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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C读书 >  玲珑楼 >   第8章 窝头之试

刀疤脸的刀刃在雨雾中划出寒光,眼看就要劈到年长女子肩头。玉玲珑脑中灵光一闪,梦中白衣女子的剑招如潮水般涌来,她脚尖点地,身体如柳絮般斜飘而出,手中木棍带着风声直捣刀疤脸下盘。这一击角度刁钻,恰好避开刀锋,逼得刀疤脸不得不收招回防。

“好身手!” 猎户见状大喝一声,猎刀横劈直砍,将另外两名手下死死缠住。年长女子趁机拉着年幼女子退到神像旁,手中飞刀再次出手,银光掠过刀疤脸耳畔,惊得他冷汗直冒。

四人在狭小的破庙里缠斗,瓦片被踩得 “嘎吱” 作响,雨水顺着屋顶破洞滴落,在地面溅起细碎的水花。玉玲珑将木棍使得如长剑般灵动,时而虚晃一招引开注意力,时而趁隙攻击刀疤脸破绽,虽然力气不足,却凭着精妙步法与灵活身法周旋许久。

刀疤脸久战不下,心中焦躁万分,眼角余光瞥见天边隐约出现的黑影,知道援兵即将赶到,顿时精神一振:“小丫头片子,敢耍老子!等会儿让你尝尝碎尸万段的滋味!” 他狂笑着挥刀猛攻,刀势愈发凶狠。

玉玲珑渐渐体力不支,呼吸变得急促,手臂被刀风扫到,火辣辣地疼。她咬牙坚持,目光却在庙里快速扫视,寻找脱身之机。突然,她看到神像底座松动的石块,心中顿时有了主意。

“姐姐,帮我!” 玉玲珑大喊一声,故意卖了个破绽,引诱刀疤脸追击。年长女子立刻会意,飞刀直取刀疤脸手腕,逼得他身形一滞。就在这瞬间,玉玲珑猛冲向神像,用尽全身力气推动底座的石块。

“轰隆” 一声闷响,半块神像底座轰然倒塌,碎石飞溅。刀疤脸猝不及防,被碎石砸中膝盖,疼得单膝跪地。猎户抓住机会,猎刀直刺而出,正中一名手下咽喉。另一名手下见状吓得魂飞魄散,转身就想逃跑,却被年幼女子扔出的药粉迷住眼睛,惨叫着撞在墙上。

“撤!” 年长女子当机立断,拉着玉玲珑冲向庙后墙。猎户紧随其后,三人踩着倒塌的石块爬上墙头,纵身跃入墙外的密林。刀疤脸怒吼着想要追赶,却被膝盖的剧痛牵制,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消失在雨幕中。

三人在密林中狂奔,雨水打湿了视线,脚下的泥泞让奔跑异常艰难。直到跑出数里地,听不到身后的追赶声,才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下停了下来,瘫坐在地大口喘气。

“多谢姐姐和大哥相救。” 玉玲珑抹了把脸上的雨水,感激地说道。刚才若不是他们出手相助,自己恐怕早已命丧刀疤脸刀下。

猎户摆摆手,喘着气说:“举手之劳,不必客气。倒是你这小丫头,身手不错啊。”

年长女子也好奇地打量着玉玲珑:“妹妹看着年纪不大,剑法却如此精妙,不知师从何处?”

玉玲珑想起师父的嘱咐,不宜暴露身份,便含糊道:“只是跟着一位老人家学过几天粗浅功夫,让姐姐见笑了。”

年长女子没有追问,只是微笑着说:“我叫林青鸢,这是我妹妹林青羽。我们是附近青风谷的采药人,没想到会在此地遇到黑风寨的人。”

“我叫玉玲珑,是跟着师父在山中修行的。” 玉玲珑简单介绍了自己,“还不知大哥高姓大名?”

“我叫赵虎,就是个打猎的。” 猎户爽朗地笑了笑,露出朴实的笑容。

雨势渐渐变小,天边露出一丝微光。林青鸢抬头望了望天色:“雨快停了,但黑风寨的人肯定不会善罢甘休,我们得找个更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赵虎点点头:“往前再走几里地有片乱石坡,那里地形复杂,适合藏身。等躲过这阵风头,我们再做打算。”

三人简单休整了一下,便继续向乱石坡进发。玉玲珑的体力还未完全恢复,林青鸢便扶着她一起走,林青羽则蹦蹦跳跳地在前面探路,时不时采摘几朵路边的野花,给紧张的气氛增添了几分生机。

走了大约一个时辰,他们来到了乱石坡。这里果然如赵虎所说,到处都是奇形怪状的岩石,沟壑纵横,十分隐蔽。赵虎带着她们在乱石间穿梭,最终来到一处背风的山洞前。

“这里应该安全了,我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 赵虎说道。

山洞不大,但很干燥,里面还残留着篝火的痕迹,似乎以前有人在这里住过。赵虎熟练地捡来枯枝,用打火石生起一堆火。温暖的火光驱散了寒意,也让众人紧绷的神经放松了下来。

林青鸢从篮子里拿出一些干粮和水,分给大家:“快吃点东西补充体力吧。”

玉玲珑接过干粮,是几块干硬的饼子。她饿了一天,早已饥肠辘辘,便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林青羽坐在她身边,好奇地问:“玲珑姐姐,你的剑法好厉害啊,能不能教我几招?”

玉玲珑笑了笑:“我那只是些粗浅功夫,哪能跟你姐姐的飞刀比。青羽妹妹的飞刀才厉害呢。”

林青羽被夸得不好意思地笑了,林青鸢则温和地说:“妹妹过奖了,我们只是为了自保罢了。这黑风寨作恶多端,附近的村民都深受其害,只可惜官府不作为,没人能治得了他们。”

赵虎叹了口气:“何止是官府不作为,听说这黑风寨背后还有大人物撑腰,所以才敢如此嚣张。前几天他们还洗劫了山下的李家庄,抢走了不少粮食和财物,还打伤了好几个人。”

玉玲珑听到这话,心中义愤填膺:“难道就没人能管管他们吗?”

赵虎摇了摇头:“谈何容易啊。黑风寨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寨里有上百号人,个个都凶神恶煞的。之前也有过村民联合起来反抗,结果都被他们残忍镇压了。”

林青鸢眼中闪过一丝厉色:“多行不义必自毙,他们迟早会遭到报应的。”

就在这时,洞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伴随着拐杖敲击地面的 “笃笃” 声。众人顿时警惕起来,赵虎握紧猎刀,林青鸢姐妹也做好了战斗准备。

一个佝偻的身影出现在洞口,是一位头发花白的老妪。老妪穿着一件打满补丁的青色布衣,手里拄着一根枣木拐杖,脸上布满了皱纹,但眼睛却很有神,闪烁着精明的光芒。她看到山洞里的众人,并没有惊讶,反而露出了一丝笑容。

“几位小友,老婆子路过此地,想借个地方避避雨,不知可否?” 老妪的声音沙哑却温和。

赵虎打量着老妪,见她不像恶人,便放下了猎刀:“老人家请进吧。”

老妪走进山洞,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最后落在玉玲珑身上,微微停顿了一下。她走到火堆旁,烤了烤手,然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打开一看,里面是几个热乎乎的窝头。

“老婆子刚做的窝头,还热乎着呢,几位小友要是不嫌弃,就尝尝吧。” 老妪笑着说,拿起一个窝头,扔向玉玲珑,“小姑娘,看你饿坏了,快吃吧。”

窝头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稳稳地落在玉玲珑面前。玉玲珑看着眼前的窝头,金黄松软,还散发着淡淡的麦香,让她的肚子忍不住咕咕叫起来。但她并没有立刻拿起窝头,而是想起了师父的教导,在外面不要轻易吃陌生人的东西,尤其是在这深山里,人心难测。

她警惕地看着老妪,只见老妪正微笑着看着她,眼神中看不出丝毫恶意。但玉玲珑不敢掉以轻心,她想起了在醉春楼的经历,那些看似和善的人,背后可能隐藏着险恶的用心。

玉玲珑拿起窝头,先是放在鼻子前闻了闻,确认没有异味。然后她又仔细观察着窝头的颜色和质地,没有发现异常。但她还是不放心,又轻轻掰下一小块,放在嘴边抿了抿,用舌尖舔了舔,确认没有异样的味道。

老妪一直静静地看着她的举动,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容,没有丝毫不耐烦。赵虎和林青鸢姐妹也看着玉玲珑,不知道她为什么对一个窝头如此谨慎。

玉玲珑确认窝头没有问题后,才放心地咬了一口。窝头松软可口,带着麦香和淡淡的甜味,比她平时吃的干粮好吃多了。她饿坏了,很快就将一个窝头吃完了,感觉身上暖和了许多,也有了力气。

“怎么样,老婆子的手艺还不错吧?” 老妪笑着问道。

“多谢婆婆,很好吃。” 玉玲珑感激地说道,心中对老妪的警惕也放松了一些。

老妪又给赵虎和林青鸢姐妹每人分了一个窝头,自己也拿起一个吃了起来。她一边吃一边问道:“几位小友怎么会在这乱石坡?看你们的样子,不像是来游玩的。”

赵虎叹了口气,将遇到黑风寨的事情告诉了老妪。老妪听完,脸上露出了愤怒的神情:“这黑风寨真是越来越无法无天了!老婆子我也被他们抢过东西,真是恨死他们了!”

“婆婆也被他们抢过?” 玉玲珑惊讶地问道。

老妪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恨意:“可不是嘛。前几天我去山下赶集,买了些布料和粮食,结果在回来的路上遇到了黑风寨的人,东西全被他们抢走了,还把我推倒在地,要不是我跑得快,恐怕连老命都没了。”

林青鸢同情地说:“婆婆您受苦了。这黑风寨一日不除,我们就一日不得安宁。”

“谁说不是呢。” 老妪叹了口气,“可我们这些老百姓手无寸铁,哪能跟他们抗衡啊。” 她看着玉玲珑,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不过小姑娘你身手不错,刚才我在洞外可是看到了,你跟那个刀疤脸打斗时,步法很精妙啊。”

玉玲珑心中一惊,没想到老妪竟然一直在洞外,还看到了她们打斗的场景。她连忙谦虚地说:“婆婆过奖了,我只是瞎打而已。”

老妪笑了笑,没有再追问,而是转而问道:“小姑娘,你跟着师父在山中修行,学的是什么本事啊?是医术还是武功?”

“我师父教我一些医术和粗浅的功夫。” 玉玲珑说道,没有透露太多。

“哦?医术?” 老妪眼睛一亮,“那可真是好本事。老婆子我这把老骨头,一身的毛病,不知道小姑娘能不能帮我看看?”

玉玲珑犹豫了一下,看老妪确实不像恶人,而且还分享了窝头给自己,便点了点头:“婆婆请说,我尽力而为。”

老妪伸出手,玉玲珑将手指搭在她的脉搏上,仔细感受着脉象。片刻后,她松开手,说道:“婆婆,您的脉象有些紊乱,气血不足,应该是常年劳累加上受了风寒所致。我这里有些草药,可以帮您调理一下。”

玉玲珑从竹篮里拿出一些草药,递给老妪:“这些是黄芪、当归和枸杞,您回去后用清水煎服,每天一剂,连续喝上半个月,应该会有效果。”

老妪接过草药,感激地说:“多谢小姑娘,你可真是个好孩子。” 她仔细看着手中的草药,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

就在这时,洞外突然传来一阵狼嚎声,声音凄厉,似乎离山洞不远。众人脸色一变,赵虎握紧猎刀:“不好,有狼群!”

老妪也脸色凝重:“这乱石坡常有狼群出没,而且数量不少,我们得赶紧想办法。”

林青鸢看了看洞口:“这山洞太小,要是被狼群围攻,我们很难抵挡。”

玉玲珑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山洞深处:“那里好像有个通道,说不定可以通往别的地方。”

众人顺着她的目光望去,果然看到山洞深处有一个狭窄的通道,被岩石遮挡着,不仔细看很难发现。赵虎走过去,搬开岩石,露出了通道的入口。

“通道很窄,只能容一个人通过,而且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 赵虎说道。

“不管里面是什么情况,总比被狼群围攻好。” 林青鸢当机立断,“我们快进去!”

老妪拄着拐杖,第一个走进通道。玉玲珑紧随其后,然后是林青羽和林青鸢,赵虎断后。通道里漆黑一片,只能听到众人的脚步声和呼吸声。玉玲珑从怀里掏出火折子,点燃后照亮了前方的路。

通道比想象中要长,而且崎岖不平,时不时需要弯腰才能通过。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前方终于出现了一丝光亮。众人精神一振,加快了脚步。

走出通道,眼前豁然开朗。这里是一个隐蔽的山谷,山谷里开满了五颜六色的野花,一条清澈的小溪从山谷中流过,景色十分美丽。更让人惊喜的是,山谷中央有一座小小的院落,院落里有几间茅屋,看起来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这里竟然有人家!” 林青羽惊喜地说道。

赵虎警惕地看着院落:“不知道住的是什么人,我们还是小心点好。”

老妪却笑了笑:“放心吧,这里住的是我的一个老朋友,不会有危险的。” 她说着,率先向院落走去。

众人犹豫了一下,也跟了上去。走到院落门口,老妪敲响了门环:“老友,老婆子来看你了。”

片刻后,院门打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者走了出来。老者穿着一身灰色道袍,鹤发童颜,眼神炯炯有神,看起来仙风道骨。他看到老妪,露出了笑容:“青婆婆,你怎么来了?”

“这不遇到点麻烦,想在你这里借住几天。” 青婆婆笑着说,然后指了指身后的众人,“这几位是我的朋友,也一起过来了。”

老者打量了众人一眼,点了点头:“快请进吧。”

众人跟着老者走进院落,院子里种着一些蔬菜和草药,打理得井井有条。老者将他们带进一间茅屋,屋里陈设简单,却收拾得干干净净。

“你们先在这里休息一下,我去准备些茶水和食物。” 老者说完,便转身离开了。

青婆婆看着众人,笑着说:“这位是墨先生,是一位隐世的高人,医术高明,武功也很厉害。有他在这里,我们就安全了。”

众人松了一口气,连日来的紧张和疲惫让他们都有些吃不消。玉玲珑靠在墙上,看着窗外美丽的景色,心中感慨万千。她没想到在这深山里竟然还有如此世外桃源般的地方,更没想到会遇到青婆婆和墨先生这样的人。

就在这时,墨先生端着茶水和食物走了进来。他将东西放在桌上,微笑着说:“大家一路辛苦了,快尝尝我的手艺。”

桌上摆着几碟小菜,还有一锅香喷喷的米粥,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众人早已饥肠辘辘,纷纷拿起碗筷吃了起来。米粥软糯可口,小菜清爽开胃,让他们胃口大开。

玉玲珑吃着米粥,感觉浑身都暖和了起来。她看了看青婆婆和墨先生,两人正微笑着看着他们,眼神中充满了善意。她心中的警惕彻底放下了,或许在这乱世之中,还是有很多好人的。

吃完东西,墨先生为众人检查了身体,给玉玲珑和赵虎处理了伤口。他的手法很轻柔,医术也很高明,处理完伤口后,玉玲珑感觉疼痛减轻了许多。

青婆婆和墨先生交谈着,从他们的谈话中,玉玲珑得知他们都是不满黑风寨的恶行,才隐居在这山谷中的。他们一直在暗中帮助那些被黑风寨迫害的村民,给他们提供庇护和治疗。

“黑风寨的寨主是个心狠手辣的角色,名叫黑熊,据说一身横练功夫,刀枪难入。他手下还有四大金刚,个个都身怀绝技,不好对付。” 墨先生忧心忡忡地说。

“难道就任由他们这样作恶下去吗?” 玉玲珑忍不住问道。

墨先生叹了口气:“我们也想除掉他们,只是势单力薄,实在难以抗衡。”

青婆婆看着玉玲珑,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小姑娘,你身手不错,又懂医术,要是能加入我们,一起对抗黑风寨,那就好了。”

玉玲珑犹豫了一下,她想起了爹娘和阿哑的仇,想起了黑风寨的恶行,心中涌起一股勇气:“我愿意加入你们!只要能除掉黑风寨,就算付出再大的代价,我也愿意!”

赵虎和林青鸢姐妹也纷纷表示愿意加入。墨先生和青婆婆相视一笑,眼中露出了欣慰的光芒。

“好!有你们的加入,我们就更有信心了!” 墨先生激动地说,“不过黑风寨实力强大,我们不能贸然行动,必须从长计议。”

接下来的几天,众人在山谷中休整,同时商量着对付黑风寨的计划。墨先生和青婆婆给他们讲述了黑风寨的地形和守卫情况,赵虎凭借多年的打猎经验,提出了几条潜入黑风寨的路线,林青鸢姐妹则准备了一些迷药和毒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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