亲的话也并不是没有道理,是该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裴靳没有放弃的想法,知子莫若父,裴父自然也清楚儿子不会轻易放弃。
父子二人无声的对峙着。
最终,裴父败下阵来,将他赶了出去。
裴靳走后,房间再次恢复静谧。
裴父瘫坐在太师椅上,气势骤然颓败下来,他老了,不再是当年那个一言九鼎能为裴家遮风挡雨的家主,而大儿子,也不再是当年能随意拿捏的稚童。
望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夜,恍惚间竟似回到了多年前那个夜晚。
还是孩子的大儿子,紧紧抱着自己的小行囊,仰头看他,那双过于早熟的眼睛里,没有哭闹,只有一种让人心惊的平静,仿佛早已料到自己会被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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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靳离开父亲的院子,返回兰苑后,立刻召来手下部署事务。
一是让他们继续追踪近来灭门速度加快的神秘组织,二是让手下前往弱海寻找弟弟裴鹤,务必做到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裴父说的没错,他并不喜欢柳夕颜,至少现在的他不喜欢柳夕颜,他只是想得到她,就像别的小朋友想要得到糖一样简单。
在很小时,裴靳就发现了自己与旁人不同,他缺失了作为人的基础感知,少了人该有的七情六欲。
他无法理解旁人炽热的感情,只能模仿周围人的情绪,先前那番质问,不过是他精密计算后的一步棋。
他清楚,这样可以加重父亲心头的愧疚,让自己更轻易得到想要的结果。
不管如何,柳夕颜是他唯一想要的东西,他一定要得到。
很快,在裴靳的安排下,下属从海里捞出一具身着青衫身形与裴鹤相差无几的尸首,将尸首带回后,便迅速安排了下葬。
知晓此事时,柳夕颜和裴母当即被刺激得晕厥过去,裴靳与裴父各自抱起自己的女人,转身回了各自的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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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续忙碌多日,手头的事总算告一段落,裴靳搁下书册,脑海中忽然浮现出柳夕颜此前的模样,她哭得难以自已,软软地趴在他怀中,全然依赖着他,仿佛自己就是她唯一的依靠,如今,弟弟裴鹤已然下葬,那两人之间的前尘往事也该一笔勾销。
她哭过了,也伤透了心,那么现在,也该到她接受他的时候了。
至于守孝?棺材里面躺的又不是他弟弟裴鹤,她守哪门子的孝,给谁守孝?反正他不可能让她给其他人守孝。
裴靳抬眸看了看时辰,这个时辰她已经睡下了,往日他要过去都会提前让嬷嬷点香,提前备好一切才会去,可今日,念头一起,便有些按耐不住,于是站起身,再次朝着她院落走去。
裴靳再次推开房门,屋内烛火摇曳,投下斑驳光影。
撩开纱帐,然而,就在目光触及纱帐后的景象时,他的眼神瞬间凝滞,微愣片刻。
他没想到她今日居然穿得这般……
是知道他今日要来,故意穿成这样勾引他吗?
只见她向来保守的亵衣竟换成了一袭吊带纱裙。
轻纱太透,几乎起不到什么遮掩作用,反而衬得那身白皙滑腻的肌肤愈发晃眼。
许是因今夜未曾昏迷,她睡得并不安稳,双腿不安地夹紧扭动,纱裙随之缠裹腿间,勾勒出诱人曲线。
他原惦记着没点香,不打算做得过火,可亲一亲、摸一摸,收些利息总是好的。
他忍不住上了榻,侧躺在她身旁,像个痴迷的窥探者,悄悄覆上那两片柔软的唇,贪婪汲取属于她的气息。
这样还不够!
男人手上使了巧劲,将少女圈进怀里,摆成仿佛主动迎合的姿态。
少女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嘤咛一声。
长时间夜里被干扰,让她习惯了男人的碰触,习惯性地像平日一般,讨好地主动奉上自己,换取片刻舒适。
这个无意识的亲近举动让他喉结滚动,眼底的暗色愈发深沉。
若她此时睁眼,便会看到男人脸上病态般痴迷享受的神情。
他低下头,再次吻在那两片花瓣般柔嫩的唇,温热的舌尖试探地描摹着她的唇形,像是在确认独属于自己的领地。
频频被打搅美梦的柳夕颜,微微蹙起秀气的眉,睫毛轻颤似乎下一秒就要醒来。
对于她会醒来一事,裴靳没有丝毫害怕,甚至有些期待她醒后的表情。
可惜哪怕他亲的在狠,被折腾惯的少女也没有醒来。
裴靳心中撇嘴,颇有些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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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公子走后,嬷嬷像往常一般前去收拾屋子,擦洗,换床褥,上药一气呵成。
嬷嬷看着昏睡中的小夫人,心中叹息,她心中对于小夫人多有愧疚,所以在猜到大公子的心思后,哪怕大公子没让她点熏香,她依旧点了,怕的就是大公子失控之下挑明关系,让柔弱的小夫人难堪无以自处。
这熏香是她能为小夫人留住的最后一丝体面,哪怕阻止不了大公子的行为可至少可以给小夫人一些时间来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