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一晃,半个月过去了。
南方三州的水灾愈演愈烈,从帝都传来的消息却让人心焦。
七皇子玄烨率领的赈灾队伍一路走走停停,说是要安抚沿途州县,实则是在大搞排场、收受贿赂。
等他们磨磨蹭蹭地抵达灾区边缘时,宝贵的救灾时间已经过去了十几天。
而那三百万两的赈灾巨款更是如同石沉大海,真正发放到灾民手中的寥寥无几。
与此同时,在广袤的南方灾区,一股神秘的力量却在悄无声息地创造着奇迹。
一支训练有素、行动高效的队伍,如同从天而降的神兵,出现在最需要救助的地方。
他们带来的是远比朝廷标准高出数倍的精米白面;他们分发的是能药到病除的珍贵丹药;他们搭建的是足以抵御风雨的坚固帐篷。
他们从不宣扬自己的身份,每一次救助之后都迅速离去,只留下一句“我家主人,乃大玄一善人”。
“大玄一善人”的名号就这样在绝望的灾民口中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带上了一层神圣的光环。
当然,这些消息都被严密封锁着,暂时还没有传回风暴中心的帝都。
帝都的朝堂之上,依旧是暗流涌动。
这一日,早朝。
就在文武百官例行公事地汇报完各地政务、准备退朝之时,一个身影从角落里站了出来。
是萧凡。
经过半个月的休养,加上七皇子的资源支持,他不仅伤势痊愈,修为似乎还有所精进。
此刻的他一身素色长衫,面容坚毅,眼中带着一种悲天悯人的神采。
他一出列,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草民萧凡,有本启奏!”
皇帝叶正德对他有点印象,皱了皱眉,还是说道:
“准奏。”
萧凡深吸一口气,从怀中掏出一本厚厚的账册,高高举过头顶,声音悲愤而洪亮:
“陛下!草民在协助七皇子殿下处理赈灾事宜时,无意中发现,朝廷下拨的三百万两赈灾款在运输途中竟有大半不翼而飞!”
“草民顺藤摸瓜,历经艰险,终于查明真相!”
“所有证据都指向一人——户部侍郎张东海!”
轰!
此言一出,满朝皆惊。
户部侍郎张东海是太子太傅叶擎天的得意门生,也是太子一派在财政大权上的重要人物。
弹劾他,就等于是在向太子党开战!
张东海闻言,脸色瞬间煞白。
他连忙从队列中冲出,跪倒在地,大呼冤枉:
“陛下明察!臣冤枉啊!臣对朝廷忠心耿耿,绝不敢做出此等猪狗不如之事!”
“冤枉?”
萧凡冷笑一声,将手中的账册呈上:
“张大人,这上面每一笔账目都记录着你与江南盐商勾结、将赈灾银两转入私库的详细过程!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七皇子玄烨也适时地站了出来,一脸痛心疾首地说道:
“父皇,儿臣本不愿相信此事,但证据确凿。”
“张东海身为朝廷命官,竟敢在国难当头之际发此国难财,简直丧尽天良!请父皇严惩,以慰灾民在天之灵!”
两人一唱一和,配合得天衣无缝。
皇帝接过账册,越看脸色越是阴沉。
那上面伪造的证据做得天衣无缝,每一条都足以将张东海置于死地。
“来人!将张东海给朕打入天牢,严加审问!”
皇帝怒吼道。
“陛下!冤枉啊!!”
张东海被人拖下去的时候还在凄厉地喊着冤。
太子脸色惨白,几次想出言求情,但在皇帝的怒火和那“确凿”的证据面前,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整个太子党派系都因此事而蒙上了一层厚厚的阴影。
朝堂的局势瞬间倒向了七皇子一边。
萧凡站在殿中,昂首挺胸,享受着来自四面八方那或敬佩、或欣赏、或畏惧的目光。
他感觉自己又回来了!
那种掌控一切、替天行道的感觉又回来了!
他瞥了一眼武将队列中面沉如水的冠军侯顾战,心中冷笑。
顾长青,你看到了吗?这就是我萧凡的手段!
你以为在丹王大赛上让我出丑就能打倒我吗?我萧凡是天命所归!
等我辅佐七皇子殿下扫清障碍,下一个就轮到你和你背后的冠军侯府!
他甚至乘胜追击,对着皇帝拱手道:
“陛下,贪腐案错综复杂,恐有更多牵连。”
“为尽快查明真相、追回赃款,草民恳请陛下成立专案组,由信得过的大臣主持。草民愿为马前卒,协助查案!”
他这是想把调查权也抓在自己手里,好借机剪除更多太子党的羽翼。
皇帝沉吟片刻,觉得此举可行,正要点头。
就在这七皇子和萧凡自以为胜券在握、即将迎来人生最高光的时刻,一个懒洋洋的通报声从大殿之外遥遥传来。
“报——”
“冠军侯世子顾长青于殿外求见!”
“说有关赈灾款的事要启奏!”
这个声音如同平地起惊雷,让殿内所有人的表情都在一瞬间凝固了。
顾长青?
他不是被陛下罚禁足在府、闭门思过吗?
他来干什么?
萧凡脸上的得意笑容瞬间僵住,心中涌起一股极其不祥的预感。
这个阴魂不散的家伙又想来搅局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