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顾涵临走前,林凡脑海里闪过一万种电影剧情,无出其外,都是主角做了什么事,还害家人被杀,妻离子散。
“北子哥,北子哥!” 他没有犹豫,立刻召来林冀北。
“恒城房价什么情况?”
“啊...... 差不多的宅子一千金上下。”
“去找胖墩要,火速安排军师的族人移居恒城!”
“唉?出什么事了?”
“不是出什么事!我草率了!先前光想着干大事业,我都忘了张子龙有家了!你快去吧!”
北子哥匆匆离去,张子龙回味良久才感动点头:“多谢主公。”
他赶忙摆手:“这件事是我考虑不周了,老实说,剃刀行动的时候就该这样。”
“唉等会儿!北子哥!” 他又把北子哥叫回来。
“军师,写份家书说明利害!”
“啊..... 好!” 张子龙连忙拿出纸笔,终是赶在狼军换防结束的间隙,带着家书走了出去。
“子龙,别分神啊,接下来可就靠你了!”
“嗯!” 张子龙也忙调整状态,清了清嗓子,还仔细检查了下衣物的整洁。
他们身处的位置是会议室之上,这里有个旋转楼梯,可以直接下到会议室中。
其余学府代表从凌晨就在下层等候,以做好让人皇检阅的准备。
嘎巴一声,旋转楼梯的门被打开,是余海英的身影。
三人对视,林凡刚要开口,却听到了令他跌破眼镜也想不到的话。
“贤侄...... 人皇要单独面见你!”
“什么?!” 二人同时惊异出声。
“姨!这...... 这不对吧?不是谈义务教育吗?这...... 这叫我搞毛啊?”
“我的傻侄子!你别管搞什么毛了,赶紧去吧!”
“啊?” 他被命运的洪水席卷到门口,还不忘回头看向一脸茫然的张子龙。
“子龙啊!你放心!你主公不是孬种!”
“不是孬种!” 他破音道。
有些魂不守舍地走下楼梯,他茫然地对余海英开口:“姨,人生真是…… 迅雷风烈必变啊。”
“这孩子都从哪儿学的词,你身后可是一众学者呢,让你听梦家丫头的你也不听。” 她拉住林凡,帮他整理了下衣衫。
“我们家丫头没那个脑子帮你谋这样的局,但她心思不坏,她很喜欢你和你那个小蹦豆军师。”
“只是呀,现实往往会教训那些饱含理想的人,让他们知道自己错了。”
“可姨知道你不一样,你是头比你爹还倔脾气的牛犊,都说牛犊子不怕虎,想成些事,就得是你这样的小牛犊子。”
“孩子,你要证明的不单纯是义务教育的利好,人皇真正想听的是,你想怎么破了南方群雄。”
“人皇想求安稳,就不会让你做苗疆的临时城主,更不会让你余姨过来坐镇。”
“你接下来的每句话,三思后行!” 拍了拍臭小子的肩膀,余海英亲自带着他走向了最小的一间会议室中。
待开了门,数月没见着的冷周廉端坐于会议桌前,这张桌子更像个茶桌,能招待的不足四人。
余海英把林凡带进去后就默默离去。
林凡呼出口气,恭敬地对人皇一礼:“见过人皇。”
“这有隔音阵,你我之间无须如此。” 冷周廉的回应比他接待林凡的任何一次都要随意散漫,这倒是让林家小子一时间有些茫然。
“坐吧。” 他示意林凡坐在自己的对面。
轻轻坐下,他脑袋里还是有些蒙,对突发事件保持着最纯粹的茫然,简单来说就是眼神清澈而愚蠢。
“你做这事,什么进度了?” 冷周廉的语气依旧有些漫不经心,就好像熟知的两人在此聊天。
三思…… 我现在完全没想法啊?我思什么啊?
脑袋一片空的他终是硬着头皮道:“已经开始制定教材。”
“怎么想的?”
他问我怎么想的?是说我为什么做这事?还是说…… 我未来怎么规划的?不不不,如果他想知道规划,那么外面的学府导师还有子龙都比我强,他是想问我为什么这么干。
“古神教。”
见对方没有回应,他继续开口道:“土矿镇时期,那些胜利城的研究员协助本土改善了许多设施,还拉了一笔投资。”
“这些人渐渐地开始被宗教洗脑,掌控后在用幻术变成傀儡。”
“苗疆城,余巡抚初来此地,忍受官员贪污,又遭逢全城尸变,因此他封城死守,逆天造势,可把他捅成半死的,是信仰古神的愚民。” 这里他说了假话,他接管并斩杀那位军卒时,是用古神教的罪名安排死的。
“土矿镇一镇两村、苗疆城一镇、土砂城一城。”
“清风镇、恒城,用低廉的代价收买人心,换来了可以颠覆国朝的大利。”
“我就是从这时开始,想做义务教育的。” 他眸子一冷,示意已经言尽。
“不错,还有吗?”
他眉头微挑,想了数秒才再次开口:“世族已成国朝大患,我把人分三个阶级,愚民代表的下游阶级,商贾、寒门代表的中游阶级,世家门阀代表的上游阶级。”
“阶级是不变的,但规矩要重新谈谈,帝国的民众必须有一个思想的跃迁!他们必须识字,必须有更高的眼光和思想。”
“不用几百岁后才明白十几岁就该明白的道理,然后感叹自己人生的机遇颇多,却一一躲过。”
“下游必须享有所有人累积的财富和经验,这就是我想的,我做的。” 他深呼一口气:“我想让毫无用途的个人崇拜和宗教信仰,永远的杜绝在我这一代!”
冷周廉听得皱起了眉,并亲自为嗓子沙哑了的林凡递过一杯茶水。
“你十七八岁的时候,朕见过你。”
“短短数年,你却脱胎换骨,变成了另一副模样。”
“朕不准你明年以前提案此事,提案后,只做试点,恒城、苗疆、赤峰城三城。”
“你想要斗争,朕准你斗争,但你若不起势,不把这潭水给我搅得翻天覆地,朕,” 他语气一顿:“ 绝不用国运与狼共舞。”
林凡越听眼神越是坚毅,两人的眼瞳对视。
他看到了人皇淡然中的锋芒。
人皇看到了他坚毅如铁的锐利。
“林家郎,向我证明,我把妹妹交付给你是对的。”
“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