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临阵磨枪 “奇才”出山
接下来的几天，林嚣仿佛回到了前世高考前的冲刺阶段，一头扎进了散修联盟附属的、对所有人开放的“博闻馆”中。这里收藏了大量的基础典籍，涉及修真百艺，虽然没有什么高深秘籍，但用来打基础、了解常识却是绰绰有余。
他将主要精力都投入到了丹道相关知识的学习上。
或许是穿越带来的灵魂异变，或许是夺天丹和元婴境界潜移默化的改造，又或许是他那“懒惰”的灵力将所有天赋都挤到了“学习”这条路上，林嚣发现自己在学习这些“旁门左道”时，确实堪称“进步神速”。
他那元婴级的神识，此刻成了最强大的学习工具。过目不忘只是基础，更重要的是那种远超常人的理解、分析和推演能力。复杂的药性相生相克原理，繁琐的药材处理手法，各种基础丹方君臣佐使的配伍…这些在普通修士看来需要常年累月记忆和理解的知识，在他这里，几乎是以一种“扫描录入、分析理解”的速度被吸收、消化。
仅仅两天时间，他就将《百草图鉴（基础篇）》、《丹道入门纲要》、《常见丹方解析（炼气篇）》等十几部厚厚的基础典籍啃了下来，并且理解得七七八八。虽然缺乏实践，但单论理论知识的广博和扎实程度，他已经不逊色于一些浸淫丹道数年的普通炼丹学徒了。
除了丹道，他也没完全放下阵法和御兽。
阵法方面，他重点研究了那个“诛仙剑阵（残）”的阵盘，虽然修复无望，但对上面那些残缺古老符文的研究，让他对阵法的原理有了更深的理解。他甚至举一反三，结合之前偷学的“小云雾障”和“聚灵阵”，尝试进行“魔改”。
“聚灵阵是聚集灵气供修士吸收…那我能不能把它微型化，布置在药鼎下面，聚集来的灵气不给人吸收，而是直接用来催动地火或者增强火焰温度呢？”一个大胆的想法冒了出来。
他立刻买来最基础的聚灵阵材料，开始在客栈里捣鼓。失败了无数次，烧坏了几个阵盘胚子后，竟然真的让他搞出了一个极其简陋、效率低下，但确实能微弱提升火焰温度和稳定性的“微效助燃阵”！这要是被正统阵法师看到，估计能气得吐血，骂他暴殄天物，胡乱改造。但林嚣却洋洋得意，觉得这是跨学科应用的伟大创举！
御兽方面，他也没闲着。通过《基础控兽诀》和强大的神念，他指挥三只猴子的精细度再上一个台阶。他甚至尝试训练它们进行更复杂的协作。比如，让大金负责用爪子剔除药材的无用部分，二金用石臼研磨药粉，三金则负责递送工具和清理…虽然过程磕磕绊绊，猴子们经常把药材弄得一团糟，或者把药粉撒得到处都是，但至少有了个雏形，看得林嚣哭笑不得，直呼“任重道远”。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到了月十五这天下午，林嚣感觉自己已经“武装到了牙齿”——脑子里塞满了丹道理论，袖子里藏着改良版“微效助燃阵”阵盘（虽然效果存疑），怀里还揣着几株常见的、但药性有些微特殊之处、容易引起讨论的药材。
他深吸一口气，对着镜子调整了一下表情，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像一个充满求知欲、略带一丝天才的傲气、但又因为缺乏名师指点而有些迷茫的年轻修士。
“演技，考验演技的时刻到了！”林嚣给自己打气，然后迈着自信（自认为）而又不显张扬的步伐，朝着散修联盟内部的“丹理阁”走去。
丹理阁是一座三层的古朴楼阁，环境清幽，进出此地的修士大多神情专注，带着书卷气。林嚣缴纳了少许灵石，进入了一层大厅。这里摆放着无数书架，典籍林立，不少修士或站或坐，安静地阅读或低声讨论。
林嚣看似随意地浏览着书架，实则眼观六路，耳听八方，神识如同无形的雷达，小心地扫描着周围，寻找着目标人物——那位神秘的萧大师。
根据山羊胡的情报，萧大师通常会易容成一个相貌普通、气质沉稳的中年修士。林嚣的重点就放在那些独自一人、气质沉静、在丹道典籍区流连的中年修士身上。
等了约莫半个时辰，申时将至。就在林嚣怀疑情报是否准确时，他的神识微微一动，捕捉到了一个目标。
那是一个穿着灰色布袍、面容普通、看不出具体年纪的中年男子。他正站在一个摆放着关于“火焰控制与药性萃取关联性”典籍的书架前，手指轻轻拂过书脊，眼神专注而深邃。他身上的灵力波动收敛得极好，乍一看只是炼气后期，但林嚣敏锐的神识却感觉到一丝内敛的圆融，绝非普通炼气修士可比！
更重要的是，林嚣注意到他脖颈与脸颊边缘的皮肤，有那么一丝极其细微、几乎难以察觉的不协调感，仿佛是…易容道具与真实皮肤衔接的痕迹？还有他翻动书页时，手指的灵活度与那“中年”的样貌略有些不符，更像是一个年轻人。
“就是他！”林嚣心中断定。这位肯定就是易容后的萧大师！
目标出现，计划启动！
林嚣深吸一口气，脸上露出“苦苦思索不得其解”的表情，拿着一本《低阶丹药成丹率提升杂谈》，走到了距离萧大师不远处的另一个书架旁，故意用不大不小、恰好能被对方听到的声音，自言自语般地“嘀咕”起来：
“奇怪…这书上说，‘凝露草’萃取时，需用文火慢煨，方能保其灵性不失…可我总觉得，若是能在其投入药鼎的瞬间，辅以一丝极短暂的猛火冲击，或许能更好地震开其表层灵璧，反而有利于后续灵力的融合渗透…虽然冒险，但理论上，成丹品质或许能提升半分？”
他这话，前半句是典籍上的正统理论，后半句则是他这几天自己瞎琢磨出来的、结合了前世一些物理化学概念的“歪理邪说”，听起来似乎有点道理，但又完全没有经过实践验证，属于典型的“理论空想”。
果然，他这话一出，旁边几个正在看书的修士闻言都皱了皱眉，有的甚至不屑地瞥了他一眼，显然觉得他在胡言乱语。
然而，那位灰袍“中年”男子，翻动书页的手指却微微一顿，虽然没有转头，但眼角的余光，似乎不经意地扫了林嚣一眼。
林嚣心中暗喜：有戏！
他趁热打铁，又拿起另一株他特意带来的、名为“赤炎果”的药材，放在鼻尖嗅了嗅，继续他的“表演”，眉头紧锁，仿佛陷入了深深的困惑：
“这赤炎果，性烈，火毒暗藏…典籍记载需以寒属性辅药中和。但为何一定要中和呢？若是以毒攻毒，辅以一丝更精纯平和的火系灵力作为引导，将其火毒化为主药的一份‘锐气’，是否也能另辟蹊径，炼出功效截然不同的丹药？比如…侧重于爆发和破障的类型？”
他这个想法更加离经叛道，完全颠覆了常规的炼丹思路。旁边一个老修士终于忍不住，低声呵斥道：“荒谬！火毒岂是儿戏？如此胡来，炸鼎伤身都是轻的！年轻人，莫要好高骛远，还是脚踏实地从基础学起！”
林嚣立刻装出一副被训斥后有些不服，但又强自克制的样子，微微涨红了脸，低声辩解道：“晚辈…晚辈只是觉得，丹道浩瀚，或许不该拘泥于古法…”
他一边说着，一边用眼角的余光偷偷观察那灰袍男子。
只见那灰袍男子已经合上了手中的书，转过身，正面朝着林嚣的方向。他的目光平静，落在了林嚣手中的赤炎果上，又缓缓移到林嚣那“倔强”而“迷茫”的脸上。
那目光中，没有嘲讽，没有不屑，反而带着一丝…探究和饶有兴趣的神色。
他看了林嚣几秒钟，然后，用那经过伪装、略显沙哑的嗓音，缓缓开口，问出了两人之间的第一句话：
“小友，你为何会觉得…那赤炎果的火毒，可以化为‘锐气’？”
林嚣心中狂跳！
鱼，上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