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老爹的脚步声越来越近，还没进院，就听见他粗声粗气的笑：“凡小子，快出来接一把！爹在山上摘了不少野山楂，酸溜溜的，你小时候最爱吃！”
林凡刚跨进院门，就见爹背着个竹篓，额头上渗着汗，竹篓里除了红通通的野山楂，还放着几根干柴 —— 显然是知道家里柴湿了，特意绕路捡的。他赶紧上前接过竹篓，入手沉甸甸的，山楂的酸甜气混着山里的草木香，一下子冲淡了刚才在溪边的憋闷。
“爹，屋顶被雷劈塌了个角，我一会儿找些茅草补补。” 林凡把山楂倒在石桌上，又去拿布巾给爹擦汗。
林老爹摆摆手，坐在院中的石凳上，喝了口林凡递来的凉茶，才慢悠悠地说：“屋顶不急，明儿个爹请李大叔来帮忙，你一个半大孩子，爬高上低的不安全。” 他说着，手伸进怀里，摸了半天，掏出个用油纸包得严严实实的东西，递到林凡面前，“你看看这个，能不能用得上。”
林凡接过油纸包，入手有点硬，拆开一看，是本比胖虎那本更旧的小册子，封面上用毛笔写着 “基础吐纳诀” 四个字，墨迹都有些发灰，边角卷得厉害，像是被人翻了无数遍。
“爹，这是……” 林凡惊讶地抬头，他知道爹这辈子没接触过修仙的东西，怎么会有这本吐纳诀？
林老爹挠了挠头，眼神有点闪躲，像是怕儿子笑话：“前几年镇上仙门来测灵根，爹见胖虎他爹求着李道长要了一本，就也厚着脸皮跟道长要了一本。那时候道长说你是无灵根，练了也没用，可爹想着，万一呢？万一哪天你想试试，总不能连本口诀都没有。”
他顿了顿，声音放低了些，带着点愧疚：“这几年爹一直把它藏在枕头底下，没敢给你看，怕你看着难受。昨儿个打雷劈了屋子，你却一点事都没有，爹就想着…… 或许是老天爷给了你点机会，这册子你拿着，想练就练练，不想练也没事，咱父子俩守着这青竹谷，种种菜煮煮粥，也挺好。”
林凡捏着那本旧册子，纸页粗糙的触感蹭着指尖，眼眶突然有点发热。他一直以为爹早就接受了他是 “废灵根” 的事实，却没想到，爹还偷偷藏着这么一本吐纳诀，替他守着一个连自己都快放弃的念想。
“爹，我想试试。” 林凡握紧册子，声音有点哑，却很坚定。
林老爹愣了一下，随即笑了，眼角的皱纹挤在一起：“好！好！想试就试！爹去给你煮点山楂水，练累了好解渴。” 说着就起身往灶台走，脚步都比刚才轻快了些。
林凡拿着《基础吐纳诀》，走到院角的老青竹下 —— 这里安静，又能晒到点夕阳。他翻开册子，里面的字迹是手抄的，有些地方还标了小注，比如 “吸气要慢，像闻花香”“呼气要匀，像吹烛火”，想来是林老爹怕他看不懂，特意找李道长问的。
他按照册子上写的，盘腿坐下，闭上眼睛，试着调整呼吸。一开始还不太顺，总觉得气吸到一半就卡住了，可当他静下心来，胸口的灵玉突然轻轻动了一下，一股熟悉的暖意顺着喉咙往下走，像是有人在轻轻推着气，帮他把气吸进了丹田。
“呼 ——” 林凡缓缓呼气，气从丹田出来，顺着胳膊流到指尖，又绕回胸口，比刚才在溪边时更顺畅了些。他睁开眼，看见自己的指尖竟沾了点极淡的青光，像是灵玉的光渗了出来。
他赶紧翻到册子的第二页，上面写着 “引气入体，需感天地灵气，融于己身”。林凡再次闭上眼睛，试着去感受周围的灵气 —— 以前他连灵气的影子都摸不到，可现在，他能清晰地感觉到，老青竹的叶子上、泥土里、甚至空气中，都飘着无数细小的光点，这些光点就是灵气！
灵玉的暖意越来越明显，像是一块磁石，把周围的灵气往他身边吸。那些细小的光点慢慢聚过来，顺着他的鼻尖、指尖钻进身体里，和他体内原本的灵气汇合，一起在经脉里流动。
就在这时，他忽然听见 “咔嗒” 一声轻响，低头一看，是脚边的一块小石子，竟自己滚了起来，绕着他的脚踝转了一圈，又轻轻停在灵玉对应的位置，像是被吸过来的。
林凡心里一惊，刚想睁眼，就听见灵玉里传来那个迷糊的声音：“别急着睁眼，继续练。你这老爹找的册子虽普通，却正好适合你打基础，灵玉能帮你聚气，再练会儿，就能把灵气存进丹田了。”
是灵玉的声音！林凡赶紧稳住心神，继续按照吐纳诀的口诀修炼。灵气在体内流得越来越快，胸口的灵玉也越来越亮，淡青色的光透过衣料，在地上映出个小小的光圈，光圈里的草叶轻轻晃动，像是被灵气吹得动了起来。
“凡小子，山楂水煮好了！” 林老爹端着碗走过来，刚靠近青竹，就看见地上的青光光圈，还有那些晃动的草叶。他愣了一下，揉了揉眼睛，以为是夕阳的影子，可再仔细看，那青光明明是从儿子胸口透出来的！
“爹，怎么了？” 林凡听见声音，睁开眼，灵玉的光一下子暗了下去，恢复成之前温吞的样子，地上的光圈也没了。
林老爹把碗递给他，眼神里带着点疑惑，却没多问，只是笑着说：“没咋，就是觉得今儿个的风有点怪，草叶都往你那边飘。快喝山楂水，凉了就不好喝了。”
林凡接过碗，喝了一口，酸溜溜的甜，从喉咙暖到心里。他看着爹眼底的疑惑，没说灵玉的事 —— 不是故意瞒，是他知道，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等他真的练出点样子，再告诉爹这个惊喜。
他低头摸了摸胸口的灵玉，灵玉安安静静的，像是又睡着了。可林凡知道，从爹把这本《基础吐纳诀》交到他手里，从灵玉帮他聚气引灵开始，他的修仙路，已经真正踩上了第一步。
院外的夕阳慢慢沉下去，把青竹的影子拉得很长，石桌上的野山楂红得发亮，碗里的山楂水冒着热气，父子俩的笑声混着风吹青竹的声音，在小小的院子里飘着，暖得让人心里发甜。而胸口的灵玉，正透着一丝无人察觉的微芒，像是在悄悄等待着，下一次异兆的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