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天的晨光透过窗帘缝隙溜进屋里,落在餐桌的瓷盘上,盛着温热的米粥和金黄的煎蛋。
小儿子扒拉着碗里的蛋羹,忽然把勺子一放,拍着桌子仰起脸,眼睛亮得像缀了星星:“妈妈!今天是我生日!你说过要给我买蛋糕的!”
宋安宁笑着揉了揉他软乎乎的头发,指尖蹭到他沾了米粥的嘴角:“记着呢,小寿星。等吃完早饭,咱们跟爸爸一起去买菜,再去蛋糕房挑你喜欢的奥特曼蛋糕,好不好?”
大儿子也凑过来,搂住弟弟的肩膀:“我要跟你一起选,选个最大的,上面还要有恐龙!”
小儿子立刻反驳:“不要恐龙,要赛罗!”兄弟俩叽叽喳喳拌着嘴,老公坐在一旁,咬着油条笑得眉眼弯弯,伸手敲了敲小儿子的脑门:“都听寿星的,先把早饭吃完。”
收拾完餐桌,一家人拎着菜篮子出了门。
菜市场里人声鼎沸,新鲜的蔬菜沾着露水,活蹦乱跳的鱼虾在水盆里吐着泡泡。
老公挑着排骨,宋安宁蹲在摊位前选西红柿和西兰花,两个孩子挤在旁边,一会儿指着红彤彤的草莓喊着要吃,一会儿又要买糖葫芦。
从菜市场出来,径直拐进街角的蛋糕房。玻璃橱窗里摆着各式各样的蛋糕,奶油裱花的公主裙、巧克力堆砌的城堡,还有小儿子心心念念的赛罗奥特曼款。他扑到玻璃上,小手拍着橱窗:“就要这个!这个赛罗有发光的眼睛!”
蛋糕店的店员笑着拿出订单本:“小朋友真有眼光,这款是今天刚到的新款,要不要加个名字在上面?”
宋安宁点头:“加‘江轩生日快乐’,下午四点来取。”
小儿子攥着订单小票,一路都紧紧捏着,生怕被风吹走,连走路都蹦蹦跳跳的,嘴里哼着不成调的生日歌。
午后的时光过得飞快,阳光慢慢斜西,宋安宁老公和婆婆早早开始忙活,厨房里飘出炖排骨的浓香。
老公在灶台前翻炒着辣子鸡,宋安宁切着水果,婆婆则在一旁包着虾仁饺子,两个孩子在客厅里搭积木,时不时跑进厨房探头探脑。”
傍晚时分,一桌丰盛的饭菜摆满了餐桌:糖醋排骨色泽红亮,辣子鸡鲜香扑鼻,翠绿的西兰花炒着虾仁,还有一大碗热气腾腾的番茄鸡蛋汤。
吃完饭,一家人七手八脚收拾好餐桌,把蛋糕摆在正中央。
打开盒子的瞬间,小儿子发出一声惊呼——淡蓝色的奶油底座上,赛罗奥特曼威风凛凛地站着,眼睛闪着荧光,周围点缀着巧克力做的小星星和水果块。
宋安宁点燃彩色的数字蜡烛“8”,屋子里的灯被关掉,暖黄的烛火跳跃着,映得每个人的脸上都暖洋洋的。
“祝你生日快乐,祝你生日快乐……”宋安宁领着大家唱起生日歌,婆婆跟着轻轻哼着,老公举着手机录像,大儿子拍着手,凑到弟弟耳边大声唱,小儿子抿着嘴笑,眼睛弯成了月牙,烛光里,他的脸颊红扑扑的,双手合十放在胸前,偷偷许了个愿。
唱完歌,小乐深吸一口气,鼓起腮帮子吹蜡烛,一口气把八根蜡烛全吹灭,惹得全家人哈哈大笑。他得意地扬起下巴,看向哥哥:“我厉害吧!一口气就吹完了!”
大儿子故作不屑地撇嘴:“这有什么,我去年吹灭了九根!”
婆婆笑着拿出礼物:“小乐,奶奶给你准备的礼物,看看喜不喜欢?”是一套崭新的绘本,封面印着他喜欢的恐龙和奥特曼。
老公也递过来一个盒子,里面是一辆遥控赛车,小乐拆开包装,立刻抱着赛车跑到客厅,摁着遥控器让赛车在地板上飞驰,嘴里喊着“冲啊!赛罗号!”
宋安宁则拿出一个奥特曼手办,是小乐念叨了好久的终极赛罗形态,他惊喜地叫出声,扑进宋安宁怀里,搂着她的脖子亲了好几口:“妈妈!我太喜欢了!”
分蛋糕的时候,小乐非要自己切,握着塑料刀歪歪扭扭地切下第一块,先递给奶奶:“爷爷奶奶先吃,最大的一块!”又切了一块递给爸爸和妈妈,最后给自己切了一块,上面正好有赛罗的脑袋,他小心翼翼地捧着,小口小口地吃着奶油,嘴角沾得白花花的,大儿子凑过来,偷偷挖了一勺他盘子里的草莓,兄弟俩又闹作一团,奶油蹭到了鼻尖上,像沾了雪的小松鼠。
光幕之上,奶油的甜香仿佛隔着时空漫了过来,刘邦盯着那淡蓝色底座上威风凛凛的赛罗奥特曼,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转头看向身侧的文武百官,语气里满是艳羡:“这生辰糕做得这般精致,瞧着就甜糯喜人,朕也想尝尝是何滋味。”
话音刚落,萧何便上前一步,拱手躬身道:“陛下若是喜欢,可以吩咐御厨,照着光幕里的样子琢磨着做一份出来,也好让陛下解解馋。”
刘邦闻言,却摆了摆手,脸上露出几分无奈的笑意,摇着头道:“算了吧。上次让御厨仿那什么面条,寡淡无味,看着就和光幕里的味道差了十万八千里。这生辰糕瞧着层层叠叠,又是奶油又是水果的,还不知道掺了多少稀罕物什,御厨怕是连原料都认不全,做出来也是东施效颦,白费功夫。”
站在一旁的樊哙早就看得两眼发直,忍不住粗着嗓子插话:“陛下,依臣看,这糕上的奶油怕是和咱们宫里的酥酪差不多?还有那上面的小人,莫不是用糖捏的?要是能尝一口,便是让臣少喝两碗酒都乐意!”
周勃也跟着点头附和:“樊将军说得是,这生辰糕看着就不一般。”
刘邦没理会两人的念叨,目光又落回光幕上,看着那叫江轩的小娃娃捧着蛋糕,嘴角沾得白花花的,笑得眉眼弯弯,心里竟生出几分羡慕来。
他想起自己幼时,哪里过什么生辰,成年后南征北战,更是连生辰都记不清,如今当了皇帝,自以为山珍海味吃遍了,对比后世的吃食,他才知道他以前都吃的是什么糟糠。
市井里,富贵人家的庭院中,几个锦衣玉食的孩童扒着雕花木栏,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光幕里那块缀着赛罗奥特曼的蛋糕,吵得翻了天。
梳着双丫髻的小姑娘扯着母亲的衣袖,娇声哭闹:“娘!我也要那样的生辰糕!上面要有会发光的小兔子!”
旁边的小少爷也不甘示弱,蹬着小短腿嚷嚷:“我要更大的!堆三层!上面摆满蜜饯和糖人!”
主母们被缠得没法,只好笑着哄劝:“好好好,明日就让厨房的厨子照着样子琢磨,便是没有那发光的眼睛,也给你们做个顶漂亮的,好不好?”孩子们这才破涕为笑,又挤在一起,眼巴巴地盯着光幕,生怕错过分蛋糕的热闹。
可这世间的光景,从来都不是家家都有这般闲钱和心思。
乡野的土坯房外,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也扒着土墙,望着光幕里那精致诱人的蛋糕,喉咙不住地滚动。最小的那个孩子,约莫五六岁的年纪,瘦得只剩一把骨头,看着江轩捧着蛋糕小口小口吃的模样,忍不住咽了口唾沫,扯着身边妇人的衣角,带着哭腔道:“娘,我也想吃……想吃那样的糕……”
妇人正挎着半篮野菜往回走,闻言先是一愣,随即脸上露出几分酸楚,跟着又涌上一股无奈的烦躁。她抬手就往孩子后脑勺拍了一巴掌,力道不算轻,打得孩子一个趔趄,瘪着嘴差点哭出来。
“吃!吃!就知道吃!”妇人的声音又哑又糙,带着几分绝望的刻薄,“那是什么稀罕物什?是咱们这样的人家能惦记的吗?我还想吃呢!谁给我做?”
孩子被打懵了,捂着后脑勺,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不敢掉下来,只能委屈地低下头,盯着脚下的泥地,再也不敢看那光幕一眼。旁边几个稍大的孩子,也默默收回了目光,攥紧了手里攥得发蔫的野菜,喉咙里的馋意,硬生生被压了回去。
光幕里的笑声还在继续,那暖黄的烛光、香甜的奶油、一家人的欢声笑语,落在这人间,却映照出万般不同的光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