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就在想，同样身为上古灵兽，为何却被如此对待？
后来我了解到，只要能潜心修炼，通过渡劫，蛇方能化龙。”
“于是，我便四处寻找修炼之法，然后认真修行，只为早一天证明自己，我也可以成为人人敬仰的龙。
在这期间，我尝试着帮助那些所谓的人类，可每一次我的出现，都会让他们感到害怕，甚至对我恶语相向。
我不明白，明明我做的是好事，却为何得不到认可，难道真的只有成为神，才能被他们所接受吗？”
说到这里，修凌突然看向了远方，
“直到我遇见了她，我以为她会跟所有人一样，认为我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妖兽。
却没想到，她不仅相信了我，还用结界将我保护起来。
虽然，我渡劫失败了，但她却没有放弃我，不仅替我疗伤，还鼓励我重新修炼，让我原本跌入谷底的心又重新看到了希望。”
“可最后，还没等到我下一次渡劫，她却死在了大战之中....”
“呵呵，原来神也会死啊...”
“她不在了，我又何苦一心要化龙成神呢？反正世人的眼光我也已经习惯了，更不在乎，在她死后，那些莫须有的罪名。”
“我承认，我杀了许多的灵兽，那又如何，反正杀一个也是杀，杀两个也是，对我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轰隆隆！——”
又一道金色的闪电伴随着巨大的雷声劈了下来，修凌毫无躲闪之意，而是朝着闪电，迎面而上。
毫无意外，闪电劈在了他的身上。
“修凌，回来！！”我开始大喊，眼泪不知不觉流了下来。
我想要从莫离君的怀里挣脱出来，却被他死死扣住，
“别去，危险！”
修凌的蛇身也出现了断裂，可他还在拼命的朝着头上飞去。
“天帝，那时候在幽都，我见到了毕方，他说是你坐骑的时候，我就铁了心的要杀了他。
我要向你们证明，我修凌就算只是一条渡劫失败的蛇，也不比你们这些所谓的神兽差！”
修凌咬牙说完这句话的时候，第三道闪电劈了下来。
他依然没有躲，只是闪电劈在他身上的时候，他巨大的蛇身出现了断裂，而他也从空中落了下来。
“浮生！”
浮生回到我的手中，立刻带着我朝着修凌坠落的方向飞去。
这次我让浮生变得大了一些，我爬在剑的身上，刚好接住了坠落下来的修凌。
被我接住的一瞬间，他又化成了人形。
只是整个人面色惨白，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我甚至不敢触碰他。
白金相间的衣袍全部被血染红。
“修凌，对不起，当年是我失约，害你渡劫失败....”我哽咽得说道。
他强撑着嘴角，看着我笑了笑，
“其实，是我自己激进，跟你没关系，就算你来了，我一样会失败的。”
看着修凌这个样子，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难受，甚至有些说不出话来。
明明刚认识他的时候，他就想要拐走我，后来还变成莫离君的样子，骗我跟他双修。
在千岭寨的时候，他还将我抓走....
我应该是很怕他的，甚至在冰洞，他想要杀掉莫离君的时候，我对他都起过杀心....
可为何看见他现在这样，我却一点也害怕不起来，甚至心里还万分难过。
“从轮回境出来的时候，我已经想明白了。
或许我的执念不仅仅是因为白矖，还有这么多年我背在身上的那些罪名。”
“你说的对，白矖已死，我早就应该放下的。”
“不过...我还是要谢谢你，从前只有白矖相信过我，现在的你也拼命护过我，我已经很满足了。”
他轻轻抬了抬手，最后还是放了下去，我想他应该是想要帮我擦掉眼泪吧。
“苏小婉，你记住了，不要再为了别人而牺牲自己了。
这一世，一定要为自己而活....”
修凌的身体渐渐变得透明，从他的身上飘出来了许多的星星点点，就像是暗夜出现的一抹星河，将周围都照亮。
我知道，他快不行了。
但我的嗓子像是被什么堵住，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小婉，我为我一开始那样对你，向你说声抱歉。
以后再也没有机会骚扰你了....”
我摇着头看着他，
“我早就不怪你了，真的....真的....”
“那就好....”
说完，半透明的修凌最后向我扬起了嘴角，露出一个浅浅的微笑。
随后，他的身影跟着那些星星点点，飘散在了空中。
头上的那片乌云，在修凌死后，逐渐远去。
后羿带着天兵也返回了天庭。
浮生载着我回到了岸边，莫离君立刻将我揽入怀中。
“他..死了？”我抽泣的问道。
莫离君轻轻的“嗯”了一声，他的手将我抱得更紧了。
可我还是没有从情绪中缓过来，将头埋在了他的胸口，大哭起来。
“是我害死了他，对吗？”
“不是的，小婉！”
“修凌毕竟杀了那么多的灵兽，还杀了天帝的坐骑，就算没有你，他一样逃不了。”莫离君宽慰道。
“如果没有遇见前世的我，或许他不会变成这样。”
“如果没有遇见你，早在洞庭那边传出巨蟒作乱的时候，他就已经被天帝所杀，根本活不到现在。
是前世的你将他保了下来。”
“小婉，我知道你现在很难过，但你没有做错任何一件事，从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千万不要去自责，明白吗？”
我没有说话，只是放声大哭。
直到我听见了李安和姜磊的声音，他们朝着我跟莫离君走了过来，
“姐，你没事吧？”
“今天这事....”
莫离君对着李安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李安才安静下来。
“仙君，今天这事...我们..”姜磊在一旁欲言又止。
“你们已经派了人过来，算是帮忙了，放心吧，不会有事。”
“有仙君这话，我也算是能回去给长老一个交代了。”
说完，姜磊便带着管理局的人离开，李安本来想留下来，被莫离君拒绝了。
巨大的洞庭，只剩下了我跟莫离君还留在这里。
我看向湖底，原本那是白矖给修凌找的容身之所，现在却成了他的葬身之地，心里顿感酸楚。
这时，一声清脆的鸟鸣声从天而降，不出意外，是玄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