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陆沉霜脸上的面膜都挡不住那精彩的表情。
她撕下面膜，随手扔进垃圾桶，然后对着若有所思的苏挽晴吹了个口哨。
“挽晴，我们赌一把，望舒姐明天早上需不需要润喉糖？”
陆沉霜的语调懒洋洋的，充满了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兴致。
“看到了吗，这才是教科书级别的宣告主权。”
“不用废话，直接行动。”
“今晚啊，望舒姐要进行一次彻彻底底的‘品牌融合’了。”
苏挽晴没有抬头。
她从随身的小包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硬壳笔记本，翻开，用一支极细的自动铅笔在上面飞快地书写。
笔尖划过纸面，发出一连串沙沙的轻响。
陆沉霜好奇地凑过去。
笔记本上画着一个时间轴图表，七个大格，标注着周一到周日。
其中几个格子里，已经用红笔画上了标记。
此刻，苏挽晴正在周五的格子里，添加一个全新的标签：【姜（cmo）】。
旁边，还跟着一串复杂的、陆沉霜完全看不懂的计算公式。
“喂，你看什么呢？我在跟你说话。”陆沉霜用手肘碰了碰她。
苏挽晴头也不抬，清冷的回应在客厅里响起。
“我在重新演算‘诡神因子’的采集时间分配模型。”
“什么玩意儿？”陆沉霜懵了。
“‘深度战略合作’的投资组合中，新增了一项核心资产，姜望舒。”苏挽晴的笔尖在纸上顿了顿，开始解释，“这意味着，用于维持现有资产价值的‘合作时间’将被稀释。”
她指着本子上的图表，上面赫然标注着【陆（cVo）】和【苏（cto）】两个标签。
“根据老板过去几天的行为模式，‘发动机深度保养’和‘因子采集’占用的有效时间窗口呈现稳定趋势。”
“现在投资组合中新增了cmo这项核心资产，若要维持总时间窗口不变，那么分配到每个‘合伙人’身上的合作时长，将面临等比例稀释。”
她圈出最后的计算结果。
“初步测算，我的周均数据采集时长，将下降33.3%。”
“这对‘诡神因子’的贝叶斯概率模型构建，会造成数据样本不足的风险。”
“这意味着，我的实验时间变少了。”
苏挽晴总结道，清澈的眼眸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
陆沉霜彻底听傻了。
她看着苏挽晴那张写满了公式和图表的纸，又看了看姜望舒那扇紧闭的房门，一时间竟不知道哪个更荒诞。
“所以……你在这里算得这么起劲，就是在算老板以后一周睡你几次？”
“是量化分析，不是算。”
苏挽晴纠正道：“我需要向cEo提交一份新的排期优化方案，建议提高合作总频率，或者引入非等额的、基于KpI贡献度的动态时间分配权重。”
“否则，我们的核心优势可能会因为内部资源分配不均而受损。”
陆沉霜张了张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就在这时，二楼的旋转楼梯上传来了脚步声。
陈倾雪穿着一身保守的棉质睡衣，端着水杯从楼上走了下来。
她刚刚在房间里将今天所有的龙虎榜数据和股吧舆论复盘完毕，精神有些疲惫，下来准备喝杯温水就休息。
可当她走到客厅，却敏锐地察觉到气氛不对。
陆沉霜脸上挂着一种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笑容，而一向专注的苏挽晴则有些心不在焉。
“怎么了？”陈倾雪走到饮水机旁接水，随口问道，“莫测和望舒姐还没回来？”
陆沉霜笑嘻嘻地凑了过去，一把勾住她的脖子，在她耳边低语：“回来了，又进去了。”
“什么意思？”陈倾雪不解。
“意思就是，”陆沉霜带着一丝恶作剧般的兴奋，“我们温柔内敛的望舒姐，在外面就把老板给办了。刚刚回来的时候，那叫一个烈火烹油，干柴烈火。”
陈倾雪端着水杯的手，微微一顿。
陆沉霜欣赏着她的反应，继续在她耳边添油加醋。
“现在，人已经在望舒姐房间里了，估计正在进行‘诡神因子’的深度采集呢。”
“你说……我们这位cmo的风险敞口，今晚算不算彻底失控了？”
嗡。
陈倾雪脑中嗡的一声，彻底乱了。
她想起了昨晚在地下车库里，那个让她彻底失控的吻。
她想起了自己鼓起勇气提出的“风险对冲伙伴”申请。
她以为，她是下一个。
她甚至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建设，准备在昨晚，将自己珍藏了二十四年的所有，都交付给那个男人。
可是，陆沉霜昨晚横刀立马给截胡了。
现在，连刚刚主动出击的姜望舒，也抢在了她的前面。
明明……明明是她先认识莫测的。
从他穿着廉价t恤和发白牛仔裤，出现在海通证券的那一刻起，她就见证了他的开始。
她是他的第一位投资人。
她是他的专属客户经理。
她为了他，拒绝了萧畴，当众宣布他是自己的男朋友。
为什么……为什么一个个都抢在了她的前面？
……
姜望舒的房间。
门被轻轻关上，隔绝了外面的一切。
房间不大，但收拾得井井有条，空气中弥漫着和她身上一样的，白玉兰混合着些许红酒的香气。
莫测松开她，打量着这个房间。
姜望舒站在门口，双手紧张地绞在一起，心跳如鼓。
“老板……我……我去洗个澡……”她低着头，不敢看他。
莫测转过身，走到她面前。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手，轻轻摘下了她耳边的一缕碎发。
这个动作，让姜望舒的身体绷紧了。
她能感受到他指尖的温度，和他身上传来的，极具侵略性的男性气息。
“不用。”
莫测的声音很轻。
他俯下身，吻住了她的唇。
姜望舒的脑子“嗡”的一声，一片空白。
她预想过无数种可能，却没想过会是如此的直接。
起初的吻，还带着一丝试探。
但很快，莫测便反客为主。
他的吻变得强势，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撬开她的防线，攻城略地。
姜望舒从最初的僵硬，到笨拙地回应，最后整个人都软在了他的怀里。
她感觉自己像一叶孤舟，在波涛汹涌的大海中，唯一的依靠，就是这个将她紧紧禁锢在怀里的男人。
莫测的手，揽住她柔软的腰肢，另一只手，顺着她衬衫的下摆，探了进去。
肌肤相触的瞬间，姜望舒的身体颤抖了一下。
她知道，今晚过后，一切都将不同。
她的人生，她的未来，都将和这个男人彻底绑定。
没有退路。
……
不知过了多久。
莫测抱着她，将她放在柔软的大床上。
灯光下，她脸颊绯红，那双总是带着温润与克制的眼睛里，此刻盛满了水汽。
她像一朵被雨水打湿的白玉兰，褪去了白日的坚强与专业，展露出最脆弱，也最动人的一面。
“老板……”
她轻声唤他，声音里带着一丝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
莫测俯视着她，手指划过她的脸颊。
“姜望舒。”
“嗯？”
“记住你今天的选择。”
姜望舒看着他深邃的眼睛，重重地点了点头。
她当然会记住。
这是她赌上一切的选择。
莫测不再说话，俯下身。
窗外的夜色，愈发深沉。
房间内的温度，却在节节攀升。
……
品牌价值的重塑，必然伴随着打破旧有框架的阵痛。
在莫测发起决定性的“市场准入”冲击，彻底穿透最后一道“品牌壁垒”的瞬间，姜望舒疼得绷紧了身体，指甲深深陷进了莫测的后背，仿佛一个初创品牌在面对巨头并购时的本能抗拒。
但她咬紧了嘴唇，将所有剧烈的市场震荡都化为无声的内部消化。
这是她主动选择的“天使轮”融资，是她作为cmo，为自己锁定的最优增长路径。
从辞职加入诡神资本，到今天下午主动挽住他的手臂，再到晚上在餐厅里的主动献吻。
每一步，都是她深思熟虑后的结果。
她见识过太多银行里的腌臜事，也深刻理解孙宇那种人的恶意。
是莫测，把她从那个泥潭里拉了出来，给了她一个全新的世界。
这个世界，有让人疯狂的财富，也有让人心安的庇护。
而这一切的源头，就是眼前这个男人。
她要抓住他。
用尽一切办法，抓住他。
阵痛过后，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归属感。
她感觉到，一股强势的资本正在对她进行全面的“尽职调查”与“资产注入”，将她的每一寸“品牌价值”都彻底盘活、估值、并最终打上“诡神系”的独家烙印。
她不再是那个在银行里待价而沽的独立品牌，而是被正式纳入了诡神资本的生态体系，完成了私有化退市，成为了莫测品牌矩阵中，不可或缺的一块核心版图。
这个认知，让她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心安和踏实。
她放松下来，开始学着去接纳，去感受这场彻底的品牌融合。
窗外的夜色很深，房间里的温度却在不断攀升。
这场关于品牌忠诚度与市场占有的终极博弈，持续了很久。
当一切尘埃落定，姜望舒软软地趴在莫测的胸口，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这场深度的“品牌联名”，已经在她身上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