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邪捧着笔记本,难以置信地低呼出声:“将我们引到这里来的……居然是她?!”
无心和顾念安却迅速交换了一个眼神,彼此心照不宣——或许无邪和阿宁的录像带是陈文锦寄出的,但他们二人收到的那两盘,来源恐怕另有其人!这潭水,比想象得更深。
无邪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翻页。第二页上,绘制着一个极其精细、线条繁复的图案。那是六条蜿蜒曲折、如同活物般盘踞的曲线,每一条曲线上都标记着一个醒目的黑点,旁边清晰地标注着他们耳熟能详的地名:长白山、鲁王宫、海底墓……
“这是……”无邪瞳孔微缩,声音带着发现重大线索的激动,“这曲线走势,分明是风水堪舆中记载的龙脉!这些黑点标注的,都是建在关键龙脉节点上的大墓!”
无心的目光则被图案边缘一个独立于这六条龙脉之外的黑点吸引,他伸手指去:“那这个呢?”
三人凝神看去,只见那个孤零零的黑点旁边,写着四个清晰的字——柴达木--塔木陀。
无邪困惑地摇了摇头:“塔木陀?从来没听说过。难道……这也是一个未被发现的古墓?”
顾念安俯身细看,指尖轻轻点在那处,沉声道:“你们看,这个点周围,被用力画上了好几个问号,笔迹深刻,几乎要划破纸背。很明显,在这一页的所有信息中,这个‘塔木陀’,才是陈文锦最关注、也最疑惑的核心关键。”
他们继续向后翻阅。笔记本接下来的大部分内容,是陈文锦早年对汪藏海及其相关遗迹的大量研究笔记,其中“塔木陀”这个名字被反复提及,频率之高,远超其他任何地点。随后,笔记记录了陈文锦带领团队进入长白山,探索云顶天宫的详细经历。
而这段惊心动魄经历的结尾,只有一句没头没尾、却重若千钧的话:
我看到了终极!
无心心头猛地一凛,握着笔记本边缘的手指微微收紧——她也进过那道青铜门?!
而无邪和顾念安则是面面相觑,完全摸不着头脑。无邪喃喃道:“‘终极’?这……这是什么意思?是指长白山隐藏的最终秘密吗?”
他试图理清思路:“虽然还是不明白文锦阿姨到底在门后看到了什么,但很明显,她是在进入青铜门之后,才最终下定决心,将探索的重心转向了塔木陀。”
顾念安赞同地点点头,目光转向无心,带着一丝探究:“无心,那扇门后面……”
无邪也立刻好奇地扭过头,眼神灼灼。
无心却罕见地、几乎是下意识地打断了顾念安的话,语气带着不容商榷的坚决,以及一丝深藏的歉意:“抱歉,念安。抱歉,吴邪。关于门后的一切,我不能说。”(作者有话说:不让无心跟你们说是因为我也不知道,小顾啊,实在不行你去问三叔吧。哦对了,问完了记得回来告诉你作者妈妈我一声,我也想知道)
气氛有瞬间的凝滞。
顾念安深深看了无心一眼,没有追问,也没有丝毫不悦,反而理解地点了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手臂,示意自己明白。无邪见状,虽然满心好奇,也懂事地压下了疑问,转而将注意力放回笔记本上,低声道:“没事,无心,我们理解。”
他们如此体谅的反应,反而让无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愧疚感。有些秘密,背负本身就是一种孤独的刑罚。
接下来的日记出现了长时间的断层,时间直接从1993年跳跃到了1995年,内容变成了陈文锦筹备并最终前往塔木陀的简短记录。然后,整本笔记便在此戛然而止,再无后续。
无邪合上笔记本,脸上写满了更大的疑惑:“这就……没了?塔木陀之后发生了什么?她找到想要的东西了吗?”
顾念安却比他看得更透彻,他拿过笔记本,在手中掂了掂,冷静分析:“整本日记虽然看似内容杂乱,时间线跳跃,但通篇细读下来,其核心目的非常明确——它就像一份精心设计的引路石,所有的线索、所有的暗示,最终都指向同一个方向,那就是……”
三人的目光再次交汇,异口同声地吐出了那个仿佛带着魔力的地名:
“塔木陀!”
………
随后无邪和顾念安还不死心,试图在笔记本的夹层、封皮或者残破的书页缝隙里,寻找可能被忽略的其他信息。
就在这时,一直安静守在旁边、警惕着四周环境的无心,脸色骤然一变!他猛地伸出手,同时抓住了顾念安和无邪的手臂,力道之大,让两人都是一个趔趄。
“别动!别出声!” 无心的声音压得极低,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紧绷。
顾念安和无邪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惊住,顺着他凝重的视线,缓缓地、僵硬地转过头,看向房间中央——
只见刚刚无邪坐着休息的那把破旧木椅上,不知在何时,竟然悄无声息地多了一个“人”!
一个穿着陈旧衣物、长发披散的身影,背对着他们,正对着一面早已模糊不清的破镜子,一下,一下,极其缓慢而又执着地……梳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