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柱僵硬地转过头,“你……你说啥?”
易中海听了这话,额头上也冒出几道黑线。
这李兰花,知道她不太会说话,可没想到她这么拎不清。
“柱子,别这么看人家兰花,”
易中海开口道,“她在厂里是出了名的热心肠,谁有困难都愿意帮一把。
再说,小苏帮你介绍了这么好的活儿,感谢感谢人家又怎么了。”
易中海对李兰花的脾气再清楚不过。
这女人固执起来,连他自己都拿她没办法。
眼下还是顺着她的心意比较好。
傻柱瞪大眼睛,猛地转过头:“一大爷!那可是苏青阳!”
“苏青阳又怎样?”
李兰花捧着热水杯,仿佛握着苏青阳的手似的:“人家模样周正,做事利落。”
“人脉广,本事大。”
“做饭好吃,还知道疼媳妇,跑遍四九城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男人。”
说实在的,但凡是个男人,
听见自己媳妇这么夸别人,
就算是绿毛龟也得气炸。
更何况是傻柱。
他把肉往桌上一摔:“那你跟他过去好了!”
“你要是真敢给他家狗缝护腿,”
“看我不打死你!”
说完,傻柱“砰”
的一声摔门而去。
真气人!
……
另一边,苏青阳已经做好了饭菜,楚嫣端着盘子走进屋。
旺财紧跟在她脚后。
“青阳哥,这些菜应该够了吧?”
“做多了又吃不完。”
楚嫣扬声说道。
旺财蹲在她脚边:“汪汪汪!”
“知道你能吃,可也不能浪费呀。”
楚嫣疼旺财,但更心疼苏青阳。
如今这年头,谁家能天天这么吃?
照这样吃,金山银山也得见底。
苏青阳端着馒头从厨房出来,一脸笑意:“这有啥?”
“咱们现在有了个小长工,往后按月都能收钱呢。”
邻居囤粮我囤枪,邻居就是我的粮仓。
这钱虽然名义上是傻柱挣的,其实就跟替他存着没两样。
“嫣儿,咱家现在有多少钱了?”
“我算算看。”
楚嫣拉开抽屉拿出账本。
家里每一笔收支她都记得清清楚楚。
苏青阳赚的钱基本都存进系统空间。
那儿可比银行安全多了。
虽说没利息,但这年头,
钱财还是不宜外露比较好。
“差不多有六千六百四十多块。”
楚嫣轻轻摸着下巴,“上次卖鱼加上三大爷给的钱,”
“我回家数了数,总共九十多块。”
每次看账本,楚嫣总会不自觉地摸下巴——
她实在觉得惊讶。
六千多将近七千块,这笔钱节省着用,足够舒舒服服过一辈子了。
但楚嫣心里清楚,她家青阳哥不是个能攒住钱的人。
“唉,还是差不少。”
苏青阳摩挲着下巴,喃喃自语。
公私合营的风声越来越近,这是新时代的第一波浪潮,他必须得抓住机会,不但要踩上这个浪头,还得精心布局,利用一切可钻的空子,才能确保在未来的风雨中站稳脚跟。
“青阳哥,你在想什么呢?”
楚嫣见他出神,轻轻环住他的腰,把脸贴在他背上,“咱们现在的日子已经很好了,对门三大爷家天天还吃棒子面粥和窝窝头呢,咱们每顿都有菜有肉,我真的特别知足。”
她心细,相处这么久,早就察觉苏青阳每次提到钱时,总带着忧虑。
“没事,我不是愁钱。”
苏青阳随口应道,随即苦笑,“其实也还是钱的事,不过不是你担心的那种——我是在想,将来要是钱挣得太多,身上的‘保护色’够不够厚。”
有些事,苏青阳不愿多想,也懒得掺和,他只想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得安稳踏实。
“先吃饭吧,”
他拎起温好的黄酒,轻轻捏捏楚嫣的鼻尖,“这螃蟹你不能多吃,只能尝一只。”
“为什么呀?我也想吃嘛,看着就香。”
楚嫣嘟起嘴。
“蟹性寒,吃多了伤身子,万一影响以后怀孩子怎么办。”
苏青阳很懂怎么说服她。
果然,楚嫣一听,立马把手缩了回来:“那我一只都不吃了!我明天改吃辣椒。”
“我说的寒不是那个意思,”
苏青阳笑着弹了下她的额头,“吃一只没事的,这不是还有黄酒配姜丝,再加碗黑鱼汤嘛,搭配着吃就中和了。”
精通厨艺不仅仅意味着会做菜那么简单。
相关的烹饪理论同样重要。
比如哪些菜能滋补身体,哪些食材搭配能够治病。
这几乎和医生的知识有共通之处。
楚嫣听完,立刻在苏青阳脸上亲了一口:“青阳哥,你懂得真多。”
就在这时,
“哎呀,我可什么都没看见呀。”
“我什么都没看见。”
听到外人的声音,楚嫣的脸一下子红了起来。
但转念一想,这是自己的男人,亲一下怎么了?
难道还要留着给别人亲不成?
“三大爷,您来有什么事?”
楚嫣一边说,一边准备给阎埠贵搬凳子。
苏青阳翻了个白眼,这老家伙坏了他的好事。
还想坐?连站着都不想让他多待。
“嫣儿,不用给三大爷搬椅子了。”
“老年人多站站,对身体好。”
苏青阳语气冷淡地说。
阎埠贵听了,嘴角微微抽动。
这小子,真不是好惹的。
他刚想开口,目光却被桌上的螃蟹吸引住了。
“好大的螃蟹!”
“去年我作为优秀教师参加表彰大会,那顿饭已经够丰盛了,可螃蟹还没你这个好。”
“小苏,卖我一只怎么样?”
阎埠贵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螃蟹,却不敢想占便宜的事。
屡战屡败,他心里已经有阴影了。
再说了,苏青阳确实厉害。
上次光注意钓鱼位置了,都没留意他还有这么好的螃蟹。
“不卖,有事说事,没事请回。”
“您吃饱了,我们俩可还没吃晚饭呢。”
苏青阳直接拒绝。
卖什么卖,阎埠贵穷得叮当响,能出几个钱?
不行,得想办法给他找个兼职。
不然这老头真要穷死了。
阎埠贵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被苏青阳惦记上。
他还在为被拒绝而可惜。
这样的螃蟹,这辈子可能再也吃不到了。
等等!
想到这里,阎埠贵猛地一激灵:
“小苏,老易让我通知你们一下。”
“待会儿去他家开全院大会。”
“这次有重要的事,能让你赚钱哦!”
“是请你去给何雨柱的婚宴掌勺吧。”
没等阎埠贵把话说完,苏青阳已经猜到了他的来意。
阎埠贵脸上闪过一丝尴尬:“要不怎么说你脑子转得快呢,你看这事儿成不成?”
“不成。”
苏青阳掰了半只蟹钳,本想尝尝滋味,转手却递给了阎埠贵。
“三大爷您先尝尝看味道如何。”
“哎哟!好好好!我这就尝尝!”
这意外的款待让阎埠贵喜出望外。
细细品味后,阎埠贵满脸陶醉:“火候恰到好处,余味绵长啊。
这回我们可算是找对人了。”
“找对什么人啊。”
苏青阳毫不客气地反驳,“白白浪费我半只蟹钳。
就这水准,何雨柱那穷酸样请得起我?”
“退一万步说,就算他砸锅卖铁请我出手,你们备得出我要求的食材吗?我对用料可是极为讲究的!”
阎埠贵闻言倒吸一口凉气。
虽然苏青阳话说得满,但他不敢不信。
自打苏青阳在厂里当上主任,专门负责的都是领导层的宴请,普通工人根本尝不到他的手艺。
院里邻居虽能闻到他家飘出的菜香,却从没口福品尝。
“原来是这样...那我回去和老易再商量商量。”
阎埠贵陪着笑脸告辞,匆匆离开了苏家。
待阎埠贵走远,苏青阳一把将楚嫣抱起来转了个圈:“媳妇儿,我现在更发愁了,这钱赚得也太轻松了!”
“就你心眼多!我都听出来了!”
楚嫣娇嗔道,“不过三大爷真没察觉吗?”
苏青阳不以为然地挑眉:“他听出来又能怎样?我告诉你,李兰花可不是省油的灯。
这女人张口就敢要两百块彩礼,等着瞧吧,就算我把掌勺费涨到两百,何雨柱和易中海也得硬着头皮来请我。”
......
中院里,易中海、李兰花和贾家众人正聚在一处。
众人围坐桌边,其乐融融,只等傻柱把那盘硬菜端上来。
棒梗饿得慌,想先拿个窝头垫垫肚子。
贾张氏抬手就把他手里的窝头打掉。
“再等等,一会儿菜就上来了。”
“得留着肚子吃好的。”
她声音虽低,可桌子不大,话全落进旁人耳朵里。
易中海眼中掠过一丝鄙夷。
没见识的老娘们儿。
不过仔细一想,他自己也很久没沾荤腥了。
好像自打苏青阳硬气起来,连肉是什么味儿都快忘了。
念头一转,易中海目光落向李兰花。
其实也不是他主动想起她——
是桌底下,李兰花的脚正悄悄勾着他。
这女人……
往后他的晚年生活,想必不会寂寞了。
易中海正沉浸在遐想中,阎埠贵却不合时宜地闯了进来。
“老易,老易!”
“这事儿你得拿个主意啊!”
阎埠贵一上桌,二话不说就拖了张椅子挤进来。
他刚才路过厨房,瞧见傻柱正炖着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