辰时的京城外,官道上的尘土被车轮碾得漫天飞扬。三辆满载赈灾粮的马车在镖师的护送下缓缓前行,车帘缝隙里漏出的糙米混杂着沙土,与朝廷拨付的 “上等精米” 标准相去甚远。慕容珏勒住马缰,玄色劲装在晨风中猎猎作响,他眯起眼看向马车旁的押运官 —— 那人腰间的玉带扣虽不起眼,却刻着与东宫侍卫相同的莲花纹,正是三皇子残余势力的核心成员王巡检。
“王巡检,” 慕容珏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温和,手中的马鞭轻轻搭在马鞍上,“这批赈灾粮看着不太对,朝廷拨付的可是上等精米,怎么车里混了这么多沙土?” 他身后的镖师们悄悄握紧腰间的佩刀,箭囊里的惊鸿箭早已蓄势待发 —— 昨夜秦风送来密报,称东宫残余势力正通过克扣赈灾粮款填补叛乱资金缺口,这批粮食就是关键证据。
王巡检的脸色瞬间白了白,却依旧强装镇定:“慕容镖头说笑了,这是路上颠簸混进的沙土,不碍事。灾民们能有口吃的就不错了,哪还挑三拣四?” 他挥手让车夫加快速度,“时候不早了,我们得赶紧把粮食送到灾区,耽误了时辰,你我都担待不起。”
慕容珏冷笑一声,马鞭突然甩出,精准地缠住最前面那辆马车的车辕。“耽误时辰?” 他翻身下马,大步走到马车旁,一把掀开厚重的车帘 —— 里面的糙米不仅混杂着沙土,还掺了大半袋发霉的谷糠,散发着刺鼻的霉味,与三年前盐铁司旧案中被贪污的官粮如出一辙。“王巡检,这就是你说的‘不碍事’?” 慕容珏的声音陡然变冷,佩刀 “呛啷” 出鞘,刀刃映出王巡检慌乱的神情,“克扣赈灾粮款,挪用朝廷拨款,你可知这是诛九族的大罪?”
王巡检的腿一软,差点跪倒在地,却还想狡辩:“慕容镖头!你别血口喷人!这粮食是…… 是太仓储藏时出了问题,与我无关!” 他身后的押运兵丁纷纷拔出刀,却被慕容珏的镖师们团团围住,箭尖对准了咽喉,没人敢轻举妄动。
“与你无关?” 慕容珏从镖师手中接过一份账册,正是昨夜从东宫密道搜出的贪腐记录,“这上面清清楚楚写着,你从太仓储粮中克扣了三成精米,换成发霉的谷糠,贪污的银子全部交给了东宫残余势力,用于购买叛乱兵器。你还想狡辩?” 他将账册扔在王巡检面前,上面 “王巡检” 的签名与押运文书上的笔迹完全相同,墨迹里还混着东宫特有的青灰石粉。
王巡检看着账册,脸色惨白如纸,再也支撑不住,瘫坐在地上:“我…… 我认罪!是…… 是东宫的人逼我的!他们说若是我不克扣粮款,就杀了我的家人!我也是没办法啊!” 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与当年盐铁司旧案中被胁迫的小吏如出一辙,却掩不住眼底的贪婪 —— 账册显示,他私吞的银子远超东宫索要的数额,大半都藏在了自己的私宅里。
“逼你?” 慕容珏蹲下身,眼神里满是不屑,“你私吞的银子足够养活百名灾民,却眼睁睁看着他们忍饥挨饿,还好意思说‘没办法’?” 他挥手让镖师将王巡检绑起来,“把他带回京兆尹府,交给秦风大人审讯,一定要查出东宫残余势力贪污赈灾款的全部真相,还有被克扣的精米去向。”
巳时的灾区,苏瑶正带着瑶安堂的学徒们给灾民施粥。临时搭建的粥棚前,灾民们排着长长的队伍,大多面黄肌瘦,有的孩子甚至连站都站不稳,只能靠在父母怀里。苏瑶舀起一勺热粥,小心地递给一个老奶奶,看着她颤抖着接过碗,狼吞虎咽地喝起来,眼眶忍不住发红 —— 这已经是灾区爆发瘟疫的第三天,若是赈灾粮再不到位,恐怕会有更多人丧命。
“苏姑娘,” 学徒小豆子跑过来,脸上满是焦急,“我们带来的药材和粮食快用完了,后面还有好多灾民没领到粥,怎么办啊?” 他指着不远处的草棚,里面躺着十几个感染瘟疫的灾民,气息微弱,若是没有药材治疗,撑不过今日。
苏瑶的心沉了沉,从药箱里取出最后一包退烧药,递给小豆子:“先把这包药熬了,给感染瘟疫的灾民服下。粮食的话……” 她抬头望向京城的方向,眼中满是担忧,“慕容应该已经去拦截被克扣的赈灾粮了,相信他很快就会把粮食送来。我们再坚持一下,一定要保住这些灾民的性命。”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是慕容珏带着镖师护送着真正的赈灾粮赶来。苏瑶眼中瞬间亮起光芒,快步迎上去:“慕容!你来了!粮食……”
“粮食带来了,” 慕容珏翻身下马,将王巡检被擒、贪腐账册被截获的事简要告诉苏瑶,“克扣的精米都藏在王巡检的私宅里,秦风已经带人去追缴了,很快就能送到灾区。另外,我们还查到,东宫残余势力不仅克扣赈灾粮,还在灾区的水源里下了毒,想要制造更大的混乱,趁机发动叛乱。”
苏瑶的脸色瞬间变了:“下毒?难怪这几天感染瘟疫的灾民越来越多!我们得立刻检查水源,给灾民分发解毒剂,绝不能让他们的阴谋得逞!” 她转身对小豆子说,“快,把剩下的药材都拿出来,按照母亲药经里的解毒配方,熬制解毒汤,给每个灾民都服下。”
午时的阳光渐渐变得灼热,苏瑶与慕容珏带着人检查灾区的水源。在一处水井旁,他们发现了几个可疑的陶罐,里面装着淡紫色的毒液,与北狄巫药的颜色完全相同,正是导致灾民感染瘟疫的元凶。“这些毒液与巴图妹妹使用的‘噬魂散’成分相似,” 苏瑶用银针蘸了一点毒液,银针瞬间变成深紫色,“不过浓度更低,主要是为了制造瘟疫,拖延赈灾进度,给东宫残余势力争取叛乱时间。”
慕容珏看着陶罐上的莲花纹,眼中满是愤怒:“这些逆党为了夺权,竟然不惜牺牲灾民的性命!我们一定要尽快将他们全部抓获,为这些受苦的百姓讨回公道!” 他让镖师将陶罐收好,作为东宫残余势力下毒的证据,同时安排人手加强灾区的守卫,防止他们再次破坏水源。
未时的京兆尹府,秦风正在审讯王巡检。大堂上的刑具泛着冷光,王巡检被绑在柱子上,脸上满是恐惧,却依旧不肯吐露全部真相。“说!东宫残余势力还有哪些人参与了克扣赈灾粮款?被贪污的银子除了购买兵器,还用到了哪里?” 秦风一拍惊堂木,声音里带着威严,与当年审讯盐铁司旧案嫌疑人时的神情如出一辙。
王巡检的身体剧烈颤抖,却还是嘴硬:“我…… 我真的不知道!我只是奉命行事,其他的事我一概不知!” 他的眼神闪烁,显然是在隐瞒什么 —— 秦风从账册中发现,有一笔巨额银子流向了京郊的一处废弃庄园,很可能是东宫残余势力的秘密据点,藏着他们最后的叛乱兵力。
“不知道?” 秦风从袖中取出一张庄园的地图,扔在王巡检面前,“这处废弃庄园,你总该认识吧?账册显示,你曾多次将贪污的银子送到这里,还敢说不知道?” 他示意手下拿出刑具,“若是你再不老实交代,就休怪本官不客气!”
王巡检看着地图,脸色彻底垮了,再也支撑不住:“我说!我说!这庄园是东宫残余势力的秘密据点,里面藏着三百多名死士,还有大量的兵器与炸药,准备在生辰宴当天,趁乱突袭皇宫!被贪污的银子,除了购买兵器,还用来给这些死士发放军饷,收买灾区的官员,让他们配合制造瘟疫混乱。”
秦风的眼中闪过一丝凝重,立刻让人将王巡检的供词记录下来,同时派人去京郊废弃庄园探查,确认死士与兵器的数量,为后续的围剿做准备。“你还知道什么?” 秦风继续问道,“东宫残余势力有没有其他的阴谋?比如针对陛下或太后的刺杀计划?”
王巡检低下头,声音里带着绝望:“他们…… 他们还计划在生辰宴当天,派死士伪装成宫女太监,混入皇宫,趁乱刺杀陛下与太后,然后拥立三皇子的幼子为傀儡皇帝,掌控朝政。另外,他们还与京郊的土匪勾结,准备在生辰宴当天,劫掠京城的粮仓,制造恐慌,配合叛乱。”
秦风听完,心中一沉 —— 东宫残余势力的阴谋远比想象中复杂,若是不尽快将他们一网打尽,生辰宴当天定会出大乱子。他立刻让人将供词送往皇宫,禀报皇帝,同时调派京兆尹府的所有兵力,配合京畿卫戍与慕容镖局,准备围剿废弃庄园的死士,切断东宫残余势力的最后退路。
酉时的皇宫,皇帝正在勤政殿看着秦风送来的供词与慕容截获的贪腐账册。他的手指紧紧攥着账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中满是愤怒与痛心:“这些逆党!为了夺权,竟然做出如此丧心病狂之事!克扣赈灾粮款,毒害灾民,勾结土匪,刺杀朕与太后…… 真是罪该万死!” 他猛地一拍案,桌上的茶杯被震得摔在地上,碎片四溅,与当年得知盐铁司官银失窃时的暴怒如出一辙。
苏瑶与慕容珏站在殿内,看着皇帝愤怒的模样,心中也满是沉重。“陛下,” 苏瑶上前一步,声音里带着坚定,“灾区的瘟疫已经得到控制,被克扣的赈灾粮也已送回,东宫残余势力的秘密据点与阴谋我们也已查清。现在,我们只需在生辰宴前,围剿废弃庄园的死士,切断他们的后路,就能彻底粉碎他们的叛乱计划,确保生辰宴的安全。”
慕容珏也补充道:“臣已经与京畿卫戍统领商议好,明日黎明时分,我们兵分三路,一路围剿废弃庄园的死士,一路加强皇宫与京城粮仓的守卫,还有一路负责清剿勾结的土匪,绝不让他们有机会在生辰宴当天制造混乱。”
皇帝深吸一口气,渐渐平复了愤怒的情绪,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好!就按你们的计划办!明日围剿,朕允许你们动用尚方宝剑,若是遇到抵抗,格杀勿论!另外,传朕旨意,将王巡检克扣赈灾粮、毒害灾民的罪行昭告天下,让百姓知道这些逆党的真面目,也让天下人看看,朕绝不会容忍任何危害百姓、背叛朝廷的行为!”
戌时的瑶安堂,苏瑶、慕容珏与秦风聚在一起,研究着明日围剿的计划。案上摆着废弃庄园的地图、死士的分布情况与土匪的巢穴位置,三者的标记都用朱砂圈了出来,形成了完整的围剿方案。“明日围剿,我们必须速战速决,” 秦风指着地图上的庄园正门,“这里是死士的主要出入口,我们可以在这里设下埋伏,等他们出来时一网打尽。另外,庄园的后门通往山林,我们需要派一支兵力守住那里,防止死士逃跑。”
苏瑶点头,从药箱里取出几瓶 “迷魂散” 与 “解毒剂”,分别递给慕容珏与秦风:“这是母亲药经里的配方,‘迷魂散’能让死士在短时间内失去战斗力,减少我们的伤亡;‘解毒剂’则是为了防止他们再次使用巫毒,毒害我们的士兵。你们一定要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慕容珏接过药瓶,小心翼翼地放进箭囊里,与惊鸿箭放在一起:“放心,我们会小心的。明日围剿,我会带着镖师从正面进攻,吸引死士的注意力,秦风你则带着京兆尹府的人从后门包抄,截断他们的退路。苏瑶,你就留在瑶安堂,负责接应受伤的士兵,同时照看灾区的灾民,确保他们的安全。”
苏瑶却摇了摇头,眼中满是坚定:“不行,明日围剿,我必须去!庄园里的死士很可能使用北狄巫毒,只有我能快速识别并配制解毒剂,若是你们遇到危险,没有解毒剂,后果不堪设想。灾区的灾民,我已经安排好了学徒们照看,他们都是经过训练的,能应对突发状况。”
秦风看着苏瑶坚定的眼神,知道她心意已决,便不再劝阻:“好,那你就跟在我的队伍里,一定要保护好自己。若是遇到危险,立刻躲到安全的地方,我们会保护你。” 他的声音里带着关切,与当年在宗人府保护苏瑶时的语气如出一辙,虽然腿伤未愈,却依旧想护她周全。
亥时的月光洒在瑶安堂的药圃,苏瑶站在母亲种下的薄荷田旁,指尖轻轻抚摸着叶片。晚风拂过,发出沙沙的声响,像是母亲的声音在耳边回响,给予她力量。她想起这一路走来,从盐铁司旧案的线索,到三皇子的谋反阴谋,从老石、老院判的牺牲,到如今即将到来的围剿决战,每一步都充满了危险与挑战,却也让她更加坚定了守护家国与百姓的决心。
“母亲,” 苏瑶轻声呢喃,眼中满是坚定,“明日,我们就要彻底粉碎东宫残余势力的阴谋,为所有牺牲的人讨回公道,为受苦的百姓带来安宁。您放心,我一定会带着您的遗愿,带着医者的仁心与勇气,完成这场战斗,守护好这大胤的江山。”
寅时三刻,天还未亮,京城外的废弃庄园周围就已布满了兵力。慕容珏带着镖师埋伏在正门附近,手中的佩刀在夜色中泛着冷光;秦风带着京兆尹府的人守在后门,腿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却依旧挺直了腰板;苏瑶跟在秦风的队伍里,手中紧紧攥着药箱,里面的 “迷魂散” 与 “解毒剂” 是保护士兵的关键。
卯时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地平线,慕容珏发出了进攻的信号。镖师们如猛虎般冲向庄园正门,箭矢如雨般射向守卫的死士。庄园内的死士也立刻反击,弓箭与刀剑碰撞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寂静,与当年西郊粮仓的厮杀声如出一辙,却更显激烈。
苏瑶跟在秦风的队伍里,从后门攻入庄园。刚进入庄园,就闻到一股浓郁的巫毒味,几个士兵不小心吸入毒气,立刻倒地昏迷。“快,给他们服下解毒剂!” 苏瑶快速取出解毒剂,递给身边的士兵,同时用银针刺向中毒士兵的 “人中穴” 与 “百会穴”,帮助他们尽快苏醒。
战斗持续了一个时辰,庄园内的死士渐渐支撑不住,开始四处逃窜。慕容珏与秦风早已料到他们会逃跑,在庄园周围设下了重重埋伏,将逃跑的死士一一抓获。最终,三百多名死士全部被擒,没有一人漏网,庄园内的兵器与炸药也被全部缴获,东宫残余势力的最后退路被彻底切断。
辰时的阳光洒满庄园,苏瑶、慕容珏与秦风站在庄园的空地上,看着被擒的死士与缴获的兵器,心中都松了一口气。“我们成功了,” 秦风的声音里带着疲惫,却满是欣慰,“东宫残余势力的最后兵力被我们剿灭,他们再也没有机会在生辰宴当天发动叛乱了!”
慕容珏点头,眼中满是坚定:“接下来,我们只需在生辰宴当天,守住皇宫与京城,确保陛下与太后的安全,就能彻底平息这场持续已久的阴谋,为所有牺牲的人讨回公道,为百姓带来安宁。”
苏瑶看着远处灾区的方向,眼中满是温柔:“灾区的灾民终于能过上安稳日子了,被克扣的赈灾粮会全部送到他们手中,瘟疫也会很快被彻底控制。这场战斗,我们不仅守护了家国,也守护了这些受苦的百姓,没有辜负母亲与老院判的期望。”
巳时的京城,皇帝收到了围剿成功的消息,龙颜大悦,立刻下旨:“将被擒的死士全部押入天牢,严加审讯,务必查出所有东宫残余势力的成员;追缴的贪污赈灾款与兵器全部充公,赈灾款用于继续救济灾区百姓,兵器交由兵部统一管理;慕容珏、秦风、苏瑶三人,功勋卓着,待生辰宴结束后,朕定当重赏!”
午正时分,瑶安堂药圃笼罩在一片静谧的暖光里。苏瑶倚着青石药碾,指尖抚过母亲留下的泛黄药经,扉页处 “医者仁心,亦能守护万民” 的朱砂批注在碎金般的光斑中流转。不远处,学徒们正将缴获自庄园的巫毒陶罐投入火盆,陶片迸裂的脆响混着此起彼伏的捣药声,与灾民安置点传来的欢笑声交织成曲,恍若天地间最动人的合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