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如同退潮般消散,留下的不是疲惫的虚空,而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充盈到极致的圆满与力量感。林凡缓缓睁开了双眼。
世界,在他眼中已然不同。
不再是肉眼凡胎所见的景象,空气中漂浮着无数细密如尘、色彩斑斓的光点——赤红的火灵之气,湛蓝的水灵之气,厚重的土灵之气,锋锐的金灵之气,生机盎然的木灵之气……它们原本如同顽皮的精灵,遵循着某种天地规则,缓慢流淌,难以捕捉。但此刻,在林凡的感知里,这些天地灵气不再是遥不可及的存在,它们变得无比清晰、无比亲近,甚至……带着一种本能的畏惧与臣服。
这就是混沌道体感知下的世界吗?万物能量,皆为我用?
他下意识地心念微动,仿佛一个饥渴了无数年的人看到了甘泉。下一刻,令他自身都感到震撼的一幕发生了——无需任何功法引导,无需灵根属性契合,他周身的毛孔仿佛化作了无数个微小的漩涡,产生了一股无可抗拒的吞噬之力!
“嗡……”
山洞内,那原本因他突破而躁动未平的灵气,如同百川归海,疯狂地涌入他的体内!赤、蓝、黄、金、青……各种属性的灵气争先恐后,毫无阻滞地进入他的身体,却并未产生任何冲突。它们一进入林凡的经脉,便被一种更为本源、更为霸道的力量——那初生的混沌之气瞬间同化、炼化,成为最精纯的能量,滋养着他的肉身,补充着他之前消耗的伪真气,不,现在应该称之为更接近本源的“混沌真气”!
这种感觉,太奇妙了!仿佛他本身,就成为了天地灵气的归宿,是能量的本源!以往修炼时,需要小心翼翼引导,费尽心力才能炼化一丝一缕的天地灵气,此刻却如同温顺的绵羊,任他予取予求!
无需灵根,直接吞噬、炼化、运用天地能量!这究竟是怎样的逆天体质?它真的没有任何限制和弊端吗?
“林凡……你,你没事吧?”
一个带着惊疑与关切的声音响起,将林凡从这种玄妙的感知中拉回现实。是南宫婉。她早已巩固完修为,此刻正站在数步之外,美眸圆睁,难以置信地看着他。她的眼神中充满了震惊与困惑。
在她眼中,此时的林凡气质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之前的他虽然坚韧,却总带着一丝无法引动天地灵气的滞涩感。而现在的他,周身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场域,气息深邃如渊,带着一种古老而苍茫的意蕴。他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仿佛与周围天地融为一体,却又隐隐凌驾于其上的矛盾感。尤其是刚才那瞬间吞噬所有属性灵气的异象,完全颠覆了她对修行的认知!
林凡深吸一口气,尝试控制住那自动运转的吞噬之力。周围的灵气漩涡缓缓平息。他活动了一下手脚,体内那股新生的、凝练而磅礴的力量如同长江大河般奔流不息,发出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轰鸣。力量、速度、感知、反应……全方位的提升!这是一种质的飞跃!他感觉现在的自己,可以轻易击败突破前的十个自己!
“我没事。” 林凡看向南宫婉,露出一抹温和而自信的笑容。这笑容驱散了他身上那令人心悸的苍茫气息,多了几分熟悉的温度。“不仅没事,反而……前所未有的好。”
他握了握拳头,骨节发出噼啪的脆响,空气似乎都在他掌心被捏爆。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体内那流淌的混沌真气,它们不再是以前那种模拟出来的、无属性的伪真气,而是真正拥有了“混沌”的特性,包罗万象,演化万物,亦可吞噬万物!
力量暴涨之后,第一个要面对的,便是洞外的威胁。张天放,这个一直视林凡为废物、咄咄逼人的强敌,如今在拥有混沌道体的林凡眼中,还是不可逾越的高峰吗?
仿佛是感应到了他体内力量的奔流与战意的升腾,洞外,那个令人厌恶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耐烦与浓浓的讥讽:
“林凡!废物!你们还要在里面当多久的缩头乌龟?以为靠着这头蠢猿进不来的破洞就能高枕无忧了吗?识相的,立刻滚出来,跪地求饶,献上洗髓莲,我或许还能大发慈悲,给你们留个全尸!”
张天放显然已经等得失去了耐心,或者说,他笃定林凡和受伤的南宫婉已是瓮中之鳖,开始肆意羞辱。
若是之前,林凡或许还会因实力差距而感到压力,思考如何智取。但此刻,听着洞外那嚣张的叫嚣,他心中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冰冷的嘲弄。
井底之蛙,安知天地之广?
夏虫语冰,岂明寒冰之坚?
他转头看向南宫婉,轻声道:“你伤势初愈,在此稍候。”
南宫婉从他眼中看到了那种绝对的自信与平静,那不是盲目自大,而是一种源于自身实力的掌控感。她心中虽仍有万千疑问,却下意识地点了点头,只是忍不住叮嘱了一句:“小心,张天放实力不弱,且有法器在手。”
林凡微微一笑,没有回答。他迈开脚步,不疾不徐地向着那被藤蔓遮掩的洞口走去。
他的步伐沉稳而坚定,每一步落下,身上的气息便凝聚一分,那初生的混沌道体,仿佛一头沉睡的太古凶兽,正在缓缓苏醒,磨砺着爪牙。
洞外的张天放,依旧在叫骂,浑然不知,他口中的“废物”,已经完成了一场怎样脱胎换骨的蜕变。他更不知道,他即将面对的,不再是那个需要凭借计谋和运气周旋的无灵根少年,而是一个拥有着传说中至高体质、足以颠覆他所有认知的……怪物!
蛰龙已惊眠,一啸动千山!当林凡走出这个山洞,整个秘境的格局,是否将因他而改变?混沌道体的初战,将展现出何等石破天惊的威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