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微露,天边泛起鱼肚白,苏家厅堂内却早已灯火通明。
苏云裳指尖轻抚那封请愿书,纸面粗糙,却承载着百余名商户的血泪与希望。她深吸一口气,抬眸望向商户领袖,声音沉稳而有力:“明日,我们便按计划前往权贵府请愿。这不仅是一次申诉,更是一次宣战——是我们向沈之遥、向这不公世道发出的声音。”
她顿了顿,目光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语气转沉:“这是我们的一次重要机会,大家务必齐心协力,一步不退。但也要警惕,沈之遥此人,向来心狠手辣,狗急跳墙之事,他做得出来。我们必须提前布防,护住每一家商户,护住这份来之不易的团结。”
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透着坚定,有人攥紧拳头,有人默默握住了腰间的短棍。厅内一时寂静,唯有烛火噼啪作响,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风暴低语。
苏云裳知道,前方的路布满荆棘,权贵如虎,沈之遥似狼,她夹在其中,稍有不慎,便会被撕得粉碎。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勇往直前。
回到房间,萧景宸与子轩已候在窗下。烛光摇曳,映照着三人肃穆的面容,如同三尊静默的雕像,凝望着即将掀起的惊涛。
“景宸,子轩,”苏云裳轻声道,声音却如刀锋划破夜色,“我们来商讨下明日请愿的具体细节。权贵老谋深算,从不轻易表态。我们必须揣测他可能的反应——是装聋作哑?是和稀泥?还是借机敲打沈之遥?至于沈之遥,他得知此事,必如疯狗反扑,我们不能有丝毫松懈。”
萧景宸微微皱眉,指尖轻叩桌面,声音低沉:“权贵此人,一向以‘稳定’为第一要务。沈之遥打击商户,已扰乱市井秩序,动摇税赋根基,权贵心中定有不满。但他也不愿轻易得罪沈之遥——沈家虽已式微,却仍与几大世家有姻亲,背后盘根错节。所以,明日请愿,权贵态度恐怕不会明朗,极可能模棱两可,先安抚我们,再暗中压事。”
子轩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锐光:“苏姑娘,我建议请愿书要改一改。不必只控诉沈之遥,而要将他的恶行与‘京城动荡’挂钩。比如,可写‘沈之遥私调打手,毁我商市,百姓惶惶,市井萧条,税赋锐减’。让权贵明白,若不惩治,动摇的不是商户,而是他的根基。”
苏云裳眸光一亮,轻轻颔首:“说得极是。我们不是在求他主持公道,而是在提醒他——若不作为,他也将失去掌控。”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权贵府那高耸的飞檐,声音坚定如铁:“所以,我们一方面要安排人手,暗中保护商户家属,转移重要账册与证据;另一方面,明日请愿时,必须让权贵感受到我们的团结与决心——不是一群哀嚎的弱者,而是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量。”
三人围坐于案前,将每一步可能的走向都推演到极致:若权贵闭门不见,如何应对?若沈之遥派人混入队伍制造混乱,如何识破?若权贵表面应承,事后反手压制,又该如何反制?
“我们还需准备第二手证据,”萧景宸低声道,“一旦权贵犹豫,便立刻放出沈之遥私通盐枭的账本,让他不得不动。”
“我已安排人手,正在誊抄副本。”落魄书生道,“只待一声令下,便可送入权贵府内线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