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共筑家园
旱季的第一缕阳光穿透云层时,绿羽和雌果鸠正在修缮巢穴。它们选择了娑罗树最粗壮的树杈,那里的木质坚硬,能抵御台风的侵袭。绿羽负责衔来坚韧的藤蔓,像编织网一样将树枝缠绕固定;雌果鸠则专注于填充内部,她挑选的棕榈叶柔软且防水,还带着淡淡的清香,铺在巢底像一层天然的绒垫。
“咕咕。”雌果鸠用喙啄了啄绿羽带来的藤蔓,那根藤蔓上有细小的倒刺,容易勾伤羽毛。绿羽立刻明白了,转身飞向另一丛光滑的葛藤,回来时还特意用喙将藤蔓顶端的尖刺咬掉。这种默契不需要太多声音,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足够传递心意。
巢穴的形状渐渐成型,像一个浅浅的碗,边缘微微隆起,能防止雨水灌入。绿羽站在巢边试飞了几次,确保树枝的承重足够支撑两只果鸠和未来的雏鸟。雌果鸠则在巢内转了几圈,用身体压平棕榈叶,仿佛在测试舒适度。当她发出一声满意的“咕咕”时,绿羽知道,这个家终于完成了。
筑巢后的日子变得规律而充实。清晨,它们会一起飞到溪流边喝水,绿羽负责观察天空,雌果鸠则留意地面的动静;白天,它们分头觅食,绿羽专注于无花果和浆果,雌果鸠则会寻找富含蛋白质的昆虫,偶尔还能叼回几颗饱满的种子;傍晚,它们会在娑罗树顶端汇合,互相梳理羽毛,分享一天的见闻——绿羽会模仿鹰隼掠过天空的姿态,雌果鸠则用喙尖轻点地面,描述她发现的新的蘑菇丛。
它们的领地也在悄然扩张。绿羽发现了一片野生的芒果林,就在溪流上游的山谷里,果实成熟时香气能飘满半个雨林;雌果鸠则开拓了一片竹林边缘的浆果带,那里的果实酸甜可口,还能吸引蝴蝶和蜜蜂,间接促进了领地内植物的授粉。
扩张领地时,它们遇到了一只独居的雄果鸠。那只果鸠的羽毛颜色更深,眼神带着警惕,显然是在寻找新的领地。绿羽立刻上前,张开翅膀展示自己的体型,同时发出警告的“咕咕”声。雌果鸠则站在它身后,虽然没有直接参与对峙,却用目光锁定对方,传递出“我们不会退让”的信号。
独居果鸠对峙了片刻,大概是判断出这里的主人不好惹,最终扇动翅膀飞走了。绿羽松了口气,转头看向雌果鸠,发现她的左翼微微颤抖——伤口似乎又被牵扯到了。它用喙轻轻舔了舔她的伤口,那里的羽毛已经开始重新生长,淡粉色的皮肤渐渐被橄榄绿覆盖。
“以后别这么用力。”它用眼神说。雌果鸠回应了一声温柔的鸣叫,像是在说“我没事”。
旱季中期,领地迎来了新的生机。绿羽种下的无花果幼苗长高了许多,已经能看到小小的花苞;雌果鸠发现的浆果带结出了饱满的果实,吸引了不少小型鸟类前来觅食——它们没有驱赶这些访客,因为这些鸟类能帮助传播种子,让领地的植物更加繁茂。
它们也开始为繁衍做准备。绿羽会刻意寻找富含钙质的蜗牛壳,用喙啄碎后混入食物中,这能帮助雌果鸠增强体质,为产卵储备能量;雌果鸠则会将巢穴里的棕榈叶换成更柔软的羽绒,那是她从自己胸前啄下来的羽毛,带着体温的温度。
一个清晨,绿羽在觅食时发现了一枚奇特的蛋。不是果鸠的蛋,而是某种小型鸟类的,蛋壳是漂亮的天蓝色,却因为母鸟的疏忽掉落在了地上,已经摔碎了。它没有立刻离开,而是蹲在旁边观察了很久——它在想象自己的蛋会是什么样子,想象雏鸟破壳时的场景。
雌果鸠飞过来,用喙碰了碰它的翅膀。绿羽回过神,跟着她飞回巢穴。落在树枝上时,它突然意识到,这个由两根树枝、一堆羽毛和彼此信任组成的家,已经成了它生命中最重要的地方。
夕阳西下时,两只果鸠并肩站在领地的最高处。旱季的风带着干燥的气息,吹得它们的羽毛微微扬起。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连成一片,近处的溪流泛着最后的金光。绿羽转过头,看着雌果鸠的侧脸,她的眼睛在夕阳下像两颗温润的黑曜石,闪烁着温柔的光芒。
它知道,共筑家园的意义,不只是搭建一个巢穴,划定一片领地,而是在这片土地上,找到一个能与自己分享阳光、共担风雨的伙伴。是在面对危险时,有一个坚定的背影可以依靠;是在平凡的日子里,有一声温柔的鸣叫可以回应。
夜色渐浓,它们飞回巢穴。绿羽将雌果鸠护在怀里,用翅膀挡住夜晚的凉风。巢穴里很温暖,弥漫着棕榈叶和彼此羽毛的清香。雌果鸠轻轻啄了啄它的喙,像是在说“晚安”。绿羽闭上眼睛,听着她平稳的呼吸声,心里一片安宁。
明天,它们还会一起去溪流边喝水,一起去芒果林觅食,一起守护这片共同的家园。而在不久的将来,这个家,或许会迎来新的成员,让这份安宁与温暖,延续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