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如何,这事不能闹到街道办去。
万一被通报,说不定工资都要受影响。
贾张氏不依不饶,非要苏青阳给个说法。
“啧!”
苏青阳撇嘴把鱼竿往边上一放:“一大爷这话说得没错。”
“张大妈,人家也没说一定修成什么样。”
“???”
贾张氏瞪大眼睛看着苏青阳:“小苏,我可是给了你钱的!”
“对啊,事我也给你办完了啊!”
苏青阳理直气壮地迎着贾张氏的目光:“张大妈,”
“你总不能想修个皇宫,”
“还让一大爷去卖身给你凑钱吧?”
“这不合理嘛!对不对!”
“做人总得讲点道理。”
“行了行了,别耽误我事儿,我还得带我媳妇儿出门呢。”
处理完贾张氏的事情后,苏青阳直接牵着楚嫣的手离开。
易中海心里暗暗骂着,那些话实在不堪入耳!什么叫卖屁股!
不过,抛开难听的话,其中的道理倒是不错。
“对啊,张大妈!小苏说得在理!”
“你想修个这,我还得给你修个那?”
“我不管了,事情我已经办妥了!”
易中海说完便朝后院走去。
贾张氏看着苏青阳离去的背影,又看看身后的易中海,心里越想越气。
家里的瓦片卖了四十,自己还贴了二十,结果换来的不过是不到二十块钱修了个破屋顶!
要是当初不卖瓦,自己再添二十,那屋顶能修得多好!
不行,这亏不能白吃!
“易中海!易中海!”
“冬天还没过去,我手里有字据!我还要在你家吃住!”
……
走到门口,苏青阳正好遇见阎埠贵从学校回来。
“小苏,去钓鱼啊?”
“是啊,雪小了不少,带我媳妇儿出去转转。”
苏青阳笑着回应。
阎埠贵把他那辆不知转了多少手的自行车往门房一放:“等等我,等等我,我跟你们一块去。”
一提到钓鱼,阎埠贵就手痒。
苏青阳脸色一沉:“我说三大爷,您要不换副眼镜吧?”
他拉起楚嫣的手,晃了晃:“我带我媳妇儿出门,您凑什么热闹呢?”
“我这不是想教教你嘛。”
阎埠贵仍不死心。
天下钓鱼人是一家,可钓鱼人之间也难免有较劲的心思。
以前不知道苏青阳会钓鱼,阎埠贵只是眼红他日子过得滋润。
如今知道了,他就忍不住想显摆显摆。
“等我啊,小苏!”
阎埠贵急匆匆跑回家。
一个多小时后,苏青阳带着楚嫣到了后海。
后海属于什刹海的一部分,已有数百年历史。
湖底水道纵横,暗流遍布。
传闻曾有人在这里钓起过小船一般大的王八,也有人钓上过装满金稞子的小罐子。
这个古老湖泊承载着太多未解之谜。
后海岸边的积雪未消,一脚踏下便能没过小腿。
久居室内的楚嫣刚出门便如翩跹的蝴蝶四处游荡,时不时还与旺财嬉闹着打雪仗。
望着这生动画面,苏青阳心中涌起阵阵安宁——这才是生活应有的模样。
正当他沉浸在这份宁静中时,身旁的阎埠贵却暗自腹诽:这般大雪纷飞的日子,且不说四九城其他百姓,单看这四合院里,哪户不是苦熬着期盼寒冬快些过去?也就你苏青阳一家有此闲情逸致。
行至垂钓处,阎埠贵掏出随身冰镐指点道:小苏,这处钓点最是合适,听大爷的准没错。
苏青阳瞥了眼对方:三大爷您慢慢钓,我得陪着媳妇儿。
说罢便追着楚嫣远去。
阎埠贵望着背影直翻白眼,暗自嘀咕:不听老人言,待会儿看我满载而归时你便知道后悔。
平心而论,阎埠贵确实是四九城钓鱼圈里数一数二的好手。
此时后海早已聚集不少垂钓者,见他到来纷纷围拢。
老阎,刚才那年轻人是谁?瞧着怪喜庆的。
有人好奇发问。
另一人接话:莫不是哪家的少爷?今年雪势这般凶猛,寻常人哪能笑得这般开怀?
看前面那姑娘还有心思打雪仗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议论着。
虽然言辞各异,但众人脸上都带着相似的窘迫。
这些垂钓者多半是为贴补家用而来,像苏青阳这般纯粹游玩的实在凤毛麟角。
阎埠贵听着议论漫不经心道:不过是个愣头青,哪配称什么少爷。
话虽如此,心里却泛起酸涩——若论家境,苏青阳倒真当得起这声少爷。
每天三菜一汤,都是凭自己本事挣出来的。
整个四九城里,真能做到这一点的,怕是掰着手指头也数不出几个。
“别提他了,听着晦气。”
“怎么样,几位,今天钓得如何?”
阎埠贵换了个话头。
大家一听,都纷纷抱怨起来。
“今年雪太大了,冰结得太厚。”
“你一个老手还能不知道?这种天气忽冷忽热的,最难钓鱼了。”
冬天凿冰钓鱼,很多人以为收获一定好。
其实这是个误解。
真正要说的话,雪后的第一天,才是鱼最容易上钩的时候。
再往后,气温骤降,水温变化太大,鱼反而不愿开口了。
换句话说,只有水温稳定下来的冬天,才是冬钓的最佳时机。
这是老钓鱼人都懂的常识,所以大伙都以为阎埠贵是在拿他们开玩笑。
阎埠贵拿起冰镐,往手心啐了两口:“这天气怎么了!”
“真正会钓鱼的人,根本不在乎天气好不好!”
……
另一边,苏青阳也找好了位置。
楚嫣蹲在旁边堆雪人,堆好了就朝苏青阳喊。
苏青阳一转头,旺财却扑上去把雪人撞得稀烂。
楚嫣气得直跺脚。
“旺财!别跑!”
“嫣儿!慢点跑!小心摔着!”
喊完楚嫣,苏青阳把鱼护往地上一插,从渔具里拿出万能鱼饵。
钓鱼最享受的是什么?
苏青阳觉得,不是那些喝咖啡的人说的什么“享受宁静”
。
真要是图安静,那些天天“空军”
的钓鱼佬怎么会那么暴躁?
钓鱼,真正爽的就是鱼上钩的那一瞬间!
老手从鱼咬钩的手感,就能大致判断出鱼的种类和大小。
接着就是享受和鱼博弈、较劲的过程!
真正没意思的,反而是把鱼捞上岸的那一刻。
因为那时候的喜悦,只是收获的喜悦,已经和搏斗的 ** 无关了。
打好冰眼,苏青阳挂好鱼饵,就地坐了下来。
准确地说,他打的不是冰眼。
那简直是个冰洞。
一般人打的冰眼,也就一两只宽,顶多三尺,已经算很大了。
苏青阳挥杆!
冰面破开五尺大洞!
整个冰窟窿大得惊人!
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专为捕鲸准备!
换做普通人,根本不可能办到!
全亏苏青阳天赋异禀,体魄远超常人。
才能在严寒中凿出这般规模的冰洞!
远处观望的阎埠贵嘴角抽动:“这小子...”
“到底想钓什么?”
旁人插话:“那冰洞少说三四尺吧?”
“不止!起码五尺!”
“嚯!这年轻人!真不简单...”
“哼,白费功夫。”
阎埠贵嗤笑,继续盯着自己的冰洞。
要是洞大就能钓到大鱼,还要鱼饵鱼竿做什么。
直接扛着工具来开洞就行了。
正当阎埠贵专注时,身子猛地前倾。
有鱼上钩!
这分量!少说两三斤!
阎埠贵迅速提竿,这般大小的鱼在寒冬实属难得。
“要不说还是老阎厉害,这才坐下多久就钓着了。”
“上来了上来了,是草鱼。”
“得有两斤多吧,不错了啊。”
“那是自然。”
感受着众人的称赞,阎埠贵拱手谦让:“这不算...”
话未说完,人群中有人指着苏青阳方向惊呼。
“快看!快看那边!”
众人顺着他指的方向定睛细看。
刹那间惊得脚步踉跄!
“那是什么鱼!”
“怎么那么大!还银光闪闪的!”
“是带鱼!那是带鱼!”
“什么!?带鱼!?后海怎么会有带鱼!?”
在众人惊疑声中。
苏青阳已经利落地取下带鱼。
四尺多长的银鳞在阳光下流光溢彩。
带鱼出水不久便停止摆动。
并非死去,只是被低温暂时冻结。
回去用水化开便能恢复生机。
苏青阳抚摸着银鳞满心欢喜。
好兆头!这可是开门红!
这鱼竿不愧是必中神器!
这鱼饵的效果真不赖!啥鱼都能上钩!
在淡水湖里居然钓起了带鱼!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啊!
“今晚回家就能尝到鲜美的炸带鱼了。”
一想到炸带鱼的香味,苏青阳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搬来四合院这么长时间,还没吃过炸带鱼呢。
“小……小苏,你刚才钓上来的,是带鱼吗?”
苏青阳正高兴着,阎埠贵已经匆匆跑了过来。
他毕竟是个老师,知道带鱼是海鱼,淡水湖里根本不可能有。
但苏青阳偏偏钓上来了,这也太奇怪了!
“带鱼?什么带鱼?”
苏青阳故意装糊涂。
阎埠贵身后有人指着冰面上的鱼说:“这不就是带鱼嘛!可这是海水鱼啊!”
“我们上课都学过。”
“后海是淡水湖,怎么可能会有这种鱼?”
周围的人也纷纷点头,等着苏青阳给出解释。
苏青阳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原来这鱼叫带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