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将断狼谷的岩石染得通红。苏念念靠在一块巨石上,军医正小心翼翼地为她包扎左臂的伤口,烈酒浸透纱布,带来阵阵刺骨的疼痛,她却只是紧咬着下唇,目光始终停留在手中那封匈奴单于写给拓跋烈的密信上。信纸边缘因反复摩挲而卷起,上面的字迹遒劲而冰冷,像极了匈奴人那双贪婪而凶狠的眼睛。
“将军,伤口已经包扎好了,切记不要再剧烈活动。”军医收拾好药箱,躬身退了下去。
秦风将一囊水递到她面前,沉声道:“匈奴单于冒顿向来野心勃勃,这些年一直觊觎我大夏的河西走廊,如今昆弥和拓跋烈都死了,他极有可能亲自率军南下。我们现在兵力不足,断狼谷虽胜,但也折损了不少弟兄,必须尽快与李广将军汇合,再向敦煌郡太守求援。”
鹰烈蹲下身,用手指捻起地上的一撮泥土,泥土中还混杂着狼骑兵的血迹。他抬头望向漠北的方向,眼中满是凝重:“匈奴铁骑号称天下无敌,他们的骑兵个个弓马娴熟,战斗力远非乌孙和狼头部落可比。而且漠北草原辽阔,他们擅长奔袭,我们想要防守,难度极大。”
苏念念接过水囊,喝了一口,清凉的水滑过喉咙,稍稍缓解了她的疲惫。她站起身,目光扫过正在清理战场的联军士兵,他们的脸上都带着疲惫,却依旧有条不紊地搬运着尸体、救治伤员、收缴武器。夕阳的余晖洒在他们身上,勾勒出一张张坚毅的脸庞。
“传我命令,全军加快清理战场,半个时辰后,立刻启程返回黑石山。”苏念念将密信收好,语气坚定地说道,“我们必须在匈奴人反应过来之前,与李广将军汇合,做好防御准备。”
半个时辰后,联军整理完毕,朝着黑石山的方向疾驰而去。铁骑的马蹄踏碎了夕阳的倒影,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一条长长的黄龙。苏念念骑在队伍的最前方,左臂的伤口隐隐作痛,却丝毫没有影响她的速度,她知道,每一分每一秒都至关重要。
夜幕再次降临,草原上刮起了凛冽的寒风,夹杂着沙尘,吹在脸上如同刀割。联军将士们顶着寒风,艰难地前行着。就在这时,前方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一名骑兵从黑暗中疾驰而来,正是李广派来的信使。
“将军!不好了!”信使翻身下马,神色慌张地说道,“李广将军率领的队伍在返回敦煌郡的途中,遭遇了匈奴的伏击!现在被困在黑石山以南的落马坡,情况十分危急!”
“什么?”苏念念心中一惊,猛地勒住马缰,“匈奴人怎么会来得这么快?”
“据俘虏交代,拓跋烈出发前,已经派人给匈奴单于送去了消息,说要南下攻打大夏。匈奴单于早就派了两万铁骑在边境等候,一旦接到消息,就立刻出兵。”信使喘着粗气,急忙说道,“李广将军本来想拼死突围,可匈奴人太多了,而且他们的弓箭手十分厉害,我们的士兵伤亡惨重!”
苏念念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她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眼神中充满了焦急。李广率领的两千士兵,大多是步兵,战斗力本就不如骑兵,如今遭遇匈奴铁骑的伏击,后果不堪设想。
“秦风,你率领一千铁骑,火速前往落马坡救援李广将军!”苏念念当机立断,高声下令,“鹰烈首领,你率领剩下的士兵,继续前往黑石山,加固防御,防止匈奴人偷袭!我随后就到!”
“将军,你伤势未愈,还是让我去吧,你留在后面指挥!”秦风担忧地说道。
“不必多说!”苏念念打断他的话,语气坚定,“李广将军情况危急,我必须亲自去!你立刻出发,切记,一定要缠住匈奴人,等我赶到!”
“是!”秦风不敢违抗,立刻率领一千铁骑,朝着落马坡的方向疾驰而去。
苏念念看着秦风的队伍消失在黑暗中,深吸一口气,对鹰烈说道:“鹰烈首领,黑石山就交给你了,务必守住!”
“苏将军放心,雄鹰部落的勇士,就算拼尽最后一滴血,也会守住黑石山!”鹰烈郑重地说道。
苏念念点了点头,调转马头,朝着落马坡的方向追去。她的战马如同离弦的箭,在黑暗中疾驰,寒风呼啸着掠过耳边,她却丝毫没有在意,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一定要救出李广将军!
落马坡地势险要,两侧是陡峭的山坡,中间是一条狭窄的通道,正是易守难攻之地。此时,山坡上布满了匈奴士兵,他们手持弓箭,不断地朝着被困在通道中的大夏士兵射箭。李广率领着士兵们组成盾墙,艰难地抵挡着匈奴人的攻击,盾牌上已经插满了箭矢,如同一只刺猬。
“将军,匈奴人太多了,我们快要撑不住了!”一名副将焦急地对李广说道,他的手臂已经中了一箭,鲜血染红了衣袖。
李广手持长枪,眼神坚定地说道:“弟兄们,坚持住!苏将军一定会来救我们的!我们是大夏的士兵,就算战死,也不能后退一步!”
就在这时,匈奴人的阵中传来一阵号角声,紧接着,一名身材高大的匈奴将领出现在山坡上,他身着金色的铠甲,头戴鹰羽头盔,手中握着一把长长的马刀,正是匈奴单于的弟弟,左贤王呼韩邪。
呼韩邪冷笑一声,高声喊道:“李广,你已经被包围了,识相的就赶紧投降,本王可以饶你们一命!否则,今日便是你们的死期!”
“休想!”李广怒喝一声,“我大夏将士,宁死不屈!”
呼韩邪眼中闪过一丝杀机,高声下令:“弓箭手,放箭!给我射死他们!”
匈奴士兵们再次拉满弓弦,箭矢如同密集的雨点,朝着大夏士兵射去。盾墙终于抵挡不住,被箭矢击穿了一个缺口,几名大夏士兵惨叫着倒在地上。
就在这危急关头,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紧接着,秦风率领着一千铁骑,如同黑色的潮水,朝着落马坡冲来。
“匈奴狗贼,休伤我军将士!”秦风高声呐喊,手中的长枪如同蛟龙出海,朝着山坡上的匈奴士兵刺去。
匈奴士兵们没想到会有援军到来,顿时陷入了混乱。呼韩邪心中一惊,连忙下令:“分出一部分兵力,抵挡援军!”
秦风率领着铁骑,冲破了匈奴人的防线,杀进了通道中。他与李广汇合,高声说道:“李将军,我们来了!”
李广看到秦风,心中一喜,连忙说道:“秦将军,多谢你及时赶到!”
“将军客气了,苏将军随后就到!”秦风说道。
就在这时,苏念念也率领着骑兵赶到了。她看到被困的大夏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怒火,高声喊道:“弟兄们,随我杀!”
苏念念手中的弯刀挥舞着,如同死神的镰刀,不断地收割着匈奴士兵的性命。一名匈奴士兵想要偷袭她,却被她反手一刀,砍断了喉咙,鲜血喷涌而出,溅了她一脸。
呼韩邪看到苏念念,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变得更加凶狠:“你就是那个斩杀昆弥和拓跋烈的女将军?今日,本王便要为他们报仇!”
呼韩邪催马冲了下来,手中的马刀带着呼啸的风声,朝着苏念念砍去。苏念念眼神一凝,挥刀抵挡,“铛”的一声巨响,火花四溅。她只觉得手臂一阵发麻,呼韩邪的力气竟然丝毫不逊于拓跋烈。
“女娃娃,有点本事!”呼韩邪冷笑一声,再次挥刀砍来,马刀如同狂风暴雨般,招招致命。
苏念念不敢大意,凝神应对。她的弯刀轻盈灵动,不断地避开呼韩邪的攻击,同时寻找着反击的机会。两人的战马在通道中盘旋,兵刃碰撞的声音不绝于耳,火花四溅,照亮了彼此狰狞的面容。
十几个回合下来,苏念念渐渐感到体力不支,左臂的伤口再次裂开,鲜血顺着手臂流下,滴落在地上。呼韩邪看出了她的破绽,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猛地发力,马刀朝着她的胸口刺去。
“将军,小心!”秦风看到苏念念处境危险,连忙催马赶来,手中的长枪朝着呼韩邪的后背刺去。
呼韩邪心中一惊,不得不放弃对苏念念的攻击,转身抵挡秦风的长枪。苏念念趁机喘息了片刻,她擦了擦脸上的汗水和血迹,眼神变得更加坚定。
她知道,今日必须斩杀呼韩邪,否则无法彻底摆脱困境。她催马上前,与秦风联手,朝着呼韩邪发起了猛攻。弯刀与长枪配合默契,一左一右,不断地攻击着呼韩邪的破绽。
呼韩邪以一敌二,渐渐感到吃力。他的身上已经多处受伤,鲜血染红了金色的铠甲,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可他依旧不肯认输,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既然你们想死,那本王就成全你们!”呼韩邪怒吼一声,猛地将马刀扔了出去,朝着苏念念砸去。同时,他拔出腰间的短刀,朝着秦风冲去,想要与秦风同归于尽。
苏念念侧身避开飞来的马刀,看到呼韩邪朝着秦风冲去,心中一惊,连忙喊道:“秦风,小心!”
秦风反应极快,立刻后退,同时长枪刺出,朝着呼韩邪的胸口刺去。呼韩邪却不闪不避,任由长枪刺穿了他的胸口,同时他手中的短刀也朝着秦风的脖颈砍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苏念念猛地催马上前,弯刀一挥,精准地砍在了呼韩邪的手腕上。
“啊!”呼韩邪惨叫一声,手腕被砍断,短刀掉落在地上。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的断手,眼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
秦风趁机拔出长枪,鲜血从呼韩邪的胸口喷涌而出。呼韩邪踉跄了几步,最终倒在地上,气绝身亡。
匈奴士兵们看到左贤王被杀,士气顿时大跌。他们本来就被联军前后夹击,如今首领一死,更是彻底失去了斗志,纷纷扔下武器,想要逃跑。
“降者不杀!”苏念念高声喊道。
匈奴士兵们听到这话,纷纷放下武器,跪倒在地,向联军投降。剩下的少数顽固分子,也被联军士兵一一斩杀。
战斗终于结束了。落马坡上尸横遍野,鲜血染红了整个通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苏念念站在尸体堆中,看着眼前的惨状,心中五味杂陈。
李广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左臂的伤口,感激地说道:“苏将军,多谢你及时赶到,否则我等今日必死无疑。”
苏念念摇了摇头,说道:“李将军客气了,守护大夏,是我们共同的责任。”
就在这时,一名士兵匆匆跑来,脸上带着一丝焦急:“将军,我们在呼韩邪的身上发现了一封密信,是匈奴单于写给她的!信中说,匈奴单于已经率领五万铁骑,正在赶来的路上,预计明日就会抵达黑石山!”
苏念念心中一惊,连忙接过密信。信中内容与拓跋烈身上的密信大同小异,都是关于攻打大夏的计划。她知道,真正的大战,即将开始。
夜色渐深,寒风依旧呼啸。苏念念握紧了手中的弯刀,眼神坚定地望向黑石山的方向。她知道,接下来的战斗,将会更加艰难,但她绝不会退缩,因为她身后,是大夏的山河,是百姓的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