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婶瞧见他推的自行车，一眼认出：“这不是阎埠贵的车吗？”
“去和相亲对象见面。”
水生应道。
“三大爷居然把车借给水生了？真没想到他这回这么大方！”
没一会儿，不止前院，整个大院都听说了阎埠贵把自行车借给水生的事，众人惊讶之余，那些以前借车被拒的邻居心里也不舒坦：“凭什么借给他不借我？这不是看人下菜碟嘛！”
“我家东旭被狗咬伤，那小畜生也不来探望，还有心思去约会，真不是个东西！最好这次亲事黄了，一辈子讨不着媳妇！”
贾张氏骂骂咧咧。
水生哪晓得借辆车会惹出这么多闲话，他满心欢喜地骑着车去接于莉。
那时候没有手机，约会都得提前约好时间地点。
两人这次见面的地方，定在红星小学的路口。
水生还没骑到，远远就望见于莉已经站在那儿等着了。
第一次约会竟让姑娘等，水生有点不好意思，赶紧加快速度朝她骑去。
于莉看见水生出现，毕竟是头回和男生约会，俏脸上不由泛起羞涩与紧张，却也带着欣喜，主动向前迎了两步。
见到水生骑着自行车，她略感意外，记得他家似乎没有车。
不过她并不在意这个。
“于莉，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水生停下车，不好意思地挠头笑道。
“我也才到，比你早一点点。”
于莉笑起来甜甜的。
这时风轻轻吹来，从她身上飘来淡淡的香气，水生心里一动，望着她清秀的脸和甜甜的笑容，越看越是喜欢。
“上车吧，咱们去什刹海转转。”
水生拍了拍后座。
于莉家里条件尚可，父亲有辆永久的二八大杠，但她自己不会骑。
小时候常坐父亲的自行车后座，长大后就很少坐了。
如今坐在相亲对象的车后座上，感觉格外不同，心情既兴奋又激动，还带着说不出的欢喜。
水生为这次约会做了不少准备，原计划先去什刹海，再去长城玩。
但于莉喜欢划船，他们便租了一条小船，在湖上悠悠飘荡。
于莉初次乘船，心里不免有些紧张。
起初她一直安静地坐着，直到船行至湖中央，被四周的美景吸引，才小心翼翼地想要站起来看看。
水生见状，连忙伸手扶住她的手腕，帮她站稳。
他的手掌顺着她的手腕轻轻下滑，最终握住了她柔软的小手。
于莉的脸上立刻泛起红晕，但她没有挣脱，反而轻轻回握住他的手，目光低垂，不敢看他。
水生感受到她手心微凉的触感，心中泛起一阵满足的笑意。
在那个年代，男女之间的感情往往简单而纯粹。
牵了手，往往就意味着两人开始在相处了，当然，前提是彼此真心，而非轻浮之举。
他们在湖上玩了一上午，直到午饭时分才上岸。
牵过手后，两人的相处自然了许多，于莉也不再像之前那样害羞。
水生带她去了全聚德吃烤鸭。
这是于莉第一次来这样的地方吃饭，她十分开心。
不过结账时发现花了一块钱，她不由得吃了一惊。
走出店门，她才小声对水生说：“这里的烤鸭确实好吃，可也太贵了。
下次我们别来这儿了，你挣钱不容易，得省着点花。”
水生听了心里一暖，才第一次约会，她就开始替他着想，看来她已经把自己放在了他对象、甚至未来妻子的位置上。
他对于莉很是满意，她不仅模样标致，性格温柔，还懂得体贴人。
就像刚才，她觉得价格贵，却没有当着店员的面说出来，而是等到出门才讲，这样既表达了想法，又照顾了他的面子。
有些人心直口快，反而容易让人难堪。
午饭后，两人又一起去长城游玩。
走到人少的地方，于莉主动牵起了水生的手，几次看向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犹豫着没有开口。
对于两人现在的关系，于莉觉得牵了手应该就算是在一起了，可她还是有些不确定，心里忐忑不安。
终于，她鼓起勇气轻声问道：“水生，我们这算是在处对象了吗？”
“当然算了，我将来一定要娶你。”
水生毫不犹豫地回答，甚至伸手轻轻抱住了她。
他毕竟有着不同于当时一般男生的勇气，动作坦然大方。
于莉身体微微一颤，水生的举动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但她很快放松下来。
其实早在湖上牵手的那一刻，她就已经想清楚了，这辈子，就是他了。
和他在一起，总是那么自在、快乐。
于是她低下头，轻声而坚定地说：“我愿意。”
36带于莉回家！
两人在长城逛了将近一个小时，日头越来越烈。
“这儿太热了，我们换个地方吧。”
水生提议道。
于莉点点头，说：“我答应过我妈妈，第一天约会不能太晚回家。
趁现在还有时间，我想去你那儿坐坐，也认识认识你的邻居。”
水生立刻明白了她的心意——她是想让更多人知道，她已经是他的对象了。
“好！不过回家前，我得买一把耙子，你知道哪儿有卖的吗？”
水生说道。
“供销社就有啊！你买耙子做什么，难不成还想种地？”
于莉好奇地问。
“没错！我很快就是个种田人了，你愿不愿意做我的农妇？”
水生笑着看向她。
“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做什么我都愿意！”
于莉眼神坚定地回答。
“于莉，你真好。”
水生心里暖暖的，趁机牵起她的手。
这是他两辈子以来第一次牵女孩子的手，那柔软光滑的触感让他舍不得放开。
两人的手轻轻牵着，摇摇晃晃地走下了长城。
于莉坐上自行车后座，右手自然地搭在水生的腰侧。
不是紧紧搂着，只是手掌轻贴。
毕竟这是六十年代，女孩子再喜欢一个人，也不会在公共场合表现得太亲密。
水生已经很满足，一路上看着年轻男同志们投来羡慕的眼神，心里暗暗得意。
他一时兴起，单手扶着车把骑车，左手轻轻覆在于莉的手背上，引来路人一片惊讶的目光。
几分钟后，他们到了供销社，买下一把耙子。
售货员见两人皮肤白嫩，不像干农活的人，虽有些意外，却也没多问——有票有钱就行。
买完耙子，水生载着于莉回到四合院。
在门口，水生说：“这车是向前院邻居借的，我得还回去了。”
“好。”
于莉点点头，脸上没有失落。
水生推车进院，于莉拿着耙子跟在旁边。
周日阎埠贵不用上课，所以才能把车借给水生。
他正在浇花，听见熟悉的自行车声，回头一看，见两人回来了。
他先打量了一眼车子，见没什么磕碰，才放心笑道：“哟，水生带你对象回来啦？今天玩得高兴吗？”
水生和阎埠贵打过招呼，向于莉介绍：“于莉，这位是咱们院里有威望的三大爷阎埠贵，红星小学的老师。
多亏他借车，我才能带你出去。”
阎埠贵听到这么有面子的介绍，笑得眼睛都眯成一条缝。
“三大爷好，我是水生的对象，于莉。”
于莉大方地笑着打招呼。
“好好好！你们真是天生一对，我就等着喝你们的喜酒啦！”
阎埠贵乐呵呵地说。
这时，其他邻居也陆续出来，大多是在家的女人和孩子，男人们还没下班。
他们中间一部分人见过于莉，但更多人还是第一次见。
见于莉长得水灵，大家都羡慕水生。
“这就是水生的对象呀，长得真标致！”
“两人看来是成了，都带回家了！”
“妈，我以后也要找水生对象这样的姑娘！”
……
“阿姨、婶子们好！”
于莉毫不拘束，大方地向邻居们问好。
还了三大爷的自行车后，水生接过耙子，领着于莉往后院走。
经过中院时，贾张氏正蹲在水龙头旁洗白薯，打算晚上煮白薯粥。
路上，水生已向于莉大致介绍了院里邻居的情况，知道贾张氏不是善茬，两人便当作没看见，径直走向后院。
“小畜生的对象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见了我这老人家连声招呼都不打。
小畜生年纪轻轻就没了爹娘，命不好，跟了他，以后少不了吃苦，说不定还得守寡！”
贾张氏恶毒地咒骂着，看到水生的对象这么出色，她心里更加难受。
回到屋里，水生拿了两瓶北冰洋汽水，拧开盖，递给对象一瓶，自己也喝了起来。
于莉一边吸着汽水，一边打量水生的家，想着不久之后这就是自己的家了，该怎么收拾布置才更漂亮。
“于莉，你在屋里歇会儿，我去菜地干点活。”
水生说道。
“我也要去！”
“菜地就在茅坑旁边，味道不好闻。”
水生提醒。
“我不在乎，就想跟着你。”
于莉坚持。
“那行，走吧。”
于是，水生和于莉带上蔬菜种子、耙子、化肥和木桶，一起走向菜地。
刚到菜地放下东西，阎解成就穿着大裤衩、拖鞋从茅坑里走出来，一边走一边整理裤子。
当他看到水生身边那个笑容甜美、长相水灵、皮肤白皙、身段苗条的于莉时，整个人如遭雷击，愣在原地。
“水生，她是你对象？”
阎解成忍不住问。
“是啊，怎么了？不像吗？”
水生不知出于什么心态，当着阎解成的面，伸手搂住了于莉的腰。
阎解成离开后，于莉小声说：“刚才那人真奇怪。”
“他是三大爷的儿子。”
水生解释道。
渐渐地，不少邻居围过来看热闹。
水生让于莉站在一旁，自己动手耙地、播种、施肥。
于莉毕竟是女孩子，水生不想让她弯腰翘臀地干活，被邻居们盯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