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间的风裹着蒙德城特有的花香,掠过教堂前的广场。可莉扎着标志性的双马尾,红色披风在风里轻轻晃着,她朝迪特里希挥着肉乎乎的小手,声音像颗脆生生的苹果:“拜拜小天使,可莉要去找阿贝多哥哥啦!”
“拜拜可莉。”迪特里希攥着那枚圆滚滚的蹦蹦炸弹,踮着脚回应。直到可莉的身影消失在巷口的拐角,他才一步三回头地往教堂走——每走两步,就忍不住把手里的蹦蹦炸弹举到眼前看一眼,炸弹外壳上还留着可莉用彩笔涂的小太阳,暖融融的颜色晃得他嘴角一直翘着。
刚踏上教堂门口的石阶,就见雷尔雅莉站在廊下等他。她穿着素净的修女服,袖口绣着精致的蕾丝,见迪特里希过来,便笑着伸出手,轻轻拉住了他的小手。“小阁下,你玩的还高兴吗?”她的声音像浸了温牛奶,软乎乎的。
迪特里希眼睛一下子亮了,仰着小脸反问:“雷尔雅莉姐姐,你怎么知道我去玩了呀!”他还以为自己偷偷溜去广场的事没人发现呢。
“哈哈,小阁下,”雷尔雅莉被他惊讶的模样逗笑,指尖轻轻刮了下他的脸颊,“我们在教堂里面都听到你和小可莉的笑声啦——你们的笑声比窗外的风铃还响亮,想不听见都难呢。”
“是嘛!”迪特里希眼睛弯成了月牙,拉着雷尔雅莉的手往教堂里走,小嘴像装了小麻雀似的喋喋不休,“我和可莉今天去喷泉边扔石头啦!她还教我做了小烟花,砰的一下就炸开好多星星!对了对了,她还送了我这个!”
说着,他小心翼翼地把蹦蹦炸弹举到雷尔雅莉面前,生怕碰坏了似的。阳光透过教堂的彩色玻璃,在炸弹上投下细碎的光斑,他指着外壳上的小太阳,语气满是骄傲:“你看,这是可莉画的!她说这个炸弹不会炸到人的,是专门用来玩的‘好朋友炸弹’!”
雷尔雅莉弯下腰,仔细看着那枚小小的炸弹,又摸了摸迪特里希的头顶:“真是个可爱的礼物呢,看来小阁下今天收获了好多快乐呀。”
迪特里希用力点头,脚步都轻快了不少,还在原地转了个圈,把和可莉玩耍的趣事一股脑儿地讲下去——从湖边的鸭子被石头惊飞,到可莉偷偷给他塞的甜甜花酿鸡,每一个细节都说得眉飞色舞,教堂的走廊里,满是他清脆的声音。
晚饭时还捧着小面包小口啃的迪特里希,刚放下银勺就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角沁出点点水光。他晃了晃小脑袋,不等雷尔雅莉收拾完餐具,就像只小团子似的一骨碌滚到床上,软乎乎的身体陷进蓬松的被褥里,嘴里还含混地嘟囔着:“好困呀……要睡觉……”
可话音刚落,雷尔雅莉就笑着走过来,轻轻揉了揉他的头发:“小阁下,要洗了澡、换上睡衣才能睡哦。”迪特里希不情不愿地撅起小嘴,小手紧紧抓着床单,脑袋摇得像拨浪鼓,可终究抵不过雷尔雅莉温柔的坚持——她弯腰抱起小家伙,脚步轻缓地走进浴室。温热的水流漫过小脚丫,迪特里希起初还蔫蔫的,后来被水花溅到脸颊,倒忍不住咯咯笑了两声,困意也消散了几分。
等换上那件绣着白色蕾丝边的小睡衣,迪特里希的眼皮又开始不住地打架。雷尔雅莉把他抱回床上,他立刻伸手抱住枕边的小风鹰玩偶,毛茸茸的玩偶贴在脸颊上,让他安心地蹭了蹭。“晚安,小阁下。”雷尔雅莉的声音像夜色里的月光,温柔又轻软。
“唔……晚安,雷尔雅莉姐姐……”迪特里希的声音细若蚊蚋,眼睛已经快要睁不开,却还是努力把晚安说完,才抱着玩偶往被子里缩了缩。
雷尔雅莉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一条小缝。蒙德的晚风带着青草与花香,慢悠悠地飘进屋里,拂过迪特里希额前的碎发,也吹动了窗帘的一角。小家伙咂了咂小嘴,眉头舒展开来,呼吸渐渐变得均匀绵长,脸颊上还带着浅浅的笑意,想来是梦到了白天和可莉玩耍的趣事。
雷尔雅莉静静地站在床边看了一会儿,见他把被子踢开了一角,便小心翼翼地伸手帮他掖好被角,动作轻得像怕惊扰了梦里的小天使。确认小家伙睡得安稳,她才缓缓直起身,脚步轻悄地退出房间,顺手带上了房门。屋里只余下温柔的晚风在轻轻流淌,伴着迪特里希浅浅的鼾声,织成了一曲静谧的夜曲。
窗缝里钻进来的风忽然变得柔软,裹挟着塞西莉亚花独有的清冽香气,悄悄漫过房间的地板。下一秒,淡绿色的风纹在空气里轻轻漾开,温迪的身影便自风中显形——他还带着那把旧鲁特琴,帽檐上的羽毛随着呼吸轻轻晃动,目光一落在床上,就弯成了温柔的弧度。
“诶呀呀,我的小迪特里希,”他放轻脚步走到床边,声音压得又轻又软,像怕吹醒一场甜梦,“怎么不等他的巴巴托斯大人啦?”说着,他微微俯身,指尖几乎要碰到小家伙熟睡的脸颊。迪特里希的睫毛很长,在眼下投出浅浅的阴影,嘴角还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想来梦里还在和可莉追着风跑。
温迪忍不住笑了,指尖轻轻拂过他额前的碎发。可就在这时,床上的小家伙忽然动了动,小嘴嘟囔着:“唔……巴巴托斯大人……”话音未落,他的小手便准确地伸了过来,牢牢抓住了温迪垂在肩头的浅绿色发辫,攥得紧紧的,像是抓住了什么珍贵的宝贝。
“诶?”温迪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伸手拨开那只小手,可指尖刚碰到迪特里希的掌心,小家伙就不满地哼唧起来:“呜呜……”那声音软乎乎的,带着未醒的委屈,听得温迪心都软了。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却忍不住弯起了嘴角,轻轻坐在床沿,任由那只小手抓着自己的发辫。“唉,就让你抓着吧,”他小声嘀咕着,目光落在迪特里希恬静的睡颜上,语气里满是化不开的温柔,“谁叫巴巴托斯这么喜欢他家的小孩呢?”
夜风从窗缝里溜进来,吹动了窗帘,也吹动了温迪的衣摆。他静静坐着,偶尔抬手帮迪特里希掖掖被角,房间里只余下塞西莉亚花的香气,和小家伙均匀的呼吸声,温柔得像一首未唱出口的摇篮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