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你们正逐步靠近共振点核心，请注意状态稳定。”
——“苏巧巧：‘不是，你们有没有一种感觉——我觉醒得……有点太上头了？’”
——“张东宇：‘我觉醒那年没你这么猛，搞得像系统给你私开绿灯。’”
——“张知见：‘你是不是天选觉醒者，还是魂力跑偏型bug产物？’”
——“苏言（认真分析）：‘我觉得有可能是你天赋异禀，也有可能是系统被你的情绪压迫进化出了“怕挨打保护协议”。’”
时间：凌晨一点整 · 返回途中 · 某陌生街区
“我认真的。”
苏巧巧拧着眉，像是在质问天命，“我今天觉醒才几天吧？怎么感觉四阶都像……纸糊的？”
“你是说你刚才一拳把人锤进墙里，顺便炸断辰家采样器那一下？”
“对啊。”她愣愣道，“我觉醒的时候都差点爆魂，现在打起来怎么比原来练格斗还轻松？”
“你可能是用错了职业。”张知见严肃点头，“你这明显不是法系魂力觉醒者，是魂体暴走型重拳战士。”
“那我以前吃了那么多苦修体能干嘛？”苏巧巧满脸写着“我好像冤枉了自己很多年”。
“也有可能是……”苏言轻轻道，“你的觉醒不是单一魂源，而是残魂共鸣诱发。”
“她的意思是——你不是自己觉醒，是被那家伙——”张东宇话说到一半，目光忽然一凝。
四人同时停住脚步。
他们已经走出废弃轨道口十几分钟，本该返回城区主干道，可四周却安静得异常，路灯忽明忽暗，路牌褪色，街道两旁的建筑都像被时间泡过一轮。
“这不是我们来的路。”苏言语调微变。
“环境构造不对。”张东宇眉头一拧，抬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感知阵图，结果显示出来的是一片扭曲的地形图。
“这不是空间封锁。”他说，“是共振诱导转移。”
系统这时非常合时宜地弹出提示：
【你们已偏离原道路】
【当前位置：未知诱导区域 · 梦核共振链失控中】
【请注意：前方即为核心魂源所在】
“刚才……”苏巧巧指着来时路，“我们没走错路吧？怎么会突然被转场？”
“因为我们说得太开心了。”张知见叹气，“残魂估计都听烦了，就顺手把我们转到‘主线专用通道’。”
“你意思是，它不是要打我们，是嫌我们废话多？”
“它可能只是社恐。”苏言若有所思，“梦核系统太吵，它想拉我们进小黑屋。”
“我突然开始理解它了。”苏巧巧喃喃，“毕竟我们几个确实挺吵的。”
张东宇按住眉心：“不管它想干什么，我们已经进来了。”
“那辰家那边呢？”
张知见一脸“你猜”的表情：“你觉得他们在我们分开后往哪走的？”
三人沉默。
系统这时缓缓浮现一行字：
【辰家目标单位已接触骁残魂碎片真实波动】
【状态：陷入 · 无法脱离 · 信号混乱】
“他们……”
张东宇冷静下来了。
“真的送进主线了。”
——“系统：你们已进入高共振区域，梦核通讯功能将受到影响。”
——“张东宇：‘你要是现在再弹个教学任务，我真敢撕你界面。’”
——“苏巧巧：‘我现在只想联系简澜，确认他还活着，或者至少他的猫还在。’”
——“张知见：‘副梦核也联系不上他，我怀疑那片天线区域已经被骁用来种田了。’”
——“苏言（语气柔和）：‘如果骁会种田，那他应该也有审美。我们是不是穿得太现代了？’”
时间：凌晨一点十三分 · 共振链诱导区 · 空间结构模糊
“简澜？你在吗？收到请回答。”
张东宇点开梦核通讯界面，向上滑、重启、唤醒用户频道，操作了一整套熟练动作后，结果却只有一行飘忽的提示：
【连接失败 · 无信号区域 · 当前不支持跨区域同步】
【系统建议：放弃外界联系，专注当前场景交互】
“这是在……劝我们专心体验副本？”张东宇的嘴角抽了抽。
“那我是不是该问一句——你怎么不早点提醒我们，这里没信号？”苏巧巧盯着空中系统，“你就是想让我们进来体验实感对吧？”
“它是不是学会了那种叫‘反向推销’的策略？”张知见半躺在一段老墙根边，试图用副梦核频道强行反向ping简澜的终端。
系统表示：【副梦核频道失效 · 对象状态：静默挂起】
“静默挂起是什么意思？”苏巧巧警觉。
“简单说，”张知见扶额，“他还活着，只是——可能在地面看着我们信号消失了，然后选择把热奶茶喝完再想办法。”
“你对他的评估这么具体的吗？”
“毕竟我读取过副梦核早期观察报告。”张知见摊手，“上面写他‘非常擅长在危急时刻冷静地选择摆烂’。”
张东宇抬手尝试开启一个临时映射口，结果空间波动直接绕过他构造，像空气本身都在躲着他：“空间抗性在加重，我们已经被排除在正常世界结构之外。”
“所以我们这是，被残魂本人‘请’进了专属会客厅？”苏言语气温和，却盯着远方渐暗的建筑轮廓。
他们现在所处的区域越来越不像一座城市，更像是城市残留的“意识”，路牌是空白的，红绿灯闪的是毫无规律的频率，建筑像水墨晕染的框线，有形却不全实。
“它不像残魂留下的地方。”张东宇低声道，“而是……骁残魂自己正在看的地方。”
“你是说，”苏巧巧也意识到了，“我们看到的，是它梦里的城市？”
“或是某种记忆构造。”苏言道，“梦核系统正在被它牵引，构建一个只对我们几人有效的共感领域。”
张知见扫了眼副梦核：“数据结构在漂移。系统开始记录一条新的主线路径，标题是——‘魂源回响 · 接触开始’。”
张东宇眼神一凛：“别让它继续扩展，我们现在只是外围。”
“可问题是——”苏巧巧抬头看着前方一扇正在自己打开的、半扭曲的金属门。
门后，是一条昏暗楼梯，像是通往更深一层的意识结界。
“我们已经被它‘邀请’进去了。”
——“系统：你们已进入高风险意识层 · 空间命名暂定：魂源外围·异象层。”
——“张知见：‘暂定？你不是记录系统吗，怎么听着像兼职恐怖小说编辑？’”
——“苏巧巧：‘这场景是怎么回事？残垣断壁、地面像被时间啃过一样，还有——那东西动了吧？！’”
——“苏言（仍然温柔）：‘它没有动……只是它一直都在那里，看我们没看见它。’”
——“张东宇：‘不要被干扰了，这是意识筛选。它在等我们露出破绽。’”
时间：未知 · 地点：骁残魂外围梦境 · 第一层 · 名称未定义
他们踏入那扇自开的门后，走入了一段如废墟一般的通道。光线是模糊的蓝灰色，没有明确来源，像是从他们身体内照出去的幻光；空气仿佛泡过水，又经过风干，残留着某种模糊、老旧、带点炭烧气息的残存信息。
“……我总觉得这像是古战场，但又比战场更乱。”苏巧巧握紧手边的战术短刃，警惕环顾四周。
碎石堆、断裂的雕塑、半陷入地表的城市路灯交错杂陈，有的还带着莫名图案，那些图案不是文字，却像在挤压大脑的理解力。张知见盯了几秒，立刻移开视线：
“我严重怀疑这个空间是给脑子做柔韧性训练用的。”
“别盯太久。”张东宇低声，“这里每一样东西，可能都是意识投影，会‘反看’。”
走过一面倾倒的浮雕墙，众人顿住。
那面墙上刻着三组影子，一左一右两人正低头跪坐，中间是一个巨大的、模糊无形的存在，似龙似人，似乎有无数手臂，但轮廓始终在晃动，怎么看都无法聚焦。
而它的“头”，似乎正直视他们。
“它一直在看我们。”苏言轻声说，像在确认一个已经存在的事实。
“你不说我还以为只是石像。”苏巧巧咬牙，“结果这像是——活的。”
“它可能不是活的，也不是死的。”张东宇低声，“它可能就是——在。”
更诡异的是，一些“时间性碎片”开始在他们四周自发运作：
前方某个断墙后闪出一辆没有驾驶员的公交车，擦着他们疾驶而过，车上的乘客全是空座位，但窗玻璃上却映出一排排模糊脸孔，像是被遗忘的记忆在循环播放。
转角处一只断裂的玩具熊自动爬动，它发出儿童语音：“爸爸不在家，妈妈在梦里，你是谁？”
“……打扰了。”张知见直接用副梦核点了“不想看这个”。
他们绕过一块半熔化的路牌，正准备继续前行，却听见后方某个残缺的敞厅内传来极轻的“咚咚咚”敲击声。
像某种骨节撞击地板的节奏。
“东西出来了吗？”苏巧巧压低声音。
“不。”张东宇冷静，“它还在等。”
苏言忽然抬头望向空中——
一整片天幕，是反的。
高空的云在下沉，像天花板的水渍浮在现实的表面；一条条灵光似的轨迹绕在空中盘旋，那是骁的思维在飞行，而不是天空。
“我知道了。”张东宇轻声说。
“我们不是看见了他的梦。”
“我们是——进了他的脑子。”
——“系统：检测到未知意识触须接近，当前为非攻击型接触。”
——“张东宇：‘这算客气的接待，还是梦境版的“入侵许可协议”？’”
——“苏巧巧：‘我感觉它不是想说话，它是在翻我朋友圈。’”
——“苏言（语气仍柔）：‘它不是在看我们过去，而是在找我们有没有它未来的影子。’”
——“张知见：‘建议统一术语：这是一次合规又超纲的精神内窥。’”
时间：未知 · 空间名称：骁·意识结构 · 第一层：碎象回廊
四人站在一处交错回旋的空间内，地面不再是地面，而是被无数破碎镜面拼接而成的“意识地皮”。每走一步，就像踩在过去的记忆片段上，隐约还能听到未发生的回音。
他们的影子在地面上延伸、扭曲、分岔，有时候甚至会在不可能的角度上浮动一瞬。
“我不喜欢这里。”苏巧巧握紧魂刃，“这地方……像是在翻我过去的事。”
“不是像。”张东宇低声，“是的。”
系统浮现新的提示：
【你们已进入残魂结构的“初级投影层”】
【即将启动：“个体碎片印象回流”】
【注意：该模式非梦核原功能，由骁意识片段临时添加】
“系统都开始承认不是自己搞的了……”张知见喃喃，“那它到底是谁搞的？”
回答她的不是系统，而是一句来自空间本身的语音：
“……你们有谁，见过我。”
声音低哑、古远，像石头说话的回音，又像洪水之后的树根在呼吸。它没有指代对象，但却精确地穿透了他们每一个人的耳膜。
苏言眼神一动：“它试图确认我们的来源？”
张东宇的系统界面忽然炸出一行文字：
【未知协议接入 · 识别失败 · 系统权限漂移中】
“我曾走过你们的记忆。”
“你们走进我的残响。”
“你们不是我想找的人，但你们——带着我的碎片。”
苏巧巧下意识摸了摸脖子，那里有一道她从觉醒开始就隐隐作痛的细微痕迹，此刻居然开始发烫。
“你们有没有感觉到……”她喃喃，“他不是在说话，是在看。”
话音未落，四人脚下的镜面瞬间亮起不同的碎光。
像是被“意识分岔”，每个人都在各自镜面下看到了一个“自己”——
张东宇的镜面中，是他小时候站在家族后山，第一次觉醒龙魂，却因灵封环强行中断的那一刻。他的“影子”转头看着他，一言不发。
苏巧巧看到的是自己刚加入警队，被嘲笑为“新丁废柴”的那天。她明明记得那天她没哭，但镜面中的她，眼眶却是红的。
张知见的画面非常抽象，是她作为副梦核第一次投影成“人形”的瞬间。那时候她看着周霁雯讲课，一边笑着说“我能学这个”，一边偷偷变成她的样子。
苏言的镜面中，她站在梦核中枢空间内，面对一堵由无数“问号”构成的墙。她抬手，试图将一个“？”摘下来，但墙壁轻轻震了一下，没有阻止她。
“我在找——那个选择我的人。”
“但你们先来了。”
系统发出最后一次提示：
【当前意识投射结构即将转化】
【你们将进入：“深层共鸣模式”】
【是否接受 · 否则将被强制排出】
“……要选吗？”苏巧巧皱眉，“我们不是已经进来了吗？”
张东宇握拳：“别犹豫。我们进来了，就必须往前。”
“选。”
四人同时应答。
——空间猛然塌缩，如水面被倒灌的巨大漩涡将他们分别吸入各自的投影通道。
碎片之下，是深层回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