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灵纪》
第二章：安全区的规则与初遇的交锋
清晨的微光透过帐篷缝隙钻进来时，林野正趴在木箱上翻看一本破旧的植物图鉴。这是赵虎昨晚送来的，说是安全区里仅存的几本“参考书”之一，封面印着褪色的《常见植物图谱》，内页边角卷得像波浪，有几页还沾着暗褐色的污渍，不知道是血还是泥。
他盯着其中一页——“蒲公英，多年生草本植物，种子可随风传播……”配图里的蒲公英只有巴掌大，可他昨天在花海看到的，绒球足有雨伞宽。图鉴旁放着块压缩饼干，是今早的早饭，硬得像石块，他啃了两口就放在一边，喉咙干得发紧。
“醒了？”帐篷帘被掀开，赵虎钻进来，手里拎着个军用水壶，“给，刚烧开的水，省着点喝，现在水资源金贵。”
林野接过水壶，拧开喝了两口，温热的水滑过喉咙，舒服得他眯起眼。“谢了虎哥。”
“跟我客气啥。”赵虎蹲在他对面，从背包里掏出块磨得发亮的铁片，“陈队让我给你的，说是觉醒者都得有个趁手的家伙，你试试称手不。”
铁片大概半米长，边缘被打磨得很薄，泛着冷光，一看就是临时用钢筋锻打的。林野拿起来掂了掂，重量刚好，比昨晚那把砍刀顺手。“挺合适的。”
“合适就好。”赵虎指了指外面，“今天跟我去‘物资区’转转，认认人，也看看安全区的规矩。你刚来，别犯了忌讳。”
林野跟着赵虎走出帐篷时，安全区已经热闹起来。几个穿着灰色工装的人正往卡车上搬东西——那卡车锈迹斑斑，轮胎瘪了两个，显然开不了，权当储物架用。车旁堆着不少麻袋，有的印着“大米”，有的印着“水泥”，都用绳子捆得死死的。
“那是物资队的，昨天刚从南边的仓库回来，运气不错，拉了半车面粉。”赵虎低声说，“安全区里实行‘贡献制’，你做多少事，拿多少东西。像我们巡逻队，出去一趟能换两斤粮食、半块肥皂；物资队更辛苦，换的也多；要是啥都不干……”他撇撇嘴，没说下去。
林野顺着他的目光看去，看台角落缩着几个流浪汉似的人，衣衫褴褛，正盯着物资队的麻袋咽口水。其中一个老头想凑过去，被物资队的人推了一把，踉跄着退回来，不敢再动。
“他们是没觉醒能力，又跟不上体力活的。”赵虎叹了口气，“安全区粮少，顾不上所有人。”
林野心里沉了沉。他想起自己老家的奶奶，她腿脚不好，要是也遇到这种情况……他攥紧手里的铁片，指节泛白。
物资区在体育馆的东看台，原本的观众席被改造成了一个个隔间，有的挂着“粮食区”的木牌，有的写着“药品区”，还有个隔间摆着不少武器——砍刀、弓箭、甚至还有两把猎枪，枪旁站着两个背着步枪的人，眼神警惕。
“那是武器库，由陈队直接管，除了巡逻队和物资队的队长，谁都不能随便进。”赵虎说，“你觉醒了能力，以后说不定能申请把像样的武器。”
正说着，物资区入口传来一阵争吵声。一个穿红衣服的女人叉着腰，对着管粮食的老头喊：“凭啥他能多拿半斤？我男人昨天跟你们去搜物资，胳膊都被铁甲蟑划了道口子！”
女人身边站着个年轻男人，胳膊上缠着绷带，渗着血丝，脸色发白。管粮食的老头蹲在麻袋旁，一边用杆旧秤称面粉，一边嘟囔：“他是觉醒者，出去一趟顶你们俩，规矩就是规矩。”
“觉醒者就高人一等？”红衣服女人拔高声音，“我男人流的血就白流了？”
周围很快围了一圈人，有人劝：“算了算了，李姐，别吵了。”也有人窃窃私语：“张磊确实厉害，昨天一个人杀了三只铁甲蟑……”
林野顺着众人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高瘦的年轻人正站在粮食区的隔间里，手里拎着个布袋子，嘴角勾着冷笑。他大概二十出头，头发染成了黄色，耳朵上戴着个铁环，手里把玩着一把弹簧刀，刀身映着光，晃得人眼睛疼。
“吵够了没？”黄毛青年抬了抬下巴，声音轻佻，“不服气？有本事你也觉醒个能力试试。没那本事，就少在这嚷嚷。”
“你！”红衣服女人气得脸通红，想去抢他手里的布袋子，被男人拉住了。
“别闹了，回家。”男人低声说，拉着女人往外走，女人还在挣扎，骂骂咧咧的。
黄毛青年嗤笑一声，转身想走，目光扫过林野时顿了顿，挑眉：“新来的？”
林野没说话，只是看着他。
“叫啥？”黄毛青年走近两步，弹簧刀“啪”地弹开，又“啪”地合上，“觉醒了啥能力？力气大？还是跑得快？”
赵虎连忙打圆场：“张磊，这是林野，昨天刚到，帮我们拿回了医药箱。”
“哦？拿回医药箱？”张磊嗤笑，“多大点事，换我去，连巨齿鼠都能宰了。”他上下打量着林野，“看你这细胳膊细腿的，别是觉醒了‘能扛揍’的能力吧？”
周围有人低低地笑起来。
林野皱了皱眉，他不喜欢这人的态度，但刚来不想惹事，转身想走。
“哎，别走啊。”张磊伸手拦住他，“听说你昨天一拳把巨齿鼠打飞了？吹牛逼呢吧？”
“张磊，你干啥？”赵虎往前站了一步，挡在林野面前，“林野是陈队认可的人，你别找茬。”
“我找茬？”张磊翻了个白眼，“我就是问问，新来的总得露两手吧？不然谁知道他是不是混进来吃白饭的。”他看向林野，“敢不敢跟我比划比划？就在这，点到为止。”
林野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张磊。他能感觉到张磊身上有灵气波动，虽然很淡，但比普通人强不少。这人大概是想给新来的一个下马威，在安全区里立威。
“我不想比划。”林野说。
“不敢？”张磊挑眉，语气更嚣张了，“我就说你是吹牛逼的吧？连巨齿鼠都打不过，还敢说拿回了医药箱？怕不是赵虎帮你吹的？”
“你他妈说啥！”赵虎急了，攥起拳头。
“怎么？赵虎你想替他上？”张磊冷笑，“也行，你们俩一起上，我都接着。”
周围的人越聚越多，有人喊：“张磊别太过分了！”也有人喊：“比划比划呗！看看谁厉害！”
林野按住赵虎的胳膊，对张磊说：“可以比划，但要是我赢了，你就得给刚才那对夫妇道歉。”
“道歉？”张磊像是听到了笑话，“你要是能赢我，别说道歉，我把今天拿的面粉都给他们！但你要是输了，就得给我磕三个头，喊我声‘哥’！”
“一言为定。”林野脱下外套，放在赵虎手里，走到物资区中间的空地上。
张磊也走过去，活动了活动手腕，脖子发出“咯吱”的响声。他看着林野，眼神里带着轻蔑：“小子，别怪我没提醒你，我觉醒的是‘速度’，你连我衣角都碰不到。”
林野没说话，双脚分开，沉下重心。他能感觉到体内的灵气在慢慢运转，手心的纹路微微发热。
“开始吧。”张磊说完，身体突然一晃，像阵风似的冲向林野，速度确实很快，比普通人快了至少两倍。
周围的人惊呼一声。
林野瞳孔微缩，他没动，只是盯着张磊的动作。就在张磊的拳头快打到他脸上时，他突然往旁边侧身，同时伸出手，抓住了张磊的手腕。
张磊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林野能躲开，还能抓住他。他用力想抽回手，却发现林野的手像铁钳似的，纹丝不动。
“怎么可能？”张磊瞪大眼睛，另一只拳头挥向林野的肚子。
林野没松手，身体微微一转，避开他的拳头，同时用力一甩。张磊“哎哟”一声，被甩得失去平衡，踉跄着后退了几步，差点摔倒。
周围一片安静，刚才还看热闹的人都愣住了。
张磊稳住身体，脸色涨得通红，眼神里充满了愤怒和惊讶：“你他妈耍诈！”他再次冲向林野，这次速度更快，拳头带着风声。
林野没再留手。他能感觉到张磊的灵气都集中在腿部，大概是想靠速度取胜。他深吸一口气，体内的灵气涌向双腿，身体猛地向前一冲，速度竟比张磊还快。
两人几乎同时出拳，“砰”的一声撞在一起。
张磊发出一声痛呼，像被重锤砸中似的，连连后退，右手捂着胳膊，脸色惨白。他的胳膊以一个诡异的角度扭曲着，显然是断了。
林野站在原地没动，手心的纹路已经恢复了淡金色。刚才那一拳，他只用了五成力，要是用全力，张磊的胳膊可能就废了。
“你……你觉醒的是‘力量’？”张磊疼得龇牙咧嘴，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他刚才只觉得一股巨力涌来，胳膊像撞上了钢筋，根本挡不住。
林野没回答，只是看着他：“你输了。”
张磊咬着牙，没说话。
“道歉。”林野说。
周围的人也跟着喊：“张磊！道歉！愿赌服输！”
张磊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终还是低下头，对着刚才那对夫妇的方向含糊地说了句：“对不起。”然后把手里的布袋子扔过去，“面粉给你们。”
红衣服女人愣住了，没敢接。还是她男人走过去，捡起布袋子，低声说了句：“谢谢。”
“还有。”林野看着张磊，“以后别太嚣张。”
张磊恶狠狠地瞪了林野一眼，捂着胳膊转身就走，背影狼狈。
周围爆发出一阵喝彩声。
“林野好样的！”
“早就看张磊不顺眼了！”
“这下他该老实了！”
赵虎走过来，拍了拍林野的肩膀，一脸兴奋：“行啊你小子！深藏不露啊！刚才那一下太帅了！”
林野笑了笑，拿起外套穿上：“运气好而已。”
“啥运气好，那是实力！”赵虎说，“这下你在安全区出名了，没人敢小瞧你了。”
管粮食的老头走过来，递给林野一个布袋子：“这是你的份，按觉醒者的标准给的，两斤面粉，还有块腊肉。”
林野接过布袋子，说了声“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老头笑着说，“你是个好孩子，不像那个张磊，仗着觉醒了能力就欺负人。”
林野没再说什么，跟着赵虎往外走。经过那对夫妇身边时，女人红着脸说：“刚才……谢谢你啊。”
“不客气。”林野说。
回到帐篷，赵虎把布袋子放在木箱上：“这下你不愁吃的了。对了，陈队让你中午去找他，说是有任务安排。”
“任务？”林野愣了一下。
“嗯，安全区的觉醒者都要出任务，要么跟着巡逻队出去巡逻，要么跟着物资队去搜物资。”赵虎说，“你这么厉害，肯定是重点培养对象，说不定能让你带个小队。”
林野点点头：“知道了。”
赵虎走后，林野坐在行军床上，看着手里的铁片武器，心里却在想刚才的事。他没想到安全区里也有这种争斗，觉醒者似乎成了特殊群体，有的仗着能力欺负人，有的则小心翼翼地活着。
他打开布袋子，里面除了面粉和腊肉，还有一小包盐。这些东西在以前很普通，现在却成了珍贵的物资。他把东西放进木箱，又拿起那本植物图鉴翻看起来。
图鉴里夹着一张纸条，是用铅笔写的，字迹潦草：“东边小树林有‘灵草’，叶呈三瓣，茎带绒毛，可止血，需小心‘毒蜘蛛’。”
林野眼睛一亮。他想起昨天在花海吸收灵气的事，这“灵草”大概就是能产生灵气的植物。如果能找到灵草，说不定能更快地提升实力。
他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折好，放进兜里。
中午时分，林野按照赵虎说的，去了体育馆中央的指挥室。指挥室是用集装箱改造的，门口站着两个守卫，看到林野，其中一个人说：“陈队在里面等你。”
林野推开门，里面很宽敞，靠墙放着几个文件柜，中间是张巨大的地图，上面用红笔标着很多叉号和圆圈。陈峰正站在地图前，手里拿着根指挥棒，对着地图指指点点。
“来了？”陈峰回头，指了指旁边的椅子，“坐。”
林野坐下。
“赵虎都跟我说了，你上午挺厉害，教训了张磊。”陈峰笑了笑，“那小子确实该教训，仗着觉醒了速度就尾巴翘上天，安全区不是他撒野的地方。”
“我只是不想他太过分。”林野说。
“嗯，做得对。”陈峰点点头，“安全区要想活下去，就得有规矩，不管是不是觉醒者，都得守规矩。”他话锋一转，“找你过来，是有个任务想让你去。”
林野坐直身体：“陈队请说。”
“你也知道，安全区缺物资，尤其是药品和干净的水。”陈峰指着地图上的一个红点，“这里是城南的‘惠民医院’，我们之前派过两次队去搜物资，都没能进去——医院里有很多变异兽，而且有一只特别厉害的，像是……变异的鳄鱼，堵在门口，杀不死，也绕不过去。”
林野皱了皱眉：“变异鳄鱼？”
“嗯，大概有卡车那么大，皮硬得很，弓箭射不穿，连猎枪子弹都打不进去。”陈峰说，“第一次去的小队牺牲了三个人，第二次去的小队侥幸逃回来了，但也伤了五个。”
“那您想让我……”
“我想让你带个小队去试试。”陈峰看着他，“你觉醒的是力量，说不定能破开它的防御。赵虎会跟你一起去，他熟悉路线，还有两个觉醒者，一个觉醒了‘感知’，能提前发现变异兽，另一个觉醒了‘自愈’，受伤了能自己恢复。”
林野沉默了。去医院搜物资，肯定很危险，尤其是还有一只杀不死的变异鳄鱼。但他也知道，安全区确实需要药品，昨天拿回的那点抗生素根本不够用。
“我去。”林野说。
“好！”陈峰拍了拍桌子，“我就知道你小子行！你们下午出发，武器库可以随便选，需要什么物资也尽管说。”
“我需要一把更锋利的武器。”林野说，“还有，我想知道那只变异鳄鱼的具体情况，比如它有什么弱点，是不是一直堵在门口。”
“没问题。”陈峰从文件柜里拿出一个笔记本，“这是第二次去的小队队长写的报告，你拿去看看。武器的话，我让守卫带你去武器库选。”
林野接过笔记本，翻开看了看。报告里写得很详细：变异鳄鱼全身覆盖着鳞甲，尤其是背部，硬得像钢板；腹部的鳞甲相对较软，但它很少翻身；它的眼睛是弱点，但反应很快，很难射中；它通常趴在医院门口的水池里，只有听到动静才会出来攻击。
“多谢陈队。”林野合上笔记本。
“不客气。”陈峰看着他，“注意安全，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
林野点点头，转身走出指挥室。
去武器库选了把军用砍刀，刀身很长，很锋利，刀柄缠着防滑绳。赵虎已经在帐篷外等他了，身边还站着两个人。
一个是个矮个子男人，大概三十多岁，戴着眼镜，看起来斯斯文文的，他伸出手：“我叫王浩，觉醒了感知。”
另一个是个年轻女人，二十岁左右，短发，穿着迷彩服，看起来很干练，她也伸出手：“我叫苏晴，觉醒了自愈。”
“林野。”林野和他们握了握手。
“陈队都跟我们说了，这次就靠你了。”王浩推了推眼镜，“我的感知范围大概有五十米，能感觉到变异兽的位置和强弱，但具体是什么种类不行。”
“我的自愈能力不算强，小伤还行，重伤的话也撑不住。”苏晴说，“不过我以前是护士，会处理伤口。”
“我们下午三点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