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黎的清晨总带着点慵懒的甜。林溪被窗外面包店的烤香唤醒时，阳光正透过纱帘，在地毯上织出金色的网。她趿着拖鞋跑到窗边，看见顾衍站在楼下的梧桐树下打电话，炭灰色西装外套搭在臂弯里，白衬衫的领口微敞，晨光落在他侧脸的轮廓上，柔和得像尊雕塑。
“醒了？”夏皓辰举着相机突然从门外探进头，镜头对着她乱糟糟的头发，“快收拾！李阿姨说今天要去玛莱区的露天市场，那里的草莓甜得能齁死人！”
林溪手忙脚乱地套上苏沐昨天给她买的鹅黄色针织衫，领口绣着只小小的郁金香，是她最喜欢的花。刚跑到楼下，就被江野塞了个保温杯：“李阿姨煮的姜枣茶，空腹喝暖身子。”
顾衍正好挂了电话，看见她跑过来，自然地接过她手里的保温杯，帮她拧开盖子：“分公司那边都安排好了，今天全天陪你们逛。”他说话时，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像有电流轻轻窜过。
玛莱区的露天市场藏在蜿蜒的巷弄里，彩色的遮阳棚在晨光里连成一片彩虹。李阿姨拉着林溪的手在草莓摊前驻足，红得发亮的草莓堆成小山，摊主是个卷头发的老爷爷，笑着往林溪手里塞了颗试吃：“刚从郊区摘的，尝尝？”
草莓的甜汁在舌尖爆开时，林溪眼睛亮得像落了星星：“好甜！”
“多买点回去做草莓酱。”李阿姨爽快地让摊主装了三大盒，转头又被隔壁摊位的鲜花吸引——淡紫色的勿忘我和鹅黄色的小苍兰扎成一束，正好配林溪今天的针织衫。
林子轩举着根刚买的法棍，像扛着长枪在人群里穿梭：“溪溪快看！那边有卖手工巧克力的！”他跑过去又跑回来，手里捧着个心形礼盒，“老板说这是‘爱神之吻’，吃了能遇到心上人！”
林溪的脸颊腾地红了，刚要摆手，夏皓辰突然喊：“有粉丝认出来了！”
几个举着相机的年轻女孩怯生生地站在不远处，手里还拿着炽焰的专辑。林溪立刻露出笑容，主动走过去：“你们好呀！”
“林溪！我们是从国内来的！”女孩们激动得声音发颤，纷纷掏出专辑求签名，“我们昨天在铁塔下就看见你们了，没敢打扰！”
顾衍示意江野拦住围过来的路人，自己则站在林溪身后，像道无形的屏障。苏沐温柔地帮女孩们递笔，宋纪泽默默帮她们和林溪合影，镜头里的林溪笑得眉眼弯弯，手里还捏着那颗没吃完的草莓。
“我们能和大家合张影吗？”其中一个女孩小声问。
“当然可以！”林子轩立刻把大家往中间拉，自己挤到林溪左边，顾衍很自然地站到她右边，手臂微抬，像在护住她又刻意保持着距离。夏皓辰举着相机喊“三二一”时，晨光正好落在林溪发顶，给她镀上了圈金边。
离开市场时，林溪的帆布包已经被粉丝送的小礼物塞满——有手绘的q版画像，有写着祝福的明信片，还有颗用玻璃珠做的小星星，据说能带来好运。
“没想到在这儿也能遇到粉丝。”林溪摸着那颗玻璃星星，心里暖暖的。
“我们炽焰的影响力都到巴黎了！”林子轩得意地扬着下巴，被江野不轻不重地拍了下后脑勺，“低调点。”
顾衍看着林溪被阳光晒得微红的脸颊，突然觉得，这样的时光真好。没有阴谋诡计，没有身份纠葛，只有身边的家人和远方的善意，像这巴黎的晨光，温暖得恰到好处。他低头看了眼手机里未发送的消息——是昨晚想了半宿的告白草稿，此刻突然觉得，不急，真的不急。
等她再长大一点，等她更清楚自己的心，等这些温柔的时光再沉淀得厚一点，他再把这份心意说出口也不迟。
午后的阳光透过花窗，在蒙马特高地的露天咖啡馆投下斑驳的光影。林溪趴在桌边看街对面的画家写生，画的是远处圣心大教堂的圆顶，颜料在画布上晕开，像把云朵揉碎了撒上去。
“在想什么？”苏沐递给她块刚烤好的可丽饼，上面淋着焦糖酱，“李阿姨说下午想去逛香奈儿的老佛爷店，问你要不要一起。”
林溪摇摇头，咬了口可丽饼：“我想在这儿多待会儿，这里的阳光好舒服。”她转头看向顾衍，他正对着笔记本电脑处理文件，侧脸的线条在光影里显得格外清晰，“顾衍哥不忙吗？”
“快好了。”顾衍合上电脑，其实是故意放慢了速度，想多陪她坐会儿。他看着街对面举着相机拍照的游客，突然说，“我们去画张肖像吧？”
画家是个留着络腮胡的大叔，看见林溪时眼睛一亮，连说“beautiful girl”，手里的画笔在画布上飞快地游走。林溪乖乖坐着，顾衍就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目光落在她微微嘟起的唇瓣上——她大概是觉得坐着无聊，正用指尖轻轻卷着发尾。
“画好了！”画家举起画布时，林溪惊讶地捂住嘴——画里的自己穿着鹅黄色针织衫，背景是圣心大教堂的圆顶，眼神里的雀跃被精准地捕捉下来，像把阳光都锁进了画里。
“顾衍哥你看！”她举着画跑过去，正好撞进他怀里。顾衍的手下意识地扶住她的腰，掌心的温度透过薄薄的针织衫传过来，两人都愣了一下。
“小心点。”顾衍的声音有点哑，慢慢松开手，目光落在画上时柔和了几分，“画得很像。”
这时，一个穿着香槟色套装的女士走过来，胸前别着枚精致的胸针，上面刻着“L”的标志。“抱歉打扰了，”她的中文带着点法语口音，却很流利，“我是L品牌的全球创意总监，刚才看到这位小姐的画，觉得她很符合我们新品的气质。”
L品牌是法国着名的轻奢品牌，以优雅浪漫着称，林溪的化妆台上就摆着他们家的香水。章文豪立刻上前交涉，女士笑着递过名片：“我们正在找亚洲面孔拍摄夏季广告，想邀请这位小姐和她的团队一起试镜，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兴趣？”
“我们溪溪当然有兴趣！”章文豪的眼睛亮得像发现了金矿，转头看向顾衍，“顾衍，你觉得？”
顾衍看向林溪，她正睁着大眼睛看着他，像只等待指令的小兔子。“你想试试吗？”他问。
“可以吗？”林溪的声音里带着惊喜，她很喜欢L品牌的广告大片，总觉得像在看童话故事。
“当然可以。”顾衍对女士点头，“我们很乐意。”
女士笑得更灿烂了，递来份邀请函：“明天上午十点在总部见，会有专业团队为你们设计造型。对了，”她看向林溪，眼神温柔，“你的眼睛像盛满了星光，很适合我们‘夏夜星辰’的主题。”
送走女士后，林子轩激动地原地蹦了三蹦：“L品牌！这可是国际大牌！拍了这广告，我们炽焰就能冲出亚洲走向世界了！”
“章哥又能赚大钱了。”夏皓辰举着相机拍邀请函，“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发粉丝群里！”
林溪低头摸着那张画，心里像揣了只小兔子。她偷偷看了眼顾衍，他正和章文豪低声说着什么，阳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淡淡的阴影。她突然想起刚才画家说的话：“你的眼神里有光，是被很多人爱着的样子。”
是啊，被哥哥们爱着，被粉丝惦记着，连陌生的巴黎都对她这么温柔。林溪咬了口可丽饼，焦糖的甜味在舌尖化开时，她偷偷在心里许愿：希望这样的日子能久一点，再久一点。
L品牌总部坐落在塞纳河畔的一栋百年建筑里，水晶吊灯在大厅里投下璀璨的光。夏琳娜正帮林溪整理礼服裙摆——淡蓝色的纱裙上缀着细碎的水钻，像把星空揉碎了缝在了上面。
“这套是首席设计师特意为你改的。”夏琳娜用卷发棒给她卷了个温柔的侧马尾，“你看镜子，是不是像从童话里走出来的？”
镜子里的林溪有点害羞，水钻在灯光下闪烁时，她想起奶奶以前用的雪花膏，也是这样带着细碎的珠光。“会不会太隆重了？”
“一点都不。”顾衍的声音从门口传来，他穿着定制的深蓝色西装，衬得身形越发挺拔。看到林溪的瞬间，他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像被星光猝不及防地照亮，“很美。”
试镜在顶楼的露台进行，背景是暮色中的埃菲尔铁塔。摄影师是个留着白胡子的老爷爷，操着一口带着口音的英语指挥：“林溪小姐，往顾衍先生身边靠一点，对，眼神再温柔一点……”
林溪的肩膀轻轻碰到顾衍的手臂，他身上淡淡的雪松香气混着露台的晚风飘过来，让她心跳漏了一拍。顾衍很自然地抬手，指尖虚虚地护在她身后，既没碰到又像在保护她，摄影师立刻按下快门，捕捉到这瞬间的默契。
苏沐和宋纪泽的镜头是在香水柜台前——苏沐拿着瓶淡紫色的香水，温柔地往宋纪泽手腕上喷了点，少年的耳尖微微泛红，像被香气熏醉了。林子轩和夏皓辰则在旋转楼梯上打闹，一个假装要推对方下去，一个夸张地做鬼脸，摄影师笑着说“这才是青春的样子”。
江野的单人镜头最酷，他靠在落地窗前，手里把玩着瓶黑色的香水，眼神冷冽得像雪山，却在镜头扫过林溪时，悄悄柔和了一瞬。
试镜间隙，品牌总监笑着递给林溪一瓶刚调好的香水：“这是我们为你准备的‘秘密花园’，前调是草莓的甜，中调是勿忘我，尾调是雪松……像极了今天看到的你。”
林溪轻轻喷了点在手腕上，香气在暮色里弥漫开来时，顾衍的目光落在她手腕上，像被什么吸引了。她突然想起早上在露天市场，他站在阳光里打电话的样子，原来他身上的雪松香，早就悄悄钻进了她心里。
“我们决定正式邀请炽焰成为L品牌的亚洲区代言人。”总监在晚宴上宣布这个消息时，章文豪激动得差点打翻酒杯。
“代言费是多少？”林子轩凑到章文豪耳边小声问，被夏皓辰拍了下脑袋：“就知道钱！”
“很多。”章文豪笑得眼睛眯成条缝，对林溪时语气却格外温柔，“足够给溪溪在北京再买套大别墅了。”
林溪的脸又红了，悄悄看了眼顾衍，他正举杯朝她示意，眼底的笑意像盛了星光。
回酒店的路上，塞纳河的夜景在车窗外流淌，像条缀满宝石的丝带。林溪靠在窗边，手腕上的香水味和顾衍身上的雪松香悄悄缠绕在一起。她想起白天在露天市场收到的玻璃星星，想起画家笔下带着光的自己，突然觉得，巴黎好像有魔法，能把所有温柔的瞬间都酿得甜甜的。
顾衍看着她被夜景映亮的侧脸，心里的念头越发清晰——等她再长大一点，等他们一起走过更多的地方，等她真正明白这份藏在守护里的心意，他再轻轻告诉她。
现在这样就很好，像这暮色里的香水，悄悄散发着香气，不必说破，却早已在心里生了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