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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瞳传递来的警告图像让林风睡意全无。那被藤蔓遮蔽的通道入口,如同一个无声的诱惑,与“心之钥”的异常波动紧密相连。伊瑟拉长老讳莫如深的态度,艾瑟恩明确的禁止手势,以及星瞳此刻的关切提醒,都昭示着那条通道绝非寻常之地。

他不能贸然违反禁令,那等于自毁长城。但他也无法对近在咫尺的谜题视若无睹。

“需要更多的信息。”林风在心中默念。他决定将探索的重点,从通道本身,转移到与通道相关的人和事上。首要目标,便是那个对他投以复杂目光,并亲眼目睹了“心之钥”异动的守林人——艾瑟恩。

第二天,林风改变了策略。他不再仅仅被动地观察整个氏族的日常,而是开始有意识地、保持安全距离地留意艾瑟恩的行踪。

(承)

这并不容易。艾瑟恩如同森林中的影子,行动悄无声息,且大部分时间都与他的守林人小队一同外出巡逻。但林风凭借在“剧场”中锻炼出的耐心和观察力,还是捕捉到了一些规律。

他发现,艾瑟恩在巡逻归来、交接完任务后,并不会立刻融入公共区域的闲聊或休息,而是常常会独自一人,登上连接洞窟各层的绳桥,最终消失在更高处、靠近洞窟穹顶的某个被密集发光藤蔓遮蔽的平台上。那里似乎是他独处的私人空间。

此外,林风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当其他守林人在保养武器,多是打磨石质或骨质的箭镞、刀锋时,艾瑟恩却会花很长时间,反复擦拭他那把造型古朴的长弓,以及那几支尾部带着白色羽毛的箭矢。他的动作专注甚至带着一丝……虔诚?仿佛那不是单纯的工具,而是具有某种特殊意义的伙伴。

有一次,林风远远看到艾瑟恩在检查箭矢时,手指无意识地抚过箭杆上某个细小的刻痕,眼神瞬间变得极为复杂,那里面混杂着痛楚、追忆和一种冰冷的决绝。那眼神一闪而逝,很快又恢复了平日的冷静,但林风确信自己没有看错。

这个沉默的守林人,心中藏着故事。

机会在两天后的一个“傍晚”出现。林风看到艾瑟恩独自一人,没有携带长弓,走向了洞窟边缘一条通往地下水源的小径。这是一个相对僻静,适合“偶遇”且不会引起太大注意的地方。

林风深吸一口气,跟了上去。

(转)

地下水源是一处从岩缝中渗出的清泉,汇聚成一个小潭,水质清澈冰冷,是氏族重要的饮水来源之一。艾瑟恩正俯身用一个木瓢取水。

林风走到潭水另一边,同样俯身捧起水洗了把脸,冰冷的刺激让他精神一振。他抬起头,隔着氤氲着寒气的水潭,看向对面的艾瑟恩。

艾瑟恩显然早已察觉到他的到来,取水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但那双绿宝石般的眼睛已经抬起,平静无波地回视着林风,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没有星瞳在身边充当“翻译”,林风必须依靠最原始的方式。他抬起手,先是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是“心之钥”的位置,然后双手摊开,做出一个表示“无害”与“疑惑”的手势,最后,他的目光投向洞窟主区域的方向,视线仿佛穿透岩壁,落在那条被禁止通行的通道上。

他没有试图传递复杂的意念,只是用最直观的动作,将“钥匙”、“异常”与“通道”这三个元素联系了起来,表达自己的困惑。

艾瑟恩静静地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面具遮挡了他的表情,但眼神微微闪烁。他放下木瓢,站直身体。他没有回应手势,也没有试图用意念沟通,而是沉默地看了林风几秒,然后,做了一个出乎意料的举动。

他抬起右手,用食指轻轻点了一下自己左胸心脏的位置,然后,又将食指指向林风,最后,指向地面。

这个动作的含义模糊而深邃。是在说“你的心”?还是指“你体内的东西”(心之钥)?而“指向地面”又意味着什么?是“留在这里”?还是“与此地相关”?

就在林风试图解读这个哑谜时,艾瑟恩忽然侧过头,仿佛在倾听着什么极其细微的声音。他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不再是面对林风时的审视,而是一种面对威胁时的全神贯注。

他猛地转头,目光如电,射向那条禁止通行的通道方向!

林风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心脏猛地一跳——虽然距离很远,且被层层叠叠的岩壁和结构阻挡,但他凭借远超常人的感知,依稀察觉到,从那个方向,传来一丝极其微弱、但性质与“心之钥”波动时散发出的能量极其相似的……空间扰动感!

仿佛那条通道的深处,有什么东西刚刚“呼吸”了一下。

几乎同时,林风怀中的“心之钥”再次传来一阵清晰的温热,但这次不再是混乱的波动,而是带着一种明确的“指向性”,如同被磁石吸引的指针,明确地指向通道方向!

艾瑟恩显然也感知到了那异常的空间扰动(即使他感知到的可能与林风不同),他深深地看了林风一眼,那眼神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凝重和……一丝确认。他似乎将通道的异常与林风(或者说他身上的“心之钥”)直接关联了起来。

他没有再对林风做任何手势,立刻转身,步伐迅捷而无声,如同融入了阴影的猎豹,迅速朝着上层平台伊瑟拉长老的方向而去,显然是去汇报这突如其来的情况。

(合)

林风独自站在冰冷的水潭边,心中波澜起伏。

试探的结果远超预期。他不仅确认了那条通道与“心之钥”(或者说与旧世界能量)存在关联,更重要的是,他窥见了艾瑟恩对此事的异常关注和紧张程度。这位守林人知道的,远比他表现出来的要多。

而且,刚才那一瞬间的空间扰动……是偶然,还是预示着通道深处的东西正在变得活跃?这与“心之钥”的苏醒有关吗?

伊瑟拉长老会如何应对?加强封锁?还是……会采取更进一步的行动?

林风感到,围绕着那条神秘通道的平静表象正在被打破。一股暗流开始涌动。而他,这个身怀“异宝”的外来者,已经不可避免地卷入了漩涡的中心。

他摸了摸怀中逐渐恢复平静,但那份“指向性”记忆犹存的“心之钥”,目光变得坚定。

被动等待的时代结束了。他必须想办法,在局势发生变化之前,掌握更多的主动权。

或许,他该找个机会,再次与那只似乎知道很多内情的星瞳,好好“谈一谈”了。

(第四十七章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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