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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夜回到自己的住处——位于帝墟东侧的一座独立小院。
这里原本是林家少主的居所，如今却显得格外冷清。
院中的石桌上落满了灰尘，显然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
自从他窃取星髓的消息传开后，原本围绕在他身边的族人纷纷避而远之，唯恐与他扯上关系。
就连平日里最亲近的侍从，也被家族调往别处。
世态炎凉，莫过于此。
他并不在意这些，现在的他也没有精力在意这些。
关上门，激活院落的防护阵法，他迫不及待地打开了太上长老给他的卷轴。
卷轴是用某种不知名的兽皮制成，触手冰凉，上面用古老的文字密密麻麻地记录着穹霄帝尊当年封印七情凶灵的过程。
这些文字并非静止不动，而是如同有生命般在卷轴上缓缓流转，散发出淡淡的金光。
“七情者，天地之本源，众生之共业。怒则焚天，惧则冰狱，哀则蚀魂，憎则腐身，欲则乱心，傲则蔽智，乐则迷性。欲制七情，必先明心见性，以己为鼎，炼情为丹...”
林玄夜沉浸在这些玄奥的文字中，不知不觉已是深夜。
通过研读帝尊手札，他对七情凶灵有了更深入的了解。
七情并非单纯的邪恶存在，而是宇宙间最本源的力量。
它们之所以为祸，是因为没有约束，没有平衡。
穹霄帝尊当年并非消灭了七情凶灵——这是不可能做到的——
而是将它们封印在星髓中，使它们的力量得以约束。
而林家人世代守护的，正是这种微妙的平衡。
但现在，平衡已经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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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
剧烈的爆炸声将林玄夜从沉思中惊醒。
他猛地抬头，发现院落的防护阵法正在剧烈波动，显然遭到了外力的猛烈攻击。
“林玄夜，滚出来受死！”
一个充满怨恨的声音从院外传来，伴随着更多的攻击落在防护阵法上。
阵法光芒明灭不定，已经出现了裂痕。
林玄夜皱眉，收起卷轴，缓步走出房门。
院外，十余名林家子弟手持兵器，满脸愤恨地盯着他。为首的是两名中年男子，林玄夜认得他们——
林岳的儿子林啸天和林河的儿子林啸云。他们的父亲一死一伤，都是拜林玄夜所赐。
“林玄夜，你杀我父亲，伤我叔父，今日我就要你血债血偿！”
林啸天双目赤红，手中长刀直指林玄夜，刀身真气涌动，显然已经动了杀心。
林啸云更是二话不说，直接一拳轰向防护阵法。
他是林家年轻一代中有名的高手，这一拳含怒而发，威力惊人，本就岌岌可危的防护阵法应声而碎！
“杀了他！为长老报仇！”
“叛族者死！”
众人一拥而上，各种兵器、武技如同雨点般向林玄夜袭来。
这些人都是林家精英，其中最弱的也有真气境修为，联手之下，威力不容小觑。
若是以前的林玄夜，面对这种围攻，恐怕撑不过十招。但现在...
“滚。”
林玄夜只是淡淡地说了一个字，甚至没有出手。
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一股无形的威压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
冲在最前面的几人如同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去，口中鲜血狂喷。
后面的人也被这股威压逼得连连后退，连站稳都困难。
林啸天和林啸云修为较高，勉强稳住了身形，但脸上已经写满了惊骇。
“这...这是什么力量？”林啸云难以置信地看着林玄夜。
不过一天时间，对方的实力竟然提升到了如此恐怖的程度。
林玄夜冷冷地看着他们：“看在同族的份上，我饶你们一命。现在离开，我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他不是嗜杀之人，尽管体内凶灵蠢蠢欲动，渴望吞噬这些人的情绪，但他还是强行压制住了那种冲动。
然而，他的仁慈并没有换来理解。
“狂妄！”
林啸天怒吼一声，周身真气暴涨，
“别以为得了什么邪门力量就能在林家为所欲为！今日我就要为父亲报仇，为林家除害！”
他手中长刀高举，刀气凝聚成实质，化作一柄三丈长的巨刀虚影，带着开山裂石之势向林玄夜当头劈下！
林家绝学——裂山刀！
这一刀是林啸天的全力一击，威力足以劈开一座小山。
刀未至，凌厉的刀风已经将地面撕裂出一道深深的沟壑。
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刀，林玄夜却只是轻轻抬起了右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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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没有动用任何武技，只是简单地伸出手，迎向那巨大的刀影。
在众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那足以开山裂石的刀气，在触碰到林玄夜手掌的瞬间，竟然如同冰雪遇阳般迅速消融！
不过眨眼功夫，三丈长的刀影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仿佛从未存在过。
林啸天呆立当场，握着刀的右手微微颤抖。
他无法理解，自己全力一击，怎么可能被如此轻易地化解？
“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世界观受到了巨大的冲击。
林玄夜收回手，感受着体内微微躁动的星髓。
刚才在化解刀气时，他无意中动用了惧之凶灵的力量，那种冰寒刺骨的感觉让他很不舒服。
“我再给你们最后一次机会。”他冷冷地说，“离开这里，不要再来自取其辱。”
大部分林家子弟已经萌生退意，林玄夜展现出的实力远超他们的想象，继续纠缠下去无异于自寻死路。
但林啸天和林啸云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决绝。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今日若是退缩，他们将一辈子活在耻辱中。
“结阵！”林啸天大喝一声。
剩余的林家子弟闻言，立刻变换方位，按照某种玄妙的轨迹站定。
真气从他们体内涌出，在空中交织成一张大网，将林玄夜笼罩其中。
七杀困龙阵！
这是林家压箱底的合击阵法，七人一组，真气互通，攻防一体。据说全力施展时，连真龙都能困住。
林玄夜感觉到周围的空气变得粘稠，如同陷入泥沼，行动变得困难起来。
阵法产生的压力从四面八方涌来，试图将他压垮。
“有点意思。”他挑了挑眉，终于提起了一点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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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夜，受死吧！”
林啸天作为阵眼，引导着整个阵法的力量。
七人的真气汇聚到他身上，化作一柄血色长枪，枪尖闪烁着不祥的光芒，直刺林玄夜心脏！
这一枪的威力，已经超越了真气境的范畴，达到了真元境的程度！
就算是家族长老，面对这一枪也不敢硬接。
林玄夜终于动了。
他没有后退，也没有闪避，而是向前踏出一步。
随着这一步踏出，他胸口的赤红星斑猛然亮起，怒之凶灵的力量如同火山爆发般喷涌而出！
“吼——！”
一声不似人类的咆哮从林玄夜口中发出，他的双眼瞬间变得赤红，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红色气流。
周围的温度急剧上升，地面开始融化，空气中的水分被蒸发，形成白茫茫的蒸汽。
血色长枪在触及红色气流的瞬间，就如同投入熔炉的冰块，迅速消融瓦解。
组成阵法的七人同时喷出一口鲜血，阵法应声而破！
“不好！快退！”林啸云脸色大变，急忙后撤。
但为时已晚。
林玄夜已经完全被怒之凶灵控制，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毁灭！
毁灭眼前的一切！
他抬手一挥，一道红色气流如同鞭子般抽出，所过之处，空间都微微扭曲。
三名躲闪不及的林家子弟被红色气流扫中，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化为了焦炭！
“怪物！他是怪物！”幸存的人惊恐地大叫，四散奔逃。
但林玄夜怎么可能放过他们？
他如同鬼魅般闪烁，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生命。
不过几个呼吸的时间，院中已经多了七八具焦黑的尸体。
林啸天和林啸云背靠背站在一起，看着如同魔神降世的林玄夜，脸上写满了绝望。
“大哥，我们今天可能要死在这里了。”林啸云苦笑道。
林啸天握紧手中的刀，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就是死，也要咬下他一块肉！”
两人同时暴起，施展出毕生所学，做最后一搏。
然而，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勇气毫无意义。
林玄夜甚至没有正眼看他们，只是随意地挥了挥手。
红色气流如同巨浪般拍下，将两人的攻击连同他们本人一起吞没。
当气流散去时，地上只留下两具焦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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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光所有人后，林玄夜站在满院焦尸中间，赤红的双眼扫视着四周，似乎在寻找更多的杀戮目标。
但院子里已经没有一个活人。
“吼——！”
他发出不甘的咆哮，红色气流不受控制地向四周扩散，所过之处，房屋倒塌，地面崩裂，整个小院转眼间就化为一片废墟。
就在他即将彻底失控时，怀中的星轨罗盘突然散发出清凉的气息，顺着经脉流入他的意识空间。
“醒来！”
一个威严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如同洪钟大吕，震得林玄夜浑身一颤。
赤红的双眼逐渐恢复清明，周身的红色气流也慢慢收敛。
当他完全清醒，看清眼前的景象时，整个人如遭雷击。
满院焦尸，断壁残垣，空气中弥漫着血肉烧焦的刺鼻气味。
这些都是他做的？
他竟然杀了这么多族人？
“不...”他踉跄后退，脸上写满了痛苦与难以置信。
尽管这些人先来杀他，但他本可以制服他们，而不必全部杀死。
是怒之凶灵影响了他的心智，放大那股清凉气息在他体内流转，勉强压制住了仍在躁动的星髓。
林玄夜单膝跪地，大口喘息，汗水混着不知是谁的血从额角滑落。
他颤抖着抬起手，看着掌心尚未完全褪去的赤红纹路。
这就是凶灵的力量...暴戾、残忍，完全不受控制。
仅仅是最初级的怒之凶灵，就让他变成了一个只知杀戮的怪物。
“现在你明白了吗？”
傲之凶灵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带着一丝戏谑，“这就是你所谓的人性。在绝对的力量面前，它脆弱得不堪一击。”
林玄夜没有回答，只是死死盯着满院焦尸。
林啸天和林啸云的尸体就在不远处，已经被烧得面目全非。
他们该死吗？或许。但他们罪不至死得如此凄惨。
“这才只是开始。”傲之凶灵继续道，“随着你融合的星髓越来越多，凶灵对你的影响会越来越深。终有一天，你会彻底迷失自我，成为我们的一部分。”
林玄夜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我不会认输的。”他在心中默念，“总有一天，我会掌控这股力量，而不是被它掌控。”
“狂妄。”傲之凶灵冷笑一声，不再言语。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破空声。
显然，刚才的动静已经惊动了家族高层，更多的人正在赶来。
林玄夜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翻涌。
他不能留在这里，否则只会造成更多的杀戮。必须离开帝墟，在彻底失控前找到平衡七情之力的方法。
他最后看了一眼满院狼藉，转身化作一道流光，消失在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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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玄夜悄无声息地穿梭在帝墟的阴影中，凭借着刚刚获得的力量，他很轻易就避开了巡逻的守卫。
帝墟很大，大得超乎想象。
除了林家核心区域外，还有大片的荒废地带，那里是连林家人都很少涉足的禁区。
据说那些地方残留着上古时期的阵法与禁制，危险重重。
而林玄夜的目标，正是其中最为神秘的“星陨禁地”。
根据帝尊手札记载，星陨禁地是当年穹霄帝尊炼制星髓的地方，那里残留着帝尊的感悟与力量，或许能找到控制七情之力的线索。
半个时辰后，他来到一片荒芜的山谷前。
谷口矗立着两尊巨大的石像，历经岁月侵蚀，已经看不清原本的样貌，只能勉强辨认出人形。
石像后方，一道无形的屏障隔绝了内外，屏障上偶尔有流光闪过，散发出危险的气息。
这就是星陨禁地的入口。
林玄夜取出星轨罗盘，罗盘中心的凹槽再次亮起，与屏障产生共鸣。
屏障如同水面般荡漾开来，露出一个可容一人通过的缺口。
他毫不犹豫地迈步而入。
就在他进入禁地的瞬间，屏障再次闭合。几乎同时，数道身影出现在谷口。
“气息到这里就消失了。”一名长老皱眉道，“他进了星陨禁地？”
为首的老者正是太上长老林苍，他凝视着屏障，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不必追了。”良久，他缓缓道，“传令下去，林玄夜叛出林家，任何人见到，格杀勿论。”
“可是太上长老，星陨禁地中...”
“那是他的选择，也是他的命运。”林苍打断道，“我们只需要等待结果。”
众人面面相觑，最终躬身领命：“是！”
待众人离去后，林苍独自站在禁地前，久久不语。
“玄夜，希望你不要让帝尊失望...”
他低声自语，随后化作一缕青烟，消失在原地。
?7?
星陨禁地内的景象，与外界截然不同。
这里没有天空，也没有大地，只有无尽的星空。
星辰在头顶流转，银河在脚下奔腾，仿佛置身于宇宙中心。
林玄夜漂浮在虚空中，感受着四周磅礴的星辰之力。
这里的星辰之力纯净而温和，与七情凶灵的狂暴截然不同。
他胸口的星斑微微发烫，似乎在回应着周围的星辰之力。
就连意识空间中的凶灵也安静了许多，不再像之前那样躁动。
“这里是...”他环顾四周，被眼前的景象所震撼。
“星陨之地，宇宙之心。”傲之凶灵的声音响起，难得地带上了一丝凝重，“没想到穹霄那老家伙，竟然把这里改造成了这个样子。”
“什么意思？”
“这里原本是七情凶灵的诞生之地，也是宇宙间情绪之力最为浓郁的地方。”
傲之凶灵解释道，“穹霄将这里封印，以星辰之力净化情绪之力，这才炼制出七枚天陨星髓。”
林玄夜恍然大悟。难怪这里的星辰之力如此特别，原来是经过帝尊炼化，专门用来克制七情之力的。
他继续向前飞去，不知过了多久，前方出现了一座悬浮在虚空中的祭坛。
祭坛样式古朴，与帝墟底层的祭坛有几分相似，但规模要小得多。
祭坛中央，端坐着一道虚幻的身影。
那是一个青衣老者，须发皆白，面容慈祥，双眼闭合，仿佛在沉睡。
尽管只是虚影，却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
穹霄帝尊！
林玄夜心中一震，没想到会在这里见到帝尊的残魂。
他降落在祭坛上，恭敬地行礼：“晚辈林玄夜，拜见帝尊。”
帝尊的虚影缓缓睁开双眼，那是一双如同星空般深邃的眼眸，仿佛能看透世间万物。
“你来了。”帝尊的声音直接在林玄夜脑海中响起，“比我预计的要早一些。”
“帝尊知道我会来？”
“当然。”帝尊微微一笑，“因为这一切，本就是我安排的。”
林玄夜愣住了：“什么意思？”
“从你出生那一刻起，我就选中了你。”帝尊缓缓道，“你是千年来，唯一能承受七情之力的林家人。”
“为什么是我？”
“因为你与众不同。”帝尊的目光仿佛能穿透灵魂，“其他人要么太过顺从，要么太过叛逆。
唯有你，既不甘被命运摆布，又懂得坚守本心。这种特质，正是掌控七情之力的关键。”
林玄夜沉默片刻，问出了心中最大的疑问：
“帝尊，七情凶灵说，星髓是囚禁它们的牢笼，林家是看守牢笼的狱卒。这是真的吗？”
帝尊轻轻叹了口气：“是真的，但也不全对。”
他站起身，走到祭坛边缘，仰望无尽星空。
“七情凶灵是宇宙本源，它们本身并无善恶。就像水火，能滋养万物，也能毁灭众生。关键在于如何掌控它们。”
“当年我封印七情凶灵，并非要永远囚禁它们，而是给后世留下一个机会——一个真正掌控七情之力的机会。”
帝尊转身看向林玄夜，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而你，就是那个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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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明白。”林玄夜摇头，“如果帝尊想要后人掌控七情之力，为什么要设下那么多限制？为什么要让林家人世代守护帝墟，却不能真正使用星髓的力量？”
“因为时机未到。”帝尊解释道，“七情之力太过强大，贸然接触只会被其吞噬。必须等待合适的容器出现，等待七情之力自然衰弱，等待宇宙法则发生微妙的变化。”
“而现在，时机终于成熟了。”
帝尊虚影抬手一点，一道金光没入林玄夜眉心。
无数信息涌入他的脑海，那是关于七情之力的真正奥秘。
七情对应七窍，怒属肝，开窍于目；惧属肾，开窍于耳；哀属肺，开窍于鼻；憎属脾，开窍于口；欲属心，开窍于舌；傲属意，开窍于脑；乐属魂，开窍于心。
欲掌控七情，必先开启七窍，以七窍为引，导七情入体，炼化归一。
“这是...七窍炼情诀？”林玄夜感受着脑海中的信息，心中震撼无比。
“不错。”帝尊点头，“这是我毕生心血所创，专门用来掌控七情之力。修炼此诀，可化七情为七窍神通，威力无穷。”
林玄夜仔细感悟着七窍炼情诀的奥妙，越看越是心惊。
这法诀玄妙无比，远超林家所有传承。若是修炼成功，确实有可能掌控七情之力。
但相应的，修炼过程也凶险万分。每开启一窍，都要承受相应的情劫，稍有不慎就会形神俱灭。
“为什么选中我？”林玄夜再次问道，“林家天才辈出，为什么偏偏是我这个叛族者？”
帝尊笑了：“正因为你是叛族者。”
见林玄夜不解，他继续解释道：“林家守护帝墟千年，早已形成了固定的思维模式。他们视七情之力为洪水猛兽，只想封印，不敢掌控。这种思维，注定无法练成七窍炼情诀。”
“而你不同。你敢于质疑权威，敢于打破常规。这种特质，正是修炼七窍炼情诀的关键。”
林玄夜沉默了。他没想到，自己叛出家族的举动，反而成了被选中的原因。
“当然，光有叛逆还不够。”帝尊又道，“更重要的是，你在关键时刻懂得克制。刚才在院中，你本可以杀光所有人，但在最后关头却选择了离开。这说明你还没有完全被凶灵控制，还保有自己的意志。”
林玄夜苦笑：“但那也是因为星轨罗盘的帮助。”
“外力也是实力的一部分。”帝尊不以为意，“现在，告诉我你的选择。是接受传承，冒险修炼七窍炼情诀？还是就此放弃，任由凶灵吞噬？”
林玄夜低头看着胸口的星斑，感受着体内汹涌的力量。
前路凶险，九死一生，但他已经没有退路。
“我接受。”
帝尊满意地点点头：“很好。不过在此之前，你还需要做一件事。”
“什么事？”
“开启第一窍——目窍，掌控怒之凶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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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炼目窍的过程，比林玄夜想象中还要痛苦。
他端坐在祭坛中央，帝尊虚影站在他面前，手指轻点他的眉心。
磅礴的星辰之力涌入体内，强行冲击着双目所在的经脉。
“呃啊——！”
剧痛如同潮水般涌来，他感觉自己的眼球仿佛要爆裂开来。
视野变得一片血红，随后又转为黑暗。在极致的痛苦中，他看到了无数幻象——
父亲临终前的嘱托，妹妹泪流满面的脸庞，族人惊恐的眼神，还有满院的焦尸...
这些画面如同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激起他内心最深处的愤怒与愧疚。
“为什么选我承担这一切？”
“为什么族人不理解我？”
“为什么命运如此不公？”
愤怒如同野火般在胸中燃烧，赤红星斑光芒大盛，怒之凶灵的力量再次失控。
“看啊，这就是你内心最真实的情绪！”怒之凶灵在他脑海中咆哮，“愤怒吧！怨恨吧！这才是你的本性！”
林玄夜的意识逐渐被怒火吞噬，眼看就要再次失控。
就在这时，帝尊的声音如同清泉般流入心田：“怒非恶，过则为灾。以目观心，以心驭怒，方为证道。”
这句话如同醍醐灌顶，让林玄夜猛然清醒。
是啊，愤怒本身并非罪恶。
对不公的愤怒，可以催人奋进；对邪恶的愤怒，可以伸张正义。
关键在于如何掌控愤怒，而不是被愤怒掌控。
想通这一点后，他不再抗拒怒之凶灵的力量，而是尝试着去理解它，引导它。
剧痛逐渐减轻，血红的视野恢复正常。他缓缓睁开双眼，瞳孔深处闪过一抹赤红光芒。
目窍，开启了！
现在他能够清晰地感知到怒之凶灵的存在，并能有限度地控制它的力量。
虽然还远远谈不上完全掌控，但至少不会再轻易失控。
“很好。”帝尊满意地点点头，“你已经踏出了第一步。但要完全掌控七情之力，还有很长的路要走。”
林玄夜感受着双目中流淌的力量，心中充满了希望。
虽然前路依然艰险，但至少他已经看到了方向。
三个月...或许真的能找到平衡七情之力的方法。
他望向祭坛外的无尽星空，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无论前路有多少艰难险阻，他都会走下去。
为了自己，也为了所有被他牵连的人。
这场与命运的博弈，才刚刚——
开始。