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孕进入第五个月，陈婉月的孕吐不但没有减轻，反而愈发严重。这个清晨，她趴在洗手台前干呕了足足十分钟，最后只能虚弱地撑着台面喘息。
袁一凡站在她身后，心疼地递过温水：“今天请假在家休息吧，别去工作室了。”
陈婉月摇摇头，声音带着疲惫：“不行，今天要和客户确认最终方案...”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恶心袭来。她扶着墙壁，眼泪不由自主地涌出：“怎么会这么难受...”
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了一周。原本温和的陈婉月，最近变得格外敏感。前天因为袁一凡忘记买她想吃的葡萄，她躲在卫生间哭了半小时；昨天又因为思语不小心打翻水杯，她罕见地对孩子发了脾气。
此刻，陈婉月站在衣帽间的镜子前，苦恼地打量着明显隆起的小腹和略显浮肿的脸庞。她尝试着穿上孕前的连衣裙，却发现拉链怎么也拉不上。
“一凡，”她的声音带着哭腔，“我现在好丑，你会不会嫌弃我？”
袁一凡闻声走进来，从身后轻轻环住她。他的手掌温柔地覆在她隆起的小腹上，下巴轻蹭她的发顶：“傻瓜，你一点都不丑。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像一颗饱满的珍珠，温润美好。这是我见过你最美丽的模样。”
“可是...”陈婉月还想说什么，却被袁一凡转过来面对面。
他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婉月，你正在创造一个小生命，这难道不是最神奇最美妙的事吗？每次感受到宝宝在动，我都觉得这是上天给我们最好的礼物。”
这天晚上，陈婉月又一次失眠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躺都不舒服。袁一凡打开床头灯，轻声问：“要不要喝点热牛奶？”
陈婉月摇摇头，眼眶突然红了：“我是不是太娇气了？别的孕妇都能正常工作生活，为什么我就这么难受...”
袁一凡坐起身，把枕头垫在她腰后：“每个人的孕期反应都不一样，不要和别人比较。要是实在睡不着，我陪你说说话。”
他起身去厨房热了一杯牛奶，又拿来一本诗集：“记得我们谈恋爱的时候，你最喜欢听我读诗。好久没读了，想听吗？”
陈婉月点点头，靠在丈夫怀里。袁一凡低沉的声音在静谧的夜里缓缓流淌，读着那些关于爱与生命的诗句。不知过了多久，陈婉月终于在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
第二天是周末，袁一凡推掉了所有工作安排，专心在家陪妻子。午饭后，他坚持要带陈婉月去附近的公园散步。
“可是我想睡会儿...”陈婉月赖在沙发上不想动。
“医生说适当运动对你和宝宝都好，”袁一凡耐心地扶她起来，“我们慢慢走，累了就休息。”
初冬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公园里随处可见散步的夫妻和玩耍的孩子。袁一凡小心翼翼地搀着陈婉月，遇到稍不平整的路面都要提醒她注意。
“你看那对老夫妻，”袁一凡指着不远处一对携手散步的老人，“等我们老了，也要这样每天一起散步。”
陈婉月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到时候可要你扶着我了。”
“求之不得。”袁一凡握紧她的手。
散步时，陈婉月说起最近的焦虑：“工作室的项目我最近都交给助理了，可是总担心他们做不好...有时候半夜醒来，会突然想到某个细节可能有问题...”
“别给自己太大压力，”袁一凡安慰道，“你现在最重要的任务就是照顾好自己和宝宝。工作室的事，等生完孩子再操心也不迟。”
走着走着，陈婉月突然停下脚步，惊喜地抓住袁一凡的手：“宝宝动了！特别明显！”
袁一凡连忙把手放在她肚子上，感受着那个小生命有力的胎动。他的眼睛一下子亮了：“真的！他在跟我们打招呼呢！”
这个小小的互动让陈婉月的心情明朗了许多。回家的路上，她主动说：“其实我知道自己最近情绪不好，可就是控制不住...”
“没关系的，”袁一凡温柔地说，“有情绪就发泄出来，别憋在心里。我知道你辛苦。”
晚饭后，袁一凡照例打来热水给陈婉月泡脚按摩。他发现她的小腿浮肿比前几天更严重了，便仔细地记下来，准备下次产检时咨询医生。
“明天开始，每天晚上泡完脚我都给你按摩半小时，”他一边轻柔地按压着她的脚底一边说，“医生说这样可以缓解浮肿。”
思语写完作业，也跑来凑热闹。她学着爸爸的样子，小心翼翼地给妈妈按摩手臂：“妈妈，这样舒服吗？”
“很舒服，思语真棒。”陈婉月亲了亲女儿的额头。
睡前，陈婉月突然想吃酸的。袁一凡立刻起身要去买，却被她拉住：“这么晚了，别出去了。”
“没关系，楼下便利店应该还开着。”袁一凡穿上外套，“你想吃什么？酸梅还是山楂？”
最后他买回了酸梅、山楂片还有陈婉月小时候最爱吃的果丹皮。看着妻子吃得满足的样子，他笑着说：“看来宝宝随你，都喜欢吃酸的。”
这天夜里，陈婉月又一次醒来，却发现袁一凡不在身边。她起身寻找，发现书房还亮着灯。推门进去，看见袁一凡正在电脑前查阅资料。
“怎么还不睡？”她轻声问。
袁一凡连忙起身扶她坐下：“我在查怎么缓解孕吐和失眠。有个专家说生姜茶可能有用，我记下来了，明天试试。”
陈婉月看着电脑屏幕上打开的几个网页，都是关于孕期护理的内容。其中一个网页还详细记录了最近她的各种反应和应对方法。
“你什么时候开始做这些笔记的？”她感动地问。
“从知道你怀孕那天起，”袁一凡不好意思地笑笑，“我怕自己不够细心，记下来比较放心。”
回到床上，陈婉月依偎在丈夫怀里，许久才轻声说：“一凡，谢谢你。虽然怀孕很辛苦，但有你在，我觉得特别安心。”
袁一凡轻轻吻了吻她的额头：“睡吧，我守着你。”
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照在相拥的两人身上。陈婉月在这个温暖的怀抱里，终于踏实地进入了梦乡。所有的焦虑和不安，在这一刻都化作了对未来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