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进...进阶？现在？”菜菜是被苏陌像扔垃圾一般活生生的从挎包里给丢出去的。
虽说灵宠进阶她早就见识过，可从一块石头变成一只白鹅，这她勉强还能接受。若再进阶，难不成还真能变成人身？
“你紧张什么！我只是说有些感觉了，进阶讲究天时地利人和，哪那么随随便便就在人前进行。你那是什么表情，不是怕我在大庭广众之下给你丢人叫你难堪吧！”苏陌脸上一红一绿的，慌乱中夹杂着几分忐忑，做贼似的环顾四周的人群，不得不让菜菜多想。
“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说，你...好端端的，怎么说进阶就进阶了。做鹅不好吗？你再进阶会变成什么啊？不会真能变成人吧？是男是女啊？”
与一只鹅朝夕相处怎样都可以，可若菜菜在她面前水灵灵的变成一个人，若是个姑娘她自是高兴的，可若是个男的？天哪，他们可是在同一张床上睡过的人，无数个日日夜夜，这叫她以后该如何自处！
“你哪那么多问题！是男是女要看天意了，就像开盲盒似的，不到最后一刻，我也不知道！”
“什...什么！还要开盲盒？”
“不是...你干嘛那么激动？”
“我...我哪激动了！好奇问问而已。”苏陌仰着脖子嘴硬。
“那小子做的东西虽然味道不怎么样，没想到却是顶好的极品！”菜菜一脸回味，突然脑袋一耷拉，有气无力的说道：“只是不知道以后还有没有机会了，现在已经到了辟谷阶段，正是关键的时候，若有他助力，定能事半功倍。”
苏陌脸色一沉：“几根灵草丹药而已，怎么就能断定一定是他的功劳。你若想要，以后我做给你就是了。”
菜菜闻言，脖子向后一趔，脑海中全是被苏陌烧的像黑炭一样的黑暗料理，连连拒绝：“不麻烦了，不麻烦了！”
沉默片刻，苏陌垂眸带着几丝失落说道：“道不同不相为谋，以后也不会和他们有任何交集。菜菜，我们的路，自己慢慢走。”
“哦。”
“不过既不相为谋，你为何又费尽心思的替他们洗清嫌疑，莫不是对那小魔头上了心？”菜菜一副吃瓜的脸。
“什么上心？你瞎说什么呢？我哪里有替他们洗清嫌疑，只是不想君亦那个笨蛋找错了仇人报错了仇，让聂青槐和夜沛槐那样真正的大恶人逍遥法外继续害人！”
“反应那么大，定有猫腻。”大白鹅眯着眼观察，“苏陌，你莫不是春心荡漾，喜欢上了旁人？也好也好，都说忘记一个人最好的办法，便是以最快的速度让自己重新爱上另一个人。在无忧谷用了三年的时间都没忘掉的人，说不定他有办法。”
菜菜从未见过厉千尘脱掉面具的样子，故而并不知道面具下的那张脸和苏陌心底一直无法忘怀的那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你...”苏陌脸颊涨红，心跳加速，又羞又气，平日里那张能把菜菜怼的抱头鹅窜的嘴，此刻竟是半个字也发不出了。
“话说回来...那个小魔头身上总有种奇怪的感觉，既熟悉又陌生。你有没有看过他的脸，长得如何？是不是你喜欢的类型？”
苏陌感觉整张脸都在烧，连耳朵尖都是火辣辣的，捂着耳朵不停：“菜菜你闭嘴！你以后若再在我面前说这些不堪入耳的话，我便拿针线把你的嘴给缝起来！”
菜菜一副作死的相，转身对着苏陌一阵屁股乱扭，不依不挠道：“怎么就不堪入耳了，哪个少年不钟情，哪有少女不怀春！你害羞什么！等俺成了人，也定是要在世间轰轰烈烈爱她一场的！”
苏陌被他气的哭笑不得，白眼道：“菜菜你还真是，二月的闷雷！”
“什么意思？”
“想的太早了！别忘了你如今还是个鹅样，是男是女都还不知道呢！这些没羞没臊的话，等你像个人再说吧！”
说完，不理它，背着手径直朝前走去。
菜菜挠头：“哎，你这话我怎么听着这么像是在骂我呢！”
扭着肥硕的鹅臀，小跑着追过去：“你等等，把话给俺老鹅说清楚，是不是在骂我！”
“就不等！谁让你腿儿短！”
“不讲武德！苏陌你这是欺凌弱小！”
川流不息的人群中，回荡着少女银铃般的笑声，夹杂着阵阵鹅叫。
又是一个崭新的烟火人间。
一人在跑，一鹅在追，嬉笑打闹的画面，若不是周围繁华的高楼水榭，仿若他们还在那个快乐恬淡的无忧谷一般。
“怎么样？可打听到了？老头...”菜菜的话在看到苏陌进门的模样后，戛然而止。
满心雀跃的出门，灰头土脸的回来。不用多问也知道，八成又是被骗了！
“你这就是典型的吃一百个豆也不嫌腥！怎么就能那么轻而易举的相信别人说的话，被骗一次还不够，同一个坑里连摔了两次，你也算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我们出来了那么久，有关老头子的消息全都是听旁人三言两语说道，没有一次是真的！像遛牲口似的从念州城一路遛到青槐城，又从青槐城遛到幽州城，敢情这是要环游江湖呢！下一站又是哪里？”菜菜人模人样的一顿输出，对方竟然没有还半句嘴。
半晌抬头，却见背对着坐在桌前的瘦削身影，隐隐抖动着肩头。
大白鹅眸间一热，倏地从床上蹦下来，蹑手蹑脚的走了过去。
缓缓转到苏陌对面，小心道：“我...我...你...没事吧？”
片刻，对面的苏陌缓缓抬头，双颊不知何时已被泪水湿透。
大白鹅心底咯噔一声：“你...哭了？”
眼眶里打转的晶莹泪珠像一颗颗小石子一样扑通扑通的砸进大白鹅的心里，那个总在它面前没心没肺嬉笑玩闹的人，此时安静的如同一只受伤的小羊，静静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