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燕走进丁希旺的办公室。
“有事吗?”丁总抬头,放下手中的钢笔。
“我以前跟丁总汇报的,老家二婶的事情,还记得吗?”
“你二婶-----”丁希旺思索,“哦-----,想起来了,是她想来基地找点事做,是吧?”
“是的,”喻燕笑嘻嘻,“现在疗养院大量招收镇外服务人员,我就问了二婶,结果她一百个乐意。你看可行?”喻燕挽着丁希旺的胳膊,一脸希冀。
“没问题,你叫她过来就是!”丁希旺没当回事。
“谢谢!”在丁总脸上亲一口,转身跑走了。
丁总笑笑,继续拿起笔。
午后的仙水鱼养殖基地,阳光把水面揉碎成千万片跳跃的金鳞。
空气里弥漫着水草特有的清新气息,混合着远处饲料工坊飘来的淡淡谷香。
“二婶!”喻燕远远跑向一个中年女士。
“小燕!”
方晓庆喘着粗气,拎着一个鼓鼓囊囊的旧式旅行包。
“叫你打个的,你咋非要从镇上走过来。”喻燕埋怨。
“没多少路,很近呢!”二婶笑着。
方晓庆约莫四十岁,身段匀称挺拔,穿着一件洗得发白却熨帖整齐的淡紫色碎花衬衫,衬得皮肤格外白皙。一条合体的深色长裤勾勒出依然窈窕的腿型。她抬手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发,露出一张温婉甜美的脸庞,眉眼弯弯,天生带着三分笑意,只是眼角细细的纹路悄悄诉说着岁月的痕迹。长途颠簸让她发丝微乱,脸颊泛着健康的红晕,更添几分生动。
喻燕帮她提包,俩人边走边聊,到丁希旺办公室门口,喻燕轻轻敲门。
“进来。”
方晓庆眼尖,立刻认出这就是喻燕给她看过照片的丁总。她心一横,也顾不上什么矜持,脸上绽开一个大方又略带点不好意思的笑容:“丁总!丁总您好!我是喻燕的二婶,方晓庆!从老家刚到的!”
丁总起身,目光落在方晓庆身上,眼中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欣赏。眼前的妇人风尘仆仆,却丝毫不显狼狈,反而像一株沾着晨露、迎着阳光盛开的木槿花,质朴中透着鲜活的甜美劲儿。
“欢迎欢迎!”丁总热情地伸出手, “喻燕跟我提过,说你这两天就到。一路辛苦了。”
“不辛苦不辛苦!”她笑起来,眉眼弯得更深,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显得特别真诚,“在家闲着也是骨头缝里发慌,听说您这儿有活干,我恨不能插上翅膀飞过来!”
她的直爽和热情让丁总也忍不住笑起来, “哈哈,方大姐真是个爽快人!喻燕说你闲不住,看来一点不假。”
“喊我小方即可,你喊大姐就折煞我啦,” 方晓庆诚惶诚恐。
“就是,反正都是丁总的兵!”喻燕趴在丁希旺背后,两手搂着丁总的脖子。
看着侄女的亲热劲,方晓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担忧。
方晓庆打开破旧旅行包,“丁总,给您捎了点自家晒的笋干和梅干菜,不值钱,就是个心意。”她说着,脸上微微泛红,像是怕丁总嫌弃。
“这怎么好意思!方大姐太客气了!”丁总表达谢意。
“哎呀,还叫方大姐,” 方晓庆噗嗤笑了。
丁总笑笑,不以为然,礼多人不怪,“喻燕说你老公援外去了,一个人在家闷得慌,想找点什么事情做?”
“可不是嘛!”方晓庆叹了口气,随即又精神起来,“他出去干事业,咱也不能在家干闲着拖后腿不是?养养猪,喂喂鱼,侍弄点庄稼,这些活儿我在行!手脚也麻利,保管不偷懒!”她拍着胸脯,眼神亮晶晶的,充满了对新生活的渴望。
丁总看着她神采奕奕的样子,心里已经有了谱。 “养猪场那边确实需要踏实肯干的人。不过,”他顿了顿, “也不急这一时半会儿。你先安顿下来,休息两天,熟悉熟悉环境。养猪场、饲料加工、甚至疗养院的后勤,你都可以看看,喜欢哪个,觉得哪个更顺手,就选择一项。”
丁总的话语让方晓庆暖到心里。她看着眼前这位虽然是大老板,说话却带着泥土般厚道气息的男人,又看看窗外那充满希望的水光和绿意,眼眶竟微微有些发热。她知道,自己这把“闲骨头”,终于找到能舒坦伸展、踏实干活的地界儿了。
“晚上先住招待所吧?”丁希旺说。
“不啦,暂时跟我住一块,我一个人显得无聊。”喻燕回复。
“那也好!”
在喻燕房间,方晓庆刚刚放下旅行包,就迫不及待的看向侄女。
“你跟丁总,是不是关系不一般?”
“嘻嘻,我倒是不介意,可丁总最多只当我是她丫头!我跟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