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
我想起之前虫姬说过,药瘴山里,可住着神鸟凤凰。
难道所谓的药师,便是凤凰所化。
可是?
我盯着那明亮红艳的鸟身,总觉得哪不对劲。
天师驭鹤远远地跟在它的身后。
今夜月光也稍显晦暗,天师盯着那凤凰,一言不发。
可那冷冽的眸中,分明在揣测着什么。
“原来,药师就是药瘴山的神鸟凤凰!”
黄婉柔望着那刺目的红鸟,眼里满是敬意。
“凤凰么?”
大嘴将那双圆滚的眸子,眯了又眯。
“我怎么瞧着,跟鸡也差不多。”
黄婉柔当即恼怒的扯下蒙脸的布。
“你见过会飞的鸡么?那药师,就是神鸟凤凰!”
黄婉柔的情绪莫名变得激动。
我和天师都不约而同地朝她望了一眼。
黄婉柔这才抿了抿唇。
“既想要让它相帮,那便要真心敬重!”
她的话,倒也合情合理。
“糟糕,不见了!”
前方一片雾蒙蒙的。
想必是到了药瘴山了。
此处有迷瘴,根本就无法入内。
“之前,你是如何寻到它的?”
天师看向黄婉柔。
“心诚则灵,在山口处留下指尖血,药师便会放有缘人进山。”
黄婉柔之前来过,说起入山的法子,也是头头是道。
纸鹤落地,我们一眼就看到了药瘴山的入口。
因为这入口处,种着一棵极大的结香树。
结香树上挂满了竹简,这些竹简上,都有红色的手指印。
“当时,你真的入山了么?”
天师瞥了一眼树,似猜测到了什么。
“对,真的入山了,不信你们试一试!”
黄婉柔以为天师不信,立马取下一块竹简。
她将自己相公的爪子咬破,把血滴落在了竹简之上。
下一瞬,黄鼠狼就在我们的眼前消失不见了!
看来这并非是魂穿。
“诶,这个厉害。”
大嘴连忙也取下了几片竹简,并且挨个递给我们。
当我们同时在竹简上滴下血时,瞬间周围的一切,都开始旋转。
好在天师的手,紧紧握着我的手腕。
哪怕四周忽明忽暗,我也不害怕。
“哎哟喂,恶心!转得我头晕!”
大嘴说着,似在干呕。
我伸出手想去拉他,可却抓不到他。
等四周停止旋转之后,身体不由一个踉跄,天师拥住我的肩膀,我才免于摔倒在地。
可大嘴便没有这般好的运气了,整个人飞出去直接摔在了朱红色的木门上。
“诶呦喂!摔死小爷了!”
他摸着自己被朱门拍紫的脸,不住哀嚎。
黄婉柔则是扶着一旁的巨石,站得极稳。
“怎么不见黄良?”
我在地上寻了一遍,却不见黄鼠狼的身影。
“许是先进去了。”
黄婉柔说罢,就朝着那朱红色的大门走去。
此处极怪异,眼前是一座庙宇。
而庙宇的周围,则是围着一堆数丈高的诡异石块。
石块上,刻着的好似是鸟,亦或者说是凤凰。
而这庙宇,更是通身都是猩红色的。
让人看着,极为不适。
“嚯!”
一声,木门被推开。
映入眼帘的便是一尊约莫两丈高的神鸟像。
黄婉柔先是俯身叩拜。
转而便双手交叉在胸膛前,口中嘀嘀咕咕,不知在念叨着什么。
“我怎么瞧着你不像是来看病的?怎么神神叨叨的?”
大嘴盯着黄婉柔。
这种感觉从看到那药师开始,在我心中不断加剧。
“你们既要见药师,就心诚些!入了药师庙,为何不拜?”
黄婉柔的眸色已经冷下。
“你这么生气做什么?这庙是你修的呀!”
大嘴盯着黄婉柔。
“你是故意,在那山上等我们,并且引我们来此。”
天师的眼中并无波澜。
黄婉柔似也不想装了。
“没错!若杀不了你们,就将你们引到此处,药师便会允许我永远待在这。”
黄婉柔的唇角勾起,露出无比得意的笑容。
“那,那,那黄兄呢?”
大嘴还惦记着,那个给他赠金银的黄良。
“它是我的祭品,已经献给药师了!”
黄婉柔听到黄良的名字,眼中闪过无比嫌弃的神色。
“他不是你挚爱的相公么?你们不是那啥相互救赎感情深厚么?怎么一转头,就把人家献祭了?”
大嘴诧异地张大嘴。
黄婉柔则是不屑地冷哼。
她站起身,端起了供桌上的一个金鼎。
“你们应该感谢我!想入这药瘴山是需要祭品的!”
黄婉柔笑得妩媚。
而她手中捧着的金鼎里,是一团血肉模糊的东西。
仔细一看,发现是浑身是血的黄鼠狼。
“你这毒妇!”
大嘴惊叫出声。
“所以,之前你说的都是假的?”
我凝视着黄婉柔。
她和那黄鼠狼的身上分明就没有污浊之气。
“只有亲手杀人,周身才会有明显的浊气显现。”
天师知晓我的疑惑。
“真的!我说的可都是真的,只不过那彼岸花不是突然出现的,而是药师选中了我,特将那彼岸花赠予我。”
黄婉柔说话间,朝着天师靠近了一步。
“药师说,你是个心思极深沉的,让我将这彼岸花种在身体里,假装被这花吸食元气,引起同情,你们果真蠢钝,竟以为这花会伤我。”
黄婉柔话音落,突然唇开始剧烈地颤抖。
紧接着抬手死死掐住自己的脖颈。
“呃呃呃!”
她张大了嘴,开始拼命作呕。
“天师给你的符水,你悄悄呕在了帕子里。”
她还以为我们都不知道。
天师的符箓,只是一个试探。
她不肯喝,便是其中有猫腻。
“你这毒妇,作死了一个真心待你的妖!”
大嘴说着一把夺过盛着黄鼠狼的金鼎。
“这该多疼啊?黄兄!黄兄?”
大嘴大声唤着。
“一只蠢笨的畜生罢了,年幼时我确实见过它,不过不是因为同情才把吃食给它的,而是我急着出恭,尿在了装着烧鸡的食盒里,怕被爹娘责怪,所以才将食盒踢到了马车下。”
黄婉柔似觉得好笑,又抿唇笑了起来。
天师则是眸光一沉,符箓从他的袖口飞出,直击那黄婉柔的面门。
她继续俯身呕吐,嘴里吐出黑色的浊气。
黄婉柔痛苦地躬着身子,倒在了地上。
“药师,救我!药师,救我!”
黄婉柔刚喊出口,只听“啪嗒”一声,她的肚脐眼处诡异地隆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