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雨刚收到小陈发来的付款申请截图，手机还没放下，监听软件突然传出声音。薛齐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带着一丝兴奋。
“真的只要一半价格？”
秦雨手指一顿，立刻调出监控画面。时间显示上午九点四十二分，林晓正站在调度室门口，手里拎着一个塑料袋，像是刚回来。她穿着昨天那件浅色外套，头发扎得整整齐齐，脸上挂着笑意。
薛齐从调度台走出来，一边看表一边问：“你说的那个老乡，靠不靠谱？现在配件市场假货太多了。”
林晓把袋子放在窗台上，语气自然：“我表哥在汽修厂干了八年，这批货是他老板清仓库时拆下来的原厂件，全是正规渠道来的。人家急着腾地方，不然也不会这么便宜出手。”
薛齐皱眉：“可这种事一般不会对外卖吧？”
“所以才只找熟人。”林晓笑了笑，“你要不信，可以先去看货。不买也没关系，我就当帮我表哥个忙。”
秦雨坐在椅子上没动，耳朵紧贴耳机。她记得老周说过，林晓根本没亲戚在这座城市。这会儿倒说起表哥来了。
薛齐犹豫了几秒，还是点头：“行，我去看看。要是真能省成本，公司最近几辆车的维修费都能压下来。”
林晓眼睛一亮：“我就知道你会感兴趣。约好了中午十二点，在城西老工业区那边一个废弃汽修厂见。地址我发你手机。”
“发吧。”薛齐掏出手机看了一眼，“我让司机准备发车，等下有空就过去验货。”
林晓轻轻拍手：“太好了！这事要是成了，你们省一笔，我表哥也早点处理完库存，双赢。”
林晓说完转身往宿舍方向走，脚步轻快。秦雨盯着屏幕，看到她经过工具房时脚步顿了一下，但没有进去，继续往前走了。
办公室里安静下来。秦雨摘下耳机，打开财务系统后台。没有新的付款申请提交，账户流水正常。她又点开设备监控页面，五个电源组连接稳定，所有摄像头和监听器均在运行。
秦雨拿起手机，拨通老周的电话。
“林晓回来了。”秦雨说，“现在正哄着薛齐去城西买低价零件，说是有个汽修厂的老乡要清仓。”
老周声音很快响起：“又是这套？专挑男人想省钱的心理下手。”
“对。”秦雨盯着地图上的定位点，“他们约了中午见面，地点是旧工业区b7片区，以前有个汽修厂，后来搬走了。你现在派两个人过去，远远跟着就行，拍下车牌和接头人的脸。”
“明白。需要靠近查证吗？”
“别。”秦雨说，“让他们以为一切顺利。等交易开始，我们才有证据抓现行，告他们诈骗，送他们进牢房。”
挂掉电话，秦雨重新戴上耳机。薛齐已经在安排车辆了。
“李哥，麻烦你看下现场，我有事出去一趟。”薛齐对着对讲机说，“小王，带上检测仪，跟我去验一批原厂配件。”
旁边同事抬头问：“哪来的货？供应商之前合作过吗？”
“新渠道。”薛齐笑着说，“内部清仓，价格打五折。要是靠谱，以后维修成本能再降几成。”
那人吹了声口哨：“那你这是捡到宝了啊。”
薛齐嘿嘿一笑：“运气好而已。”
秦雨听着这些话，嘴角未动。她知道薛齐是真的想为公司省钱。可越是这样的人，越容易被人钻空子。
秦雨打开录音备份功能，将监听数据同步至加密文件夹，同时给小陈发了条微信：【今天任何关于采购付款的申请，无论金额大小，必须第一时间通知我】
小陈秒回：【收到】
十一点五十分，薛齐带着技术员上了车。林晓也换了身衣服，坐进副驾驶。车子缓缓驶出公司大门。
秦雨起身走到窗边，看着那辆商务车拐上主路，消失在车流中。她没有追出去，也没有打电话提醒薛齐。该做的准备她都做了。现在，就等鱼儿上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