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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的寒夜裹着雪粒子,砸在玄铁山的黑石上噼啪作响,声音在空旷的山谷里荡出层层回音。萧玦的军营扎在山脚下的背风凹处,数百顶灰黑色帐篷如蛰伏的巨兽,唯有主营的防风灯穿透风雪,将帐外两道身影拉得愈发修长。沈惊鸿指尖捏着郑隐手绘的羊皮地图,指腹摩挲着边缘磨损的毛边——这地图被郑隐藏在衣领夹层多日,还带着一丝人体的余温。地图上用朱砂标注的秘道入口,正对着玄铁山西侧的“断云崖”,那处崖壁如被巨斧劈削过般陡峭,常年覆着一层薄冰,连最矫健的山鹰都少敢涉足。

“断云崖下有三处天然溶洞,郑隐标注的秘道入口在最西侧那处,被野藤和人工堆砌的乱石掩着。”萧玦将一盏青铜防风灯放在案上,灯焰跳跃间,映着他银甲肩胄上未拭去的霜花,甲叶缝隙里还嵌着几粒干涸的血痂,“我已命斥候连探三日,那处溶洞外只摆着四名守卫的幌子,实则每隔半个时辰便有两队巡山兵交错经过。今夜三更天有月食,戌时起便会月暗星稀,届时我的前锋营会用投石机佯攻山正门,把主峰的兵力都引过去,你们趁隙潜入。”

沈惊鸿点头,从行囊中取出一个核桃大小的乌木盒,盒盖雕刻着简易的云纹,打开后露出十二枚长短不一的银针,针尾镂空刻着极小的“沈”字,在灯焰下泛着冷润的银光——这是她参照家传《机关要术》,耗时三月改良的“破阵针”,针身淬过极淡的防锈铜水,专破各类机括暗门的锁芯与枢纽。“秘道内标了三处死关,‘落石阵’在入口三十步,‘毒烟窟’在岔路左道,‘翻板陷阱’据说是去年新增的,郑隐只知位置在毒烟窟后,形制不明。”她指尖轻捏最长一枚银针,针尖在灯影下闪过一丝寒芒,“我带秦风、林小七和五名亲卫,都是跟着我破过连环机关的老手,三更前必达溶洞入口,绝不误了时辰。”

萧玦的目光落在她腕间那串银链上——链身是苏绾特意请京中银匠打造的,每节银环都可拆解,链尾坠着三枚指甲盖大小的银刺,淬了昭雪司秘制的麻药,沾肤即麻。“玄铁山守军多是宁王豢养的死士,若遇顽抗不必恋战,拿到密诏和罪证就往崖下撤,我在崖底设了三队接应,见红色信号弹便会接应。”他顿了顿,从怀中掏出一枚虎符碎片,青铜质地带着体温,“这是林锐的信物,他已率部降了,若遇北境兵卒拦路,亮此符便知是自己人。”

沈惊鸿接过虎符,指尖触到他掌心的薄茧——那是常年握枪磨出的老茧,与她指尖因捏针、握笔形成的细茧截然不同,却同样带着历经风雨的沉凝。“萧将军放心,京中苏绾已加派昭雪司人手守着二皇子寝宫,太后也派了心腹内侍盯着,绝出不了乱子。”她将虎符塞进腰带,起身时玄色劲装扫过案角,带起的风让灯焰晃了晃,帐帘缝隙钻进来的雪粒子落在她鬓角,转瞬凝成细霜,“三更天,佯攻准时起,我们也准时进秘道。”

离开主营时,雪粒子已变成细密的雪沫,落在盔帽上簌簌作响。秦风六人早已在营外的避风处等候,每人都背着压缩的麦饼和水囊,腰间佩着昭雪司特制的短刀,刀鞘裹着黑布以避反光。林小七肩上还扛着个半旧的工具箱,里面是撬锁、拨簧的各式铁器,都是他亲手打磨的趁手家伙。“统领,斥候刚回来,巡山队一刻钟前刚过溶洞,下一轮要等两刻钟,这期间是守卫换班的空隙。”秦风压低声音,手指向玄铁山的方向,那里黑沉沉的如一头蹲伏的巨兽,唯有主峰的烽火台亮着一点昏黄,像巨兽的独眼。

八人借着夜色掩护,猫着腰穿梭在乱石堆中。北境的风裹着冰碴子刮在脸上,像细针似的扎人,沈惊鸿却浑然不觉,睫毛上凝着的霜花坠落在衣领上,转瞬化作水渍。她目光始终锁定着断云崖的轮廓——郑隐的地图标注得极细,连崖壁上几处可落脚的石缝、哪块岩石是天然形成的参照物都写得明明白白。行至崖下,果然见三处溶洞并排嵌在崖壁上,最西侧那处被齐腰深的野藤覆盖,藤根缠着几块黑灰色巨石,石缝里长着的枯草与周围环境融为一体,若不是地图标注,绝难看出是人为布置的障眼法。

“是‘七星障眼石’,按‘天枢、天璇’方位排列,看似随意堆砌,实则互为支撑。”沈惊鸿蹲下身,指尖拨开野藤,触到西南角那块巨石底部的凹槽——凹槽边缘有新鲜的凿痕,是近年翻新过的痕迹,“秦风,搬这块带青苔的,注意别碰旁边的石缝,里面藏着触发警报的引线。”秦风应声上前,扎稳马步,双臂发力时青筋暴起,三百斤重的巨石被他稳稳推开半尺,露出一个仅容一人侧身通过的洞口,洞口岩壁上刻着极小的“宁”字,笔触与宁王令牌上的字体如出一辙。

林小七立刻点燃一支浸过松油的火把,橘红色的火光映亮洞口,潮湿的霉味混杂着泥土气息扑面而来,岩壁上凝结的水珠顺着石缝滑落,在地上积成细小的水洼。“统领,里面是人工凿的石阶,宽约两尺。”沈惊鸿点头,率先走入洞中,刚下三级石阶,突然抬手示意停步,火把光照向台阶侧面的岩壁——那里有一道细如发丝的刻痕,刻痕末端连着一个黄豆大小的圆孔,孔口蒙着一层薄灰,显然许久未有人动过。“是‘落石阵’的触发机关,这刻痕是郑隐当年偷偷刻的标记,顺着刻痕找机关准没错。”她指尖捏着最短那枚银针,针身比发丝略粗,手腕微稳,针尖顺着圆孔内壁缓缓探入,触及机括枢纽时,以指腹轻转针尾,“咔嗒”一声轻响,圆孔内传来机括归位的沉钝声,“好了,走吧,下一处毒烟窟在前面三十步。”

秘道内狭窄逼仄,仅容两人并排行走,岩壁上每隔十步便嵌着一盏早已熄灭的青铜油灯,灯座上积着厚厚的灰尘,一碰便簌簌掉落。行至三十步处,前方果然出现一个岔路口,左侧通道飘来淡淡的甜香,像极了京中售卖的桂花糖糕味道,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腥气。“是‘醉魂香’,郑隐说这毒烟遇火即燃,吸入三口便会昏迷,半个时辰内无解药便会气绝。”沈惊鸿将火把交给身后的林小七,从行囊中取出八块浸过浓醋的帕子,分给众人,“捂紧口鼻,醋能解这毒的大半药性。右侧是死路,但尽头有反制机关,秦风跟我来,其他人守住岔路口,若有异动就放响箭。”

右侧通道走了十步便到了尽头,岩壁上刻着一幅残缺的龙纹,龙首朝向岔路口,龙眼处的石料比周围更光滑,显然是常被触碰的痕迹。“龙纹是机关的幌子,真正的枢纽在龙眼。”沈惊鸿指尖抚过龙眼,触感温润,与周围粗糙的岩壁截然不同,“当年造秘道的工匠定是按‘龙气聚首’的说法设计的,以为没人能想到死路里藏着反制机关。”她取出一枚带倒钩的银针,针尖勾住龙眼内侧的凹槽,用力一旋,岩壁突然“轰隆”一声向内转动,露出一个仅容手臂伸入的暗格。暗格内摆着一个青铜旋钮,她按郑隐所说逆时针转了三圈,只听左侧通道传来“簌簌”的声响,那股甜香瞬间消散——是毒囊的封口被机关卡住,无法再喷出毒烟了。“好了,毒烟解了,走。”

穿过岔路口,秘道突然变宽,地面由石阶换成了平整的青石板,石板缝隙间长着细小的苔藓,显然常有潮气浸润。沈惊鸿脚步一顿,目光扫过青石板的排列——前十二块都是横向铺设,边缘与地面齐平,唯独第十三块是纵向铺设,边缘比其他石板高出半分,石板缝隙里的苔藓也比周围稀疏。“是‘翻板陷阱’,郑隐说去年新增的,果然是靠重量触发。”她蹲下身,从工具箱里取出一根铁钩,勾住第十三块石板的边缘,轻轻向上一提,石板下方果然是空的,黑黝黝的深不见底,火把光照下去,能看到底部插着密密麻麻的铁刺,刺尖闪着幽蓝的寒光,显然淬过毒。

“重量感应的陷阱,木板搭桥会被压翻,没用。”林小七举着火把照亮两侧岩壁,突然眼睛一亮,“统领,左侧岩壁上有石桩!”沈惊鸿抬头望去,左侧岩壁上每隔五步便有一个拳头大小的石桩,石桩根部与岩壁连为一体,表面光滑,显然是特意凿出来的落脚点。“石桩是实心的,承重够了。”她率先踏上第一个石桩,石桩稳稳当当,没有丝毫晃动,“踩着石桩过,注意间距,别掉下去。”八人依次踩着石桩越过陷阱,落在对面的青石板上,刚站稳脚跟,就见前方出现一道厚重的铁门,门板由玄铁铸就,上面刻着繁复的龙纹,龙首处嵌着一个圆形的锁孔,锁孔边缘刻着云纹,与太后那枚“宁”字玉佩的纹路隐隐相合。

“是‘龙形旋锁’,郑隐说钥匙是刻着‘龙’字的玉佩,但太后给的是‘宁’字佩……”沈惊鸿盯着锁孔,突然想起太后说过的往事——当年宁王为她雕琢这枚玉佩时,特意按皇宫门锁的纹路设计了玉佩边缘。她掏出那枚羊脂白玉佩,玉佩温润,带着她的体温,她将玉佩对准锁孔,轻轻一送,玉佩果然严丝合缝地嵌了进去。她心中一动,顺时针转了半圈,铁门发出“咔咔”的机括声,像沉睡的巨兽苏醒般,缓缓向内打开一条缝隙,一股樟香混杂着墨香的气息扑面而来。

门后是一间三丈见方的石室,正是郑隐所说的秘密宝库。石室四角嵌着夜明珠,发出淡淡的莹光,照亮了室内的布局:中央摆着一张鎏金长桌,桌上散落着几卷羊皮纸和一支狼毫笔,笔杆上刻着“宁王府制”的字样;四周的书架上摆满了古籍和卷轴,最上层的书架空着,显然是近期被人动过;墙角的铁箱敞开着,里面堆放着金银珠宝和各式玉器,却无人理会。沈惊鸿的目光瞬间被长桌后的墙壁吸引——那里挂着一幅先帝的半身画像,画像用紫檀木框装裱,下方摆着一个巴掌大的紫檀木盒,盒盖上用金粉刻着“遗诏”二字,字迹苍劲,是先帝的亲笔。

“统领小心!”秦风突然暴喝一声,拔刀的同时将沈惊鸿往旁边一拉,一道寒光擦着她的肩头劈在地上,青石板被劈出一道浅痕。只见书架后突然窜出四名黑衣人,每人手中都握着一把玄铁短刀,刀身泛着冷光,显然是开过刃的利器。“是宁王的‘影卫’,比郑隐那批功夫硬!”沈惊鸿稳住身形,腕间银链猛地甩出,链尾的银刺精准刺中一名影卫的手腕,那影卫惨叫一声,短刀“当啷”落地,手腕瞬间肿起一片——银刺上的麻药起效了。

林小七和五名亲卫立刻围上去,短刀与玄铁刀碰撞,发出刺耳的金属声。石室空间狭小,影卫的长刀难以施展,亲卫们却擅长近身缠斗,一时间占据了上风。为首的影卫见同伴受伤,怒吼一声挥刀扑向沈惊鸿,刀风带着凌厉的杀气。沈惊鸿借着转身的力道,银链如灵蛇般缠上对方刀身,链尾银刺趁势弹起,直指影卫握刀的虎口。影卫慌忙回刀格挡,却没料到她腕力惊人,银链猛地收紧,借着对方回力将人拽得一个趔趄。沈惊鸿趁机上前半步,指尖弹出一枚银针,精准刺入影卫的膝盖穴位,那影卫腿一软跪倒在地,她反手将银链缠上对方脖颈,稍一用力,影卫便翻着白眼软倒在地,没了气息。

解决掉四名影卫,沈惊鸿快步走到紫檀木盒前,盒锁是简单的铜锁,她用银针轻轻一挑便开了。盒内铺着明黄色锦缎,上面放着一卷折叠整齐的圣旨,圣旨边缘绣着五爪龙纹,正是先帝的遗诏。她小心翼翼展开,只见上面用朱笔写着“传位于皇次子赵珩”,落款日期是景和七年冬月初八——正是先帝驾崩前一日,落款处盖着先帝的“受命于天”玉玺,印泥鲜红,依旧清晰。遗诏旁还放着一本蓝色封皮的小册子,封面上用墨笔写着“毒发记录”四个字,字迹是先帝贴身太监李德全的,沈惊鸿曾见过他的笔迹,绝不会错。

沈惊鸿翻开小册子,里面是李德全的亲笔记录,字迹工整,每页都标着日期:“景和七年冬月初五,陛下饮宁王进献的参汤后,夜咳不止,痰中带血丝,太医治之无效”“冬月初六,陛下舌面发黑,味觉尽失,饮水皆觉苦”“冬月初七,陛下呼吸困难,神识昏沉,醒时曾指认宁王,口不能言”“冬月初九,陛下驾崩,临终前拽着老奴衣袖,指了指御案上的‘宁’字玉佩”。册子最后一页夹着一枚银簪,簪头发黑如墨——这是宫中验毒用的银簪,遇毒即黑,显然是李德全当年验毒后留下的证物。

“狗贼!竟敢毒杀先帝!”林小七凑过来看到记录,气得拳头攥得咯咯响,声音都在发抖。沈惊鸿将遗诏和小册子放进随身的锦袋,锦袋内衬着防水的油布,以防损坏。她目光扫过鎏金长桌上的羊皮纸,伸手拿起一卷展开,上面是宁王的亲笔字迹,写着“若某登极,愿将北境三州赠予辽东王,共分天下”,落款日期是去年秋,旁边还盖着宁王的私印。其他几卷也是类似的内容,分别是与西疆王、岭南王的盟约,承诺事成后瓜分疆土。“这些都是铁证,足以定他谋逆之罪!”沈惊鸿将羊皮纸卷好,塞进锦袋,“秦风,放信号弹,通知萧将军我们得手了!”

秦风立刻取出信号弹,点燃引线,一道红色的火光冲破石室顶部的通气孔,在漆黑的夜空中炸开,如一朵盛放的红梅。就在这时,石室外面突然传来密集的厮杀声,夹杂着士兵的呐喊和兵器碰撞的铿锵声,地面都在微微震动。“是萧将军的大军攻进来了!”林小七跑到门口,透过门缝向外望去,只见山下火把如长龙般涌向主峰,喊杀声此起彼伏。沈惊鸿也走到门口,借着远处的火光,看到萧玦身着银甲,手持长枪,正率领士兵冲在最前面,银枪所过之处,宁王的守军纷纷倒地,没人能挡得住他的攻势。

“走,出去会合!”沈惊鸿带着众人走出秘道,刚到洞口,就看到萧玦策马而来,银甲上沾着不少血迹,脸上却带着几分轻松——显然是战事顺利。他翻身下马,快步走上前:“沈统领,拿到密诏了?”沈惊鸿点头,从锦袋里取出紫檀木盒递给他,“先帝遗诏,传位于二皇子,还有宁王毒杀先帝的记录、银簪证物,以及他勾结三藩的盟约。”萧玦接过木盒,打开看了一眼遗诏,眼中闪过一丝凝重,随即又恢复了沉稳。

“宁王被困在主峰的聚义厅,身边还有百余名死士,仗着地势负隅顽抗。”萧玦将木盒交给身后的亲兵收好,“他还不知道密诏已落入我们手中,以为只要守住聚义厅,就能等他的援军。”沈惊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厉色:“正好,我们就当着他所有部下的面,公布他的罪行,让他众叛亲离!”她从锦袋里掏出那枚“宁”字玉佩,“这玉佩是他的软肋,他见了定会心神大乱,到时候擒他易如反掌。”

两人率领大军向主峰的聚义厅进发,沿途遇到的宁王守军,看到亲兵举着的先帝遗诏和“宁”字玉佩,先是警惕,待听到士兵喊出“宁王毒杀先帝、勾结三藩”的口号后,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这些士兵大多是北境的普通农户,被宁王强征入伍,本就不愿卖命,得知宁王是弑君叛国的乱臣贼子,哪里还肯抵抗。行至聚义厅前的广场,只见宁王身着一件明黄色龙袍,虽不是正统的御制龙袍,却也绣着五爪龙纹,他手持一把宝剑,站在聚义厅的台阶上,身后跟着十余名亲信,个个面带疯狂之色。

“萧玦!沈惊鸿!你们闯我玄铁山,是要造反吗?”宁王声嘶力竭地喊道,声音因愤怒而颤抖,握着宝剑的手却在微微发抖——他看到了萧玦身后士兵举着的遗诏,脸色已经有些发白。沈惊鸿缓步上前,将“宁”字玉佩举过头顶,玉佩在火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宁王,你还记得这枚玉佩吗?十七年前,你亲手为当时的太子妃,也就是如今的太后雕琢的定情信物,你说要与她‘执子之手,共掌天下’,如今却用毒酒害死她的夫君,用刀兵逼她的养子,你所谓的‘情意’,就是如此卑劣吗?”

“你……你从哪里拿到的?”宁王脸色骤变,身体晃了晃,眼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枚玉佩他以为早就被太后销毁了,没想到还在。“太后交给我的,她早已看穿你的狼子野心,只是念及旧情,给过你回头的机会,是你自己不珍惜!”沈惊鸿又举起锦袋,“这里面是先帝的遗诏,传位于二皇子赵珩,还有你毒杀先帝的记录、验毒的银簪,以及你与辽东王、西疆王、岭南王勾结的盟约!你身着龙袍,手握宝剑,以为自己是天子了?告诉你,你不过是个弑君叛国、背信弃义的乱臣贼子!”她的声音洪亮,传遍整个广场,所有守军都听得清清楚楚,不少人脸上露出鄙夷和愤怒,低声议论起来。

“胡说!都是伪造的!先帝是病逝的,遗诏也是你们伪造的!”宁王疯狂地喊道,理智已经被绝望吞噬,他挥剑向沈惊鸿砍来,剑风凌厉。萧玦早有防备,长枪一挑,精准挡住宝剑,“铛”的一声巨响,宁王被震得后退三步,虎口发麻,宝剑险些脱手。“乱臣贼子,还敢顽抗!”萧玦大喝一声,挺枪上前,枪法刚猛有力,招招直指要害。宁王本就不是萧玦的对手,如今心神大乱,更是节节败退。他身后的亲信想上前帮忙,却被亲卫们拦住,不过片刻就被斩杀殆尽。最终,萧玦一枪刺穿宁王的左肩,枪尖从肩胛骨穿出,宁王惨叫一声,跪倒在地,宝剑“当啷”落地。

沈惊鸿走上前,从亲兵手中拿过遗诏,展开后高高举起,“诸位请看!这是先帝的亲笔遗诏,有玉玺为证!宁王毒杀先帝,盗走龙袍,勾结外藩妄图谋夺天下,这样的奸贼,你们还要为他卖命吗?”广场上的守军沉默了片刻,突然有一名士兵扔掉手中的兵器,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诛杀乱臣贼子!”有了第一个,就有第二个,片刻之间,数千名守军齐齐跪倒,声震山谷:“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诛杀乱臣贼子!”

宁王趴在地上,看着眼前倒戈的士兵,疯狂的眼神渐渐变得绝望,嘴角却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突然抬起头,死死盯着沈惊鸿,声音嘶哑如破锣:“沈惊鸿,你以为你赢了?哈哈……你没赢!先帝的死只是开始,二皇子……二皇子根本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这句话如惊雷般炸响,广场上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惊鸿身上。沈惊鸿眸色一沉,上前一步:“你胡说什么?”

“我没胡说!”宁王咳出一口黑血,溅在青石板上,格外刺目,“当年太后怀‘孕’时,先帝正在南疆征战,整整一年都没回宫!二皇子是太后与……”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眼睛一翻,嘴巴里涌出大量黑血,身体抽搐了两下,便再也不动了。沈惊鸿立刻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已经没了气息——他嘴里藏着一枚剧毒的蜡丸,见势不妙便咬碎服毒了。

“统领,宁王死了。”秦风低声道,目光复杂地看着地上的尸体。沈惊鸿皱着眉,宁王最后那句话像一根毒刺,扎在她心头——如果二皇子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那遗诏的正统性就会受到质疑,好不容易稳定的朝局又会陷入混乱。她看向萧玦,萧玦也皱着眉,显然也在思索宁王的话是否可信。“先收敛宁王的尸体,验明正身,密诏和罪证收好,立刻回京。”沈惊鸿沉声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二皇子的身世,必须查清楚,这件事绝不能泄露出去。”

当晚,萧玦命副将留下清理玄铁山的残局,安抚投降的守军,自己则与沈惊鸿带着密诏和罪证,率领亲卫连夜回京。马队疾驰在积雪的官道上,雪已经停了,一轮残月从云层后探出来,洒在积雪上,泛着淡淡的银光。沈惊鸿坐在马背上,怀中的锦袋贴着胸口,里面的“毒发记录”和银簪隔着布料传来微凉的触感。她指尖冰凉,脑海里反复回响着宁王的话——是临死前的污蔑,还是确有其事?如果是真的,太后为何要隐瞒?二皇子的身世,又会牵扯出多少陈年秘事?

行至半途,一道黑影从路边的树林里窜出来,拦住马队——是苏绾派来的快马斥候,身上的衣服都被风雪打湿了。“统领!将军!京中出事了!”斥候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声音急促,“二皇子殿下三日前突然病重,高烧不退,太医们束手无策,太后娘娘急得日夜守在寝宫,甚至要请钦天监来祈福消灾!”沈惊鸿心中一紧,一股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二皇子早不病晚不病,偏偏在他们拿到遗诏、平定北境的时候病重,这绝不是巧合,分明是有人想杀人灭口!

“加快速度!日夜兼程回京!”沈惊鸿大喝一声,挥鞭抽在马臀上,黑马发出一声嘶鸣,加快了脚步。萧玦也立刻下令,亲卫们纷纷挥鞭催马,马队的速度快了一倍,马蹄踏碎积雪下的薄冰,溅起一片片雪沫。沈惊鸿望着京城的方向,心中充满了不安——京中必定藏着宁王的余党,趁着他们不在京城,对二皇子下了毒手。她握紧了怀中的锦袋,掌心沁出冷汗,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她都必须尽快回京,救二皇子的命,查清下毒之人,揭开所有的真相,还先帝一个清白,还天下一个正统。

三日后清晨,天刚蒙蒙亮,京城的城门刚打开一条缝,马队就疾驰而至。苏绾已经带着昭雪司的属官在城门口等候,脸色苍白,眼下带着浓重的黑眼圈,显然是几夜没合眼了。看到沈惊鸿和萧玦,她立刻上前,声音都在发抖:“统领!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了!二皇子殿下情况危急,太医说最多只能撑到今日午时!太后娘娘让我在城门口守着,你们一到就立刻进宫!”

沈惊鸿和萧玦来不及休息,甚至没来得及卸下身上的行囊,就跟着苏绾进宫。皇宫内一片肃静,通往二皇子寝宫“文华殿”的宫道上,宫女和内侍都低着头快步走过,神色慌张,连大气都不敢喘。沈惊鸿走进寝宫,一股浓重的药味扑面而来,殿内燃着驱寒的炭火,却依旧透着一股压抑的死寂。太后正坐在床边,握着二皇子的手,鬓角的白发比上次见面时多了不少,脸上布满了泪痕,神色憔悴不堪。二皇子躺在床上,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嘴唇干裂起皮,连眼皮都抬不起来,显然病得极重。

“惊鸿,萧将军,你们可算回来了!”太后看到他们,眼中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声音哽咽,“珩儿三日前突然就病了,高烧不退,太医们查遍了医书,都查不出病因,只说是邪祟入体,你们快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沈惊鸿快步走到床边,俯身仔细观察二皇子的症状:他的指甲缝里藏着极淡的青黑色粉末,嘴唇泛着青灰,呼吸时胸腔起伏微弱,鼻翼两侧有细密的汗珠——这些症状与“毒发记录”中先帝中毒第三日的症状分毫不差,只是剂量减半,才留了一线生机!“太后,二皇子不是生病,是中了毒!”沈惊鸿沉声道,语气肯定,“与先帝当年中的毒是同一种‘牵机引’的变种,只是剂量较轻,还有救!”

“中毒?”太后脸色骤变,身体晃了晃,幸好旁边的宫女及时扶住她,“怎么会中毒?文华殿的饮食都是哀家亲自盯着的,怎么会有人下毒?”“下毒之人手段隐蔽,或许是在茶水、点心,甚至熏香里下的毒。”沈惊鸿立刻从行囊中取出那个乌木盒,打开后露出十二枚银针,“我家传有‘清心解毒针’,可暂时压制毒性,但需要一味主药‘冰莲’——这是西域特产,能解百毒,尤其是‘牵机引’这类慢性毒药,京中太医院的药库中可有?”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随即立刻道:“有!太医院的药库中还有一朵冰莲,是先帝当年从西域带回的!快,传太医取冰莲来!”太医不敢耽搁,立刻去取冰莲。沈惊鸿拿出银针,在二皇子的穴位上依次刺入,动作精准而沉稳。萧玦站在一旁,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寝宫内外——下毒之人能在皇宫中神不知鬼不觉地给二皇子下毒,必定是京中的亲信,甚至可能是太后身边的人。

半个时辰后,冰莲取来,沈惊鸿将冰莲捣成汁,用银针蘸着汁液,刺入二皇子的眉心和手腕穴位。又过了一个时辰,二皇子的呼吸渐渐平稳,面色也恢复了一丝血色。沈惊鸿松了口气,收起银针:“暂时没事了,但毒素还没完全清除,需要每日施针,连续七日才能痊愈。”

太后握着二皇子的手,泪水终于忍不住落下:“惊鸿,谢谢你……若不是你,珩儿恐怕就……”沈惊鸿看着太后,话锋一转:“太后,二皇子中的毒,与先帝当年中的毒同源,都是宁王常用的‘牵机引’变种。而宁王临死前说,二皇子不是先帝的亲生儿子,此事您怎么解释?”

太后的身体猛地一僵,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她抬头看着沈惊鸿,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慌乱,有痛苦,还有一丝决绝。沉默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沙哑:“惊鸿,萧将军,你们随我来偏殿,哀家告诉你们真相。”

偏殿内,太后屏退了所有内侍宫女,只剩下沈惊鸿和萧玦。她走到书架前,取出一本陈旧的画册,翻开后,里面夹着一张泛黄的纸条,上面是先帝的字迹:“朕知珩儿非朕亲生,然太后贤德,珩儿仁厚,朕愿立之为储,以安天下。”沈惊鸿和萧玦心中巨震——原来先帝早就知道二皇子的身世,还自愿立他为储!

“当年哀家与先帝成婚后,三年未孕,遭朝臣非议。恰逢哀家的妹妹难产,留下珩儿便撒手人寰,哀家一时糊涂,便将珩儿抱来,谎称是自己所生。”太后声音哽咽,“先帝后来发现了真相,但他心疼哀家,也喜欢珩儿的仁厚,便没有揭穿,还立下遗诏传位于他。宁王当年也知道这件事,只是先帝在世时,他不敢声张。”

沈惊鸿终于明白了——宁王毒杀先帝,不仅是为了皇位,还想利用二皇子的身世做文章,动摇他的正统性。而这次二皇子中毒,应该是宁王留在京中的余党所为,想趁宁王死后,彻底除掉二皇子,搅乱朝堂。她看着太后手中的纸条,心中的疑虑终于解开:“先帝大义,太后也是无奈之举。如今宁王已死,余党未清,二皇子的身世之事,绝不能泄露出去,否则会引发更大的动乱。”

萧玦也点头:“统领所言极是。遗诏是先帝亲笔,玉玺为证,二皇子的正统性毋庸置疑。我们当务之急,是查明给二皇子下毒的人,肃清京中宁王余党,稳定朝局。”太后感激地看着他们:“哀家知道此事委屈你们,但为了天下太平,只能拜托你们了。”

沈惊鸿站起身:“太后放心,臣定不辱使命。即日起,昭雪司将全力调查下毒之事,同时彻查京中所有与宁王有牵连的人,绝不放过任何一个余党!”她走出偏殿,望着皇宫的方向,心中清楚,虽然宁王已死,但这场关于皇权的斗争还未结束,京中的暗流依旧汹涌。但她有信心,只要她和萧玦同心协力,就一定能稳住朝局,还天下一个太平盛世——这不仅是先帝的遗愿,也是她作为昭雪司统领的职责,更是她对天下百姓的承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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