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只怪鸟好像是十二血枭……”
唐忆憋着笑,他拿出了地上掉落的令牌。
宋白离看了一眼,发现这三块令牌与之前一样。
“十二血枭居然有的不是人?”
唐忆不敢笑出声,怕引起另一边的注意,小声说道。
“除了墨鸦,他们已经团灭了……呵呵…”
旋即,二人收声,慢慢潜伏过去。
尽头,景象豁然炸开!
并非寻常匪窝,而是一座掏空山腹筑成的血腥巢穴。
巨大熔炉矗立中央,煅烧着的竟是粘稠血池,咕嘟冒着泡,散发令人神魂刺痛的污秽气息。
数百名血袍人或在熔炉旁举行邪异仪式,或在周边石台上厮杀练刀,狂笑与惨叫声混杂,石壁上挂满残缺的尸骸。
宋白离与唐忆的出现,如冰水滴入滚油。
“敌袭——!” 尖利嘶吼压过喧嚣。
最近处三名血刀门头目反应最快,周身血煞暴涨,狞笑着扑来。
刀锋未至,腥臭的血毒已凝成实质黑雾,当头罩下!
宋白离动了。
她甚至未看那三人,只向前伸出右手。
指尖轻压虚空,太阴月华如潮水奔涌!
极致寒意瞬间扩散,那扑来的血毒黑雾竟在空中冻结成狰狞冰晶,哗啦啦碎落一地。
下一瞬,长剑自行出鞘半寸。
铮——!
清越剑鸣如九天凤唳,压过所有嘈杂!
一道凝练到极致的月白剑弧横扫而出,快得超越视觉!
剑弧过处,空间仿佛被割裂,留下短暂的黑痕。
那三名扑至半空的血刀门头目身形陡然僵住,脸上狞笑凝固。
下一刻,自腰间齐齐断为两截!伤口平滑如镜,竟无一丝鲜血喷出,极致寒意已将断口瞬间封冻!
六截残躯砰砰落地,发出冰坨坠地的脆响。
整个血腥巢穴为之一静。
所有狂笑、嘶吼、锻造声戛然而止。
数百道目光骇然聚焦于那月白身影之上。
她并未停留。
一步踏出,身随剑走,化作一道流转不定的月华,直射中央血池熔炉!
所过之处,温度骤降!地面凝结霜华,空中飘起冰晶!
试图阻拦的血刀门修士甫一靠近,便动作迟滞,周身血煞之力竟被无形寒意冻结、崩碎!
旋即被那道月华轻巧掠过,身躯无声无息地四分五裂,化为冰雕碎块!
唐忆紧随其后。
他不再试图攻击,而是双手疾挥,一道道灵气激射而出,并非杀敌,而是精准地落在宋白离剑气掠过之处,净化残余血煞、封锁可能存在的暗门通道!
既然现在宋白离更强,就把杀敌的任务交给他。
两人一前一后,一冰一金,竟如摧枯拉朽,硬生生在这血腥魔窟中犁出一条冰霜与碎烬铺就的通道!
直指那沸腾的血池熔炉!
熔炉旁,一名显然是首领的血袍老者面目扭曲,疯狂催动法诀,熔炉内血浪滔天,凝聚成一只巨大的狰狞血爪,裹挟着无数哀嚎的怨魂,抓向那道袭来的月华!
“小辈竟然还真敢来,找死!”
宋白离眸光终于落在那血爪之上,唯有冰冷厌弃。
她脸上的伤口,在天胤解锁10%时已经愈合完好,但这并不妨碍她的杀意。
她并指如剑,凌空一点。
剑身月华暴涨,竟引动此地的气流,凝成一柄横贯空间的巨大冰晶之剑,对着那滔天血爪与后方熔炉,无声斩落!
血池熔炉轰然炸裂,滔天血浪裹挟着无数怨魂哀嚎冲天而起!
那血袍老者身形暴涨,干枯皮肤下血光流转,竟与整个巢穴的血煞大阵融为一体,威压瞬间攀升至恐怖境地!
血袍老祖声音嘶哑如万鬼哭嚎:“两个小娃娃也敢毁我基业!今日便拿你们的魂魄点天灯!”
巨大血爪再次凝聚,比之前庞大了数倍,掌心竟睁开一只怨毒的血色竖瞳,死光凝聚!
就在宋白离指尖月华即将再凝的刹那。
“让开!”
唐忆一声低喝,身影已如离弦之箭暴射而出!
他周身灵气波动,炽烈金光自他体内轰然爆发,如一轮微缩的太阳骤然在这血腥巢穴中升起!
至阳至刚的气息霸道地驱散阴寒血煞,金光所照之处,地面冻结的冰霜竟迅速消融蒸发,连怨魂的哀嚎都变成了凄厉的惨叫!
他竟直接选择了与那血袍老祖正面硬撼!
宋白离指尖凝聚的月华微微一滞,随即无声散去。
她看着那轮毫不犹豫冲向滔天血海的“烈阳”,清冷的眸光微动,终是向后撤开半步。
她未与他争,并非不能,而是不必。
太阳天生克制这等邪煞,由他出手,最为合适。
她身影飘然落于一处高耸的石笋之上,月白道袍在激荡的能量风暴中猎猎作响。
长剑悬浮身侧,清辉流转,却不再出击,只将零星扑来的血刀门余孽无声冻结、碎裂。
她的目光,只落在场中那轮与血海疯狂对撞的烈阳之上。
唐忆已与血袍老祖战作一团!
金光与血煞疯狂碰撞、湮灭!
他徒手凝出炽阳长枪,每一击都仿佛带着焚尽万物的恐怖高温,将那污秽血爪灼烧得滋滋作响,黑烟滚滚!
血袍老祖惊怒交加,血瞳死光连连爆发,却总被那烈阳金光生生冲散!
“小辈!你这是什么功法?!”老祖嘶吼,血爪猛地拍下,引动整个大阵之力!
唐忆不答,眸中金光炽盛,竟有玄奥符文流转。
在他看到宋白离脸上的伤口时,就想直接斩了这老东西。
他长枪突刺,枪尖一点极致的白光亮起,那是高度凝聚的灵气!
“破!”
轰——!!!
白光炸裂,如大日陨落!
血爪掌心那枚怨毒竖瞳竟被这一枪直接刺穿、蒸发!
血袍老祖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整条手臂轰然炸裂!
唐忆得势不饶人,烈阳金光彻底爆发,化作无数炽焰锁链,缠绕向遭受重创的老祖本体!
高处的宋白离静静看着。
看着那少年身上熟悉又陌生的炽热光芒,看着他战斗时毫无畏惧、甚至带着某种发泄般狂意的姿态。
她缓缓收回了目光。
最终看向了一处阴影。
只有冰冷的气息,无声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