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蒙蒙亮,晨曦透过诊疗室的窗棂,洒下几缕柔和的金光,落在路?的脸颊上。她睫毛轻轻颤动,从疲惫的睡梦中醒来,脑袋还有些昏沉,刚想撑着起身,就撞进了一双温柔而明亮的眼眸里。
斯塔正静静地看着她,眼底带着未褪尽的虚弱,却盛满了笑意,像被晨光晒暖的湖水。他的脸色依旧苍白,嘴唇也没什么血色,但眼神里的光彩,却比任何时候都要鲜活。
“你醒了?”路?的声音还有些沙哑,带着刚睡醒的懵懂,反应过来后,眼眶瞬间就红了,“你终于醒了!斯塔,你吓死我了!”
斯塔看着她眼底瞬间涌起的水汽,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些,声音还带着病后的沙哑,却透着几分轻松:“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吗?倒是你,看你这眼下的青黑,怕是这三个月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吧?”他想抬手摸摸她的头,动作牵扯到伤口,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眉头轻轻蹙起。
路?立刻伸手按住他的胳膊,又气又心疼:“你别动啊!伤口还没好呢!谁让你乱跑的?谁让你不听劝非要去杀魔物的?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三个月,每天都在害怕,害怕你像……像伯父一样,再也回不来了!”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顺着脸颊滚落,砸在床单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她用力抹了抹眼泪,却越抹越多,肩膀也控制不住地颤抖:“斯塔,我真的不想失去你……你是我最重要的人,你要是出事了,我怎么办啊?”
看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斯塔瞬间慌了神,手忙脚乱地想去擦她的眼泪,却又怕碰疼她,指尖悬在半空,显得有些无措。“别哭啊,路?,别哭了”,他急得声音都拔高了些,又连忙放柔,“是我不好,是我太冲动了,不该让你担心,你别哭了好不好?”
他搜肠刮肚地想找点话安慰她,脑海里闪过的全是小时候的画面:“你还记得吗?小时候我们在东边树林的小溪边摸鱼,你不小心滑倒掉进水里,是我把你拉上来的,结果你回家还告我状,说我推你下水”;“还有一次,你想吃镇上那家的蜂蜜蛋糕,没钱买,我就去帮王婆婆砍柴,砍了一下午,换了一块蛋糕给你,你吃得满脸都是,还说要分我一半,结果全自己吃完了”。
他絮絮叨叨地说着,语气里带着几分讨好,想让她开心起来。可看着路?依旧不停掉落的眼泪,他心里更急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勇气忽然涌上心头,他握住她的手,眼神无比认真,甚至带着一丝紧张的颤抖:“路?,我知道错了,以后我再也不冲动了,再也不会让你担心了。其实……其实我早就喜欢你了,从我们小时候一起在树林里许愿,说要永远做彼此的依靠开始,我就喜欢你了。我想一直守护你,想和你永远在一起,你愿意……愿意做我的女朋友吗?”
这番突如其来的表白,让路?愣住了,眼泪还挂在睫毛上,一时忘了掉落,眼底满是懵懂与错愕。她怔怔地看着斯塔,看着他紧张得泛红的耳根,看着他眼底的真诚与期待,心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填满了,又酸又甜,又暖又胀。
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反应过来,眼泪又忍不住掉了下来,却咧开嘴,露出一个又哭又笑的模样,眼底闪着泪光,却亮得惊人。“你……你说什么?”她吸了吸鼻子,声音带着哭腔,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欢喜,“你再说一遍?”
“我说,我喜欢你,路?,我想和你在一起”,斯塔深吸一口气,再次认真地说道,握着她的手又紧了紧。
路?再也忍不住,扑进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他,脑袋埋在他的颈窝,眼泪浸湿了他的病号服。“我愿意,斯塔,我愿意”,她哽咽着说道,声音闷闷的,却无比清晰,“我也喜欢你,喜欢了好久好久。”
可她太激动了,力道没控制好,胳膊撞到了斯塔的伤口。斯塔疼得闷哼了一声,身体微微僵硬。路?立刻松开他,满眼惊慌:“对不起!对不起斯塔,我是不是弄疼你了?都怪我,我太开心了,忘了你的伤口”,她抬手想摸摸他的伤口,又怕碰疼他,只能焦急地看着他。
斯塔看着她又哭又笑、满心担忧的模样,心里一片柔软,刚才的疼痛仿佛都消失了。他抬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泪痕,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没事,不疼”,他说道,“只要你愿意,这点疼算什么?路?,有你在,真好。”
路?看着他温柔的眼神,又忍不住哭了,却笑得更开心了,她小心翼翼地靠在他的肩头,声音轻柔:“嗯,有你在,真好。以后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晨曦透过窗户,将两人相拥的身影笼罩在温暖的光晕里,斯塔枕边的火元素神之眼,在晨光下泛着明亮而温暖的光,像是在见证着这份跨越时光的深情与约定。
诊疗室里的温情还没散去,门外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紧接着是路?母亲温和的声音:“小?,我们来看看你和斯塔。”
路?连忙从斯塔肩头抬起头,擦了擦眼角残留的泪痕,脸上还带着未褪尽的红晕,笑着应道:“妈,爸,你们来啦!”
门被推开,路?的父母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一个小身影——迪特里希正踮着脚尖,扒着门框往里瞧,手里还攥着那个蒲公英挂坠,金色的眼眸亮晶晶的,满是期待。
“斯塔醒啦?太好了!”路?的母亲一看到床上坐着的斯塔,脸上立刻露出欣慰的笑容,快步走到床边,仔细打量着他,“气色看着比预想的好,真是谢天谢地,让你这孩子受苦了。”
路?的父亲也走上前,拍了拍斯塔的肩膀,语气沉稳却带着关切:“醒了就好,以后做事可不能这么冲动了,你不仅要对自己负责,也要多想想路?,想想我们这些关心你的人。”
斯塔点点头,脸上露出愧疚的笑容:“谢谢伯父伯母关心,我知道错了,以后一定注意。”
就在这时,迪特里希像只小炮弹一样,从两位长辈身后跑了出来,径直冲到床边,仰着小脸蛋,眼睛亮得像藏了两颗小太阳:“斯塔哥哥!你终于醒啦!我是迪特里希!”
他的声音清脆响亮,带着难以掩饰的开心,完全没有了刚到枫丹时的怯生生。这几个月里,有那维莱特的温和照拂,有路?的耐心陪伴,还有美露莘们的嬉笑打闹,他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性子也变得开朗外向了许多,敢于主动和人打招呼,分享自己的心情。
“我听路?姐姐说,你是很厉害的冒险家,还新有了火元素的神之眼呢!”迪特里希好奇地盯着斯塔枕边的神之眼,小手指了指,却没有去碰,显得格外懂事,“路?姐姐找了你好久好久,每天都去东边的树林,现在你醒了,她终于不用再担心啦!”
路?看着迪特里希叽叽喳喳的模样,眼底满是温柔的笑意,伸手摸了摸他的头顶:“是啊,多亏了迪特里希一直陪着我,还总安慰我说一定会找到斯塔哥哥呢。”
迪特里希听到夸奖,小脸蛋微微泛红,却更兴奋了:“我还遇到了一位来自蒙德的莉诺尔姐姐,她送了我这个蒲公英挂坠,说蒙德的风一吹,思念就能飞到想去的地方。”他举起手心的挂坠,给斯塔和路?的父母看,“路?姐姐答应我,等斯塔哥哥好起来,就带我去蒙德,找巴巴托斯呢!”
“蒙德可是个好地方,有风有自由,”路?的父亲笑着说道,“等斯塔痊愈了,我们陪你们一起去,也算是圆了孩子的心愿。”
斯塔看着眼前这个活泼开朗的小家伙,又看了看身边满眼笑意的路?,还有长辈们关切的眼神,心里一片暖意。他伸手,轻轻揉了揉迪特里希的头顶,声音温和:“你好,迪特里希。谢谢你和路?姐姐一直惦记着我,等我好了,一定陪你去蒙德,帮你找到巴巴托斯。”
迪特里希眼睛瞬间亮得更厉害了,用力点头:“好呀好呀!斯塔哥哥真好!那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诊疗室里的气氛变得热闹而温馨,晨光透过窗棂,洒在每个人的脸上,带着温暖的光晕。路?靠在斯塔的肩头,脸上是安稳幸福的笑容;斯塔握着她的手,眼底满是珍视与坚定;路?的父母看着两个孩子,眼神里满是欣慰;而迪特里希则在床边笑眯眯的,分享着自己的期待与喜悦。
这一刻,所有的伤痛与担忧都烟消云散,只剩下满满的幸福与对未来的憧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