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十点,星轨小队的指挥室里,量子监测屏突然炸开刺目的红光。
“西南区灵脉波动异常!”苏棠的手指在全息键盘上翻飞,瞳孔因灵视过度使用泛着淡金,“不是自然溢出,是被某种阵法强行抽取——坐标锁定在城郊‘慈安康复医院’,那地方三年前就废弃了。”
林深盯着屏幕上跳动的光斑,喉结动了动。慈安医院,他记得三年前的新闻:七名患者离奇昏迷,院方称“集体癔症”,但民间一直传是邪教作祟。后来拆迁队进场时,连夜挖出过带血的青铜轮盘,从此再没人敢靠近。
“全员武装。”他扯下挂在椅背上的黑色作战服,左胸的星轨徽章在冷白灯光下泛着微光,“陈默带电磁干扰器,方瑶备好破邪符,苏棠跟我灵视先行。目标:阻止他们完成仪式。”
地下车库里,改装过的越野车轰鸣着冲出基地。方瑶摇下车窗,雨水混着风灌进来,她望着后视镜里逐渐模糊的城市灯火:“你们说...这次又是哪种邪术?”
“管他哪种。”陈默拍了拍腿上的金属箱,“等会见了血,我给你们表演个‘银链穿魂’。”
轮胎碾过积水,溅起的水花在车灯下像碎裂的星子。
慈安医院的铁门锈成了麻花状,林深摸出战术刀一挑,锁头“当啷”坠地。门轴发出垂死的呻吟,霉味混着某种甜腻的腐香扑面而来。
“灵视开启。”苏棠闭了闭眼,再睁眼时瞳孔里流转着细碎的金纹,“三楼最东侧的病房,有团黑雾在聚拢...不对,是活人!至少二十个,他们的心跳声像被调慢了半拍。”
“被控了。”方瑶摸出黄符贴在门框上,符纸无火自燃,化作一缕青烟钻进门缝,“这是‘锁魂符’,防止信徒中途清醒逃跑。”
走廊墙壁剥落的墙皮后,隐约露出暗红的抓痕。陈默走在最后,匕首在掌心转了个花:“小心脚下,地面有符阵——看这些砖缝里的朱砂线,连成北斗七星的形状,是聚阴局。”
三楼病房的门虚掩着。林深推开门,眼前的景象让他呼吸一滞:二十多个男女穿着病号服,跪在房间中央的青铜轮盘前。轮盘上刻满扭曲的符文,中心嵌着颗幽蓝的珠子,正随着他们的叩拜缓缓转动。
“那是‘蚀月珠’。”苏棠的声音发紧,“传说能吞噬活人的生气,转化为邪灵的养料...他们在用轮盘抽取整座城市的生命力!”
为首的男人转过脸。他穿着熨烫整齐的白大褂,胸前别着枚青铜轮盘胸针,脸上挂着志在必得的笑:“星轨小队?来得正好。你们的灵气,会让今晚的仪式更圆满。”
男人自称“玄阴子”,是邪教“玄阴教”的大祭司。他举起手中的铜铃摇晃,跪着的信徒们突然发出非人的嘶吼,眼球暴凸,皮肤下鼓起游走的黑紫斑块。
“他们的大脑被蚀月珠辐射,神经突触正在被改写。”苏棠咬着牙,“再拖下去,他们会变成没有意识的行尸...”
“没用的。”玄阴子张开双臂,轮盘突然迸发出刺目蓝光,“三年前我就在这里埋下阵眼,慈安医院的地下连通着三条阴脉。今晚月晦,正是吸收阴气、唤醒‘暗月之灵’的最佳时机!”
林深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作为能与灵体沟通的队长,他此刻清晰听见了地下传来的呜咽——那不是怨灵,是被强行唤醒的古老邪祟,正贪婪地吞噬着信徒的生命力。
“陈默!破坏轮盘底座!”他大喊,“方瑶,用雷符劈他!”
陈默甩出三根银链,精准缠住轮盘的青铜柱。但银链刚绷直,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量震断。“这轮盘有结界!”他啐了口血沫,“得从地下动手!”
方瑶的符咒擦着玄阴子的脸颊飞过,在墙上炸开焦黑的痕迹。玄阴子不躲不闪,反而大笑:“你们以为杀了我就能阻止?暗月之灵已经苏醒,它会替我完成仪式!”
林深突然注意到,跪在最前排的一个女孩——她穿着蓝白条纹病号服,手腕上有道新鲜的割腕伤。女孩的睫毛颤动着,似乎在努力对抗控制。
“苏棠!救那个女孩!”他冲过去,灵力注入女孩体内。女孩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清明:“救...救我...”
玄阴子的脸色变了:“你竟敢用纯净灵气污染祭品!”他挥手召出一团黑雾,直扑林深。
方瑶甩出五张雷符,金光与黑雾相撞,爆出刺鼻的焦糊味。陈默趁机冲向轮盘,匕首刺入底座的瞬间,整个医院剧烈震动,轮盘上的符文开始崩解。
“没用的!”玄阴子尖叫着,指尖渗出黑血,“暗月之灵已经附在我身上——”
话音未落,他的身体突然僵住。女孩不知何时挣脱了控制,捡起地上半截银链,狠狠扎进他的后颈。黑血喷涌而出,玄阴子的瞳孔恢复清明,喃喃道:“原来...我早该醒了...”
林深抱起女孩后退两步。轮盘发出垂死的嗡鸣,幽蓝珠子“咔嚓”裂开,渗出的不再是阴气,而是清澈的泉水。地下传来的呜咽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若有若无的鸟鸣。
黎明时分,警笛声由远及近。林深看着被抬上救护车的女孩,又望向废墟中扭曲的青铜轮盘碎片。苏棠递来热咖啡,苦涩的味道在舌尖扩散:“蚀月珠碎了,暗月之灵应该被净化了。”
“但它留下的东西还在。”陈默踢了踢脚边的青铜碎片,“玄阴教不会善罢甘休,他们肯定还有其他据点。”
方瑶望着天边泛起的鱼肚白,轻声说:“至少今晚,这座城市能睡个安稳觉了。”
林深点头。战术板上,新的任务坐标正在闪烁——这一次,是城西的“玄阴观”。
城市永远在光明与黑暗的交界处运转,而他们,是守夜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